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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父親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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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父親

寫父親的散文

夜色的窗簾拉上,疲憊的心房終得空閒,窗外的細雨綿綿不絕,柔柔的輕風徐徐吹來。凝望,天空雲霧籠罩;聆聽,滴嗒叮咚如樂。相思的雨兒飄零,思緒的風兒吶喊,遠在故鄉的父親能否感應女兒的牽掛?

知道嗎?第一次爲您寫文,才知道自己對您的感情有多深、有多重,才知道您在女兒心中的地位永遠高大聳立。也許,您不曾聽女兒說過多麼愛您;也許,您不曾聽女兒說過怎樣想您。但是,女兒愛您和所有的親人,愛世上一切美好的人和事物,是你們構成人生的風景,是你們裝點生活的全部,是你們讓相思縷縷,愛意濃濃,情深切切。

知道嗎?聽說了您的病情,女兒有多着急、又有多傷心?小時候盼望得到您的寵愛和袒護,大了希望得到您的鼓勵和指點,如今希望父母安康孩子日益成熟。知道嗎?您生病,我心痛。沒有人比我更愛您,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您。您的性格、您的爲人都在女兒身上傳承;直爽的您、好強的您都被女兒領悟。您少小入伍保家衛國,我自豪;您棄提升機遇投身石油開發,我驕傲。您對事業勤懇又執着,您對同志團結又愛護,您用勞動普寫生命的讚歌,您用熱血書寫人生的精彩,我敬重。

孩兒在您辛勞的腳步裏倘佯,孩兒在您質樸的教育下成長。您用嚴謹的家庭教育讓我慢慢融入社會,您用堅強拼搏的吃苦精神告知我生活的坎坷,您用無可比擬的胸懷鼓勵孩兒健康成長。您常說:一個人沒有一輩子順利,總有些失落和不如人意,但這不代表什麼。幹工作,就要幹一行愛一行,行行都能出狀元。什麼事只要你想幹就能幹好。

您對子女充滿了慈愛,您喜歡和我們交流、漫談。在孩兒眼裏您既是嚴師,又是慈父和朋友。記得有一次弟弟放學在路上和同學玩,和同學瘋鬧打破一鹽酸罈子,父親知道後打了他一頓,弟弟喊怨,說不是故意的,再說那罈子也沒有人要。父親說:“你這事,往小點說不是故意的,大點說是破壞公共財產。你也許認爲是小事,但小中見大。知道嗎?”還有一回,我上中學,和同學鬧意見,父親知道後批評我:“有什麼話說不清,別人找你就是看得起你,你不理人,多大架子,不要把自己看得多高尚。”真的,父親就是父親,他告訴教育我做人。小到作業寫的不工整、和某某鬧意見,大到找工作、找愛人等等,您都會利用各種機會和孩兒一起談心、勸導。

妹夫常常說:他和父母之間的距離很大,思想很遠,這種融洽是他在家裏看不到的;老公會說:您真是個好人,只是脾氣倔,其它樣樣都好;弟妹們說:您有時候還和孩子一樣,如同我們的玩伴;我說:您是一位和氣、善良、仁意、實在的好朋友,更是一位慈愛、知心,豪爽、堅強的好父親。

2.雅礱江邊的父親

春寒料峭,一個瘦削的中年男子,光腳站在還冰涼刺骨的河水中,左手提着漁網,右手拿着網頭綁着的一塊拳頭般大小的石塊,用力一拋,漁網便一溜兒從左手滑出,畫出一條優美的弧線,隨着石塊濺起的光潔的水花,弧線也隨之沒入水中……

這個中年男子,便是我的父親。

這幅畫面,曾無數次出現在我的夢中。

父親是森工局的伐木工人。常年與山爲伴,與水爲鄰。爲了給我們四弟兄一個較好的學習環境,爲了一家人能在一起。父親不顧生活的艱辛,毅然決定憑他一個人微薄的工資,把我們全家都接到他的單位上。

