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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口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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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最喜歡爸爸從口袋裏給我拿出來的雞肉香腸,那可能是我認爲是最好吃的零食。在鄉下,有4-5畝的西瓜田,西瓜藤蔓在田間蜿蜒曲折,是最好看的迷彩圖案。規整的田壟,我在西瓜地裏拿着削鉛筆的小刀做着手術,一個三角形的小口,是綠瓤帶着白瓤在塞進去,直到找到紅瓤,我毀過一片西瓜地、並沒有一點偷偷摸摸的意思。

父親的口袋散文

後來,父親對母親說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壞蛋在西瓜皮上亂倒騰,折騰到瓜熟季節瓜形賣相不好,我坦白那是我乾的,父母也沒有責罵過我。

但是,西瓜後來集體懲罰了我。父親開着拖拉機,車上運滿圓滾滾飽滿色澤發亮的西瓜,準備運往縣城去賣,而我又是喜歡折騰的人,老覺得這樣子好酷、那樣子好帥、有時候,破天荒沒有什麼理由,就是要這麼做談不上喜歡。

而這次,我打算爬在載滿西瓜拖拉機上,鬧騰的非要去,父母扭不過我,我就得意洋洋在上面擁抱西瓜們,西瓜皮沒絆倒吃瓜羣衆,卻足實讓我從上面跌落下來沒有鼻青臉腫,慶幸。卻流下兩行鮮紅的鼻血,還摔碎了幾個墊背的西瓜,它們都稀巴爛了而我還完整,還好。

父母嚇得魂飛魄散在當時,應該。回來非旦沒有破口大罵握起拳頭輪起手臂揍我,而是,父親當着我的面,從黑色衣服的口袋裏掏出兩根雞肉香腸,我一口氣吃完還追問還有沒有了,還有沒有了?還讓父親不準說給過我香腸了,當時的我真是的小氣,真的是。

但我,從回家的路上,看着姐姐嘴裏吃着香腸,不,是叼着,像叼着煙,像社會的大姐大拿着大哥大開着桑凱納,好閃……是我,死皮賴臉、死不要臉、通過甜甜聲音叫姐姐,“姐姐,姐姐,你在吃什麼啊?好香啊,我怎麼沒有見過更沒有吃過,是誰給你的我也要,我也想要好嘛?”,騙到手了。

看着電視劇裏:洗呀洗澡澡,寶寶晶水少不了的廣告裏的小黃鴨。我和姐姐還有幾個當時很是要好的小夥伴在一個臉盆裏倒點洗衣粉,在小院子裏開啓給真真切切的小黃鴨洗澡澡的活動,當時的我不知道廣告裏小黃鴨那是玩具啊,而當時兒歌也是好火的“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羣鴨,快來數一數2-4-6-7-8,咕噶咕噶”,玩得開心,哭得傷心。

事後小黃鴨的主人就要秋後算賬了,明察秋毫,卻隻字未提自己孩子也參與了的事實,父親爲了不影響鄉里鄰里的關係,滿足了來訪者的.要求:賠錢。

鄉下野蜜蜂多,我孩童啥也不懂,總會被蜜蜂蜇,被蜜蜂親了,還理虧,找不到合適的傾訴的對象。當年我不算野孩子,但是很晚纔回家,每次發生了什麼事情,父母總是最後一個知道,損友發小,說蜜蜂咬你了,馬上要腫了塗一點鼻涕消消腫吧,我聽着說得這麼認真還夾雜着關心,還是會信以爲真還要照做,但是可恨的是並沒有消腫,我知道被騙了氣的牙癢癢,想撓撓那個招惹我的慫。

父親一把拉住我,數落我:“不着家像野孩子”,我扣着小手,冬天冷風吹得臉炸開了小口子,露出紅印子,我都沒有放心上。父親的端來一碗飯,筷子夾來一嘬西紅柿雞蛋麪,我吸進嘴裏味道真好,好美好,現在雞粉味精味增也調不出那樣的味道。

北方的雪很潔白,所以才顯的很美好。但是,你不知道風吹化雪的氣溫:風吹着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綠。鼻涕直流,兩隻小棉襖的衣袖去擦去攔截,北方衣服幹,在冬天,靠風乾,不像南方靠太陽,北方衣服洗完掛在晾衣架上,然後掛滿冰棱結成冰……

一聲甩門聲,我在家裏牀上睡意朦朧,知道父親出去了,我昨天逛商場過度小腿泛着酸勁,在牀上無精打采,早上醒來熱了熱昨天母親烙的茴香餅子,還有父親的大白菜亂燉,墊了肚子。

母親下班回家問我父親去了哪?我不知,母親不解,嘴上念着父親的不滿,想着孩子今天就要去遠方大城市上大學了,怎麼把孩子一個人撂在家?

問我想不想吃冰箱裏的韭菜雞蛋餃子幫我煮,我說沒胃口不想吃。

母親問我幾點火車走,說現在還能多睡幾小時,這個時候父親回來了,臉凍的老紅氣喘吁吁還神祕兮兮,溜進我臥室問我吃不吃飯,我說“你有做麼?我吃什麼?”,父親說“只要你想吃就有”。

我知道廚房今天中午很安靜沒開過火,半信半疑爬起來走到廚房時,看見父親從上衣的衣服口袋掏出一袋吃食,我吃時還熱氣騰騰,我問爸媽你們吃不,給你們撥一些出來,媽媽是上班肯定吃過,父親一直搖頭。

以父親性格在當時也不會吃,我也知道他沒有吃午餐,這就是他常常給我提起的回民特色炒麪,母親說家裏停氣父親帶回來一次,味道不錯。我吃着,辣辣的口感,還埋怨辣嗓子。

母親前音剛落想讓我多睡一會兒,後音又接着趕快起來倒哧倒哧,早總比晚好,洗溼了頭,吹乾了頭,在浴室在臥室,我總能感覺到父母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盤旋,而我又是一個特別敏感,討厭反感囉嗦的孩子,我忍住不和父母眼神對視,低着頭去避開。

託着行李箱快步走出了家,沒敢回頭,怕落下眼淚,因爲爸媽一定在樓上的窗戶上看樓下的我,出了家門才知道寒風刺骨、寒氣逼人……

兒女情長讓人變得優柔寡斷,分離是二分之一的痛苦,另外二分之一是尋找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