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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卷二百二十二中 列傳第一百四十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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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蠻中

《新唐書》卷二百二十二中 列傳第一百四十七中

元和三年,異牟尋死,詔太常卿武少儀持節弔祭。子尋閣勸立,或謂夢湊,自稱"膘信",夷語君也。改賜元和印章。明年死,子勸龍晟立,淫肆不道,上下怨疾。十一年,爲弄棟節度王嵯巔所殺,立其弟勸利。詔少府少監李銑爲冊立弔祭使。勸利德嵯巔,賜氏蒙,封"大容",蠻謂兄爲"容"。長慶三年,始賜印。是歲死,弟豐祐立。豐祐趫敢,善用其下,慕中國,不肯連父名。穆宗使京兆少尹韋審規持節臨冊。豐祐遣洪成酋、趙龍些、楊定奇入謝天子。

於是,西川節度使杜元穎治無狀,障候弛沓相蒙,時大和三年也。嵯巔乃悉衆掩邛、戎、巂三州,陷之。入成都,止西郛十日,慰賚居人,市不擾肆。將還,乃掠子女、工技數萬引而南,人懼自殺者不勝計。救兵逐,嵯巔身自殿,至大度河,謂華人曰:"此吾南境,爾去國,當哭。"衆號慟,赴水死者十三。南詔自是工文織,與中國埒。明年,上表請罪。比年使者來朝,開成、會昌間再至。

大中時,李琢爲安南經略使,苛墨自私,以鬥鹽易一牛。夷人不堪,結南詔將段酋遷陷安南都護府,號"白衣沒命軍"。南詔發朱弩佉苴三千助守。然朝貢猶歲至,從者多。杜悰自西川入朝,表無多內蠻傔,豐祐怒,即慢言索質子。會宣宗崩,使者告哀。是時,豐祐亦死,坦綽酋龍立,恚朝廷不弔恤;又詔書乃賜故王,以草具進使者而遣。遂僣稱皇帝,建元建極,自號大禮國。懿宗以其名近玄宗嫌諱,絕