父親的單位在甘孜州境內,雅礱江畔。

雅礱江,一條蘊含着豐富資源的河,一條生命之河。這條河帶給我太多的思念,也帶給我們這貧寒之家太多的幫助。

每年開春,當冰封了一冬的河面開始解凍的時候。父親就會拿出他縫補或新織了一冬的漁網來晾曬。細細的白色透明的絲線在高原的陽光下顯得異常晶瑩。這一晾,便晾出了我們四弟兄的學費,晾出了我們的新衣,晾出了母親的微笑,晾出了一家的希望。

最盼望的就是星期天了。七、八歲的我常常會跟着父親,提着魚兜,光着腳丫走在被太陽照得暖暖的、被河水洗得光潔潤滑的鵝卵石上,一段一段軟綿綿的泛着銀光的沙灘上,坐在河邊光滑乾淨的大石塊上,看着父親那優美有力的一擲又一擲。

父親會在不同的河段撒幾張網,隔一段時間就用手去掂試一下,如果網線有顫動,便會收起網。這時我便會快速提着魚兜去接魚,看着一條條銀色的、青色的、黃色的魚順着父親的手滑進魚兜,我的心就像陽光一樣燦爛。當我的手上接到魚兒或是父親身上、手上滴落的水珠時,我才感到徹骨的冰涼。

在等待的時間裏,父親會用河邊的枯枝在沙灘上教我寫字。一筆一劃,一絲不苟。這時的父親,臉色就如高山般冷峻,手中的枯枝滑過的線條,好似流水般自然。長大的我現在的寫的字還可以見人,離不開父親和那褐色的泛光的沙灘。

夏天,父親還會帶着我們去淘沙金。就在雅礱江邊。

通常是在河流拐彎的地方,支起自制的金牀。挖取一撮箕一撮箕的沙石,倒進金牀上方的用粗鐵絲編成的搖兜,擡起一桶桶河水,邊搖動搖兜邊用水沖洗。沖洗時大石塊會滾下金牀,含金的烏沙便沉積在金牀的細細的凹槽裏,再用一船形工具把烏黑的金沙收集起來,在河邊用清水淘洗。只見父親雙手端住小船的兩邊,左右輕搖,前後微晃,慢慢的就可看見一粒粒、一片片細小的金黃的希望在小金船裏。做完這些,父親並不急於收金,而是坐在石頭上,點燃一支自卷的葉子菸,不緊不慢地抽完後。纔不慌不忙地往小金船裏地上幾滴水銀,再輕搖幾下,水銀和金粒很快便混合在一起,再小心翼翼地收起、倒進指拇般大小的玻璃瓶粒,貼身揣好。這時的父親,便會看着我們幾弟兄,滿足的微微一笑。

現在,當我們順着父親的光腳、踩着父親的肩膀長大後,當我們也爲人父的時候,父親卻因長期在高原工作,患上高原綜合症過早地離開了我們。離開的那天,我們想學着父親微笑,卻都哭出了眼淚。

父親很少說話,留給我們的,大多是他擲網的姿勢、忙碌的身影,是他在葉子菸的氤氳中幸福的微笑。

3.懂你

十六歲那年我考上了上海財經大學,離家求學那年父親便斷絕了我的一切經濟,以至我對父親的恨日益加深。我與父親之間的矛盾是從我六歲那年開始的,那一年,父親錯怪我並狠狠打了我一頓,事後父親知道自己錯了爲了顧及面子也沒有向我承認錯誤。從此,我不再喊他“爸”甚至沒用正眼看過他,漸漸與父親的感情越來越淡。第一次離家,父親沒有送我,記得我上學的那天,母親用洗衣粉袋包裹着幾張紙幣對我說:“冰兒,以後你就是男子漢了,一個人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這些錢夠你第一學期的學費,以後三年中你父親不允許再給你寄錢了,我盡力想辦法給你寄吧。”我一臉的委屈卻還傲氣地說:“我不需要他的錢。”母親說:“不要去恨你的父親,他是愛你的。”

我家的條件一點也不差,供我上完大學還是卓卓有餘的,我不明白父親爲何對我如此狠心,難道僅僅是因爲我這些年來不喊他“爸爸”的原因嗎?我恨我的父親,也不想依賴他更不想讓父親看扁我。

大學四年我沒有回過一次家,每當回家的念頭閃過時,父親那雙冷冰冰的眼與一臉的不屑就會讓我打消回家的念頭。畢業後我很幸運在上海一家外資企業做財務總監助理,那是值得驕傲的一段日子,打電話告訴母親,母親高興地說:“和你爸爸說二句吧!”我冷冷地說:“不用”,幾乎同時我能聽到母親身旁的父親也在說“不用”。我知道父親從來都不關心我,我也從不過問有關父親的信息,即使母親會在電話中傳遞一些父親的信息,我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哼哼”二聲算是回答了母親。

工作幾年後,經濟上寬裕了一些,時常思念母親想把母親接到上海來,可母親總說:“你爸身子不好,我不能離開他,”還說一些父親想念我的話,讓我有空回家看看父親。我知道那是母親編出來的美麗謊言,每次聽到母親用央求的語氣讓我回家看父親時我總是匆匆掛線。不是我不想家,我只是不想見到我的父親,一個給予我生命卻從來沒有關心過我、不愛我的父親。也許在對方心裏我們彼此都成了多餘的人,我不懂什麼叫做父愛,因爲我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父愛。我與父親就這樣持續着一種冷漠與怨恨,而這種冷漠與怨恨在我出獄後徹底改變與冰釋了。

那一年,公司副總因經濟問題被公安部門關押待審,在我還未弄清怎麼回事時也被幾名刑警以涉嫌名義拘留了。世界彷彿一剎那全黑了,幾經周折才託朋友給我年邁的母親捎了個信。在獄中的那些日子無比絕望又無助,知道母親是沒有能力救我,只是異常想見母親,感覺自己的末日快到了。

見到母親時是我入獄二個月後,那天我被獄長叫到辦室,他一臉嚴肅地說:“張寒冰,你被保釋了,你可以回家了。”我既驚喜又疑惑地問:“我無罪了嗎?是誰救了我?”“不知道,反正是個厲害角色,讓你背黑鍋的人也不是一個簡單角色,出去後自己要小心一點。”我帶着疑問拖着虛弱的身子走出監獄遠遠地看見母親正微笑的迎接我,我委屈地撲進母親的懷裏哭得跟個小孩似的。母親抱着我抽泣地說:“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回家。”不明白母親是何等的神通能在上海把她的兒子從獄中救出來。

途中母親說,是父親託上海的朋友(曾經下放扎駐在我家的上海知青)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救出來,爲了救我父親把曾祖父遺下的祖宅給賣了。記得曾經祖母說過,再窮再苦也不能變賣祖宅,爲了保全祖宅祖母受過很多苦。我不太相信母親說的話又沒有理由去懷疑,只是聽完後心裏很複雜。母親又說,父親並不是真的斷絕我上學的經費,只是想磨練我的意志,每年母親偷偷給我寄的錢其實都是父親的意思,他不想讓我從小有依賴父母的心理。母親還說,賣了祖宅後,還是父親時常安慰傷心的母親,一直說,一幢祖宅換個兒子值,相信兒子以後一定能把祖宅贖回來的。總是感覺這些話不是父親說的,是母親編出來哄我的。

十六年了,離開家整整十六年了,再踏上故土時竟然再也進不了生活了十多年的家了。母親把我領進一所租來的簡易小平房,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映入眼簾。這就是父親,背影裏都透出他的威嚴與冷淡。母親拉着我朝背影喊:“老頭子,我們家冰兒回來了。”父親轉過身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表情複雜地牽了牽嘴脣淡淡地說:“回來就好!”但我看得出父親是激動的,欣喜的,眼神裏閃爍着喜悅的淚光。這就是我的父親嗎?是那個對我冷言冷語,不聞不問,威嚴冷漠的父親嗎?瘦弱的臉頰、花白的頭髮,一條條皺紋爬滿了額頭,眼神早已沒有年輕時的光芒了,沒有了我懼怕的冷漠卻讓我讀出了些許溫情。我木訥的站在父親對面,這一刻我明白了母親電話中的話,也相信母親所說的,有種感情是無法用言語去表達的。淚在眼裏躊躇了半天終於隨着手中的行李一併掉了下來,“卟通”一聲跪在父親面前,聲音哽咽地叫出許多年都未叫喊的字:“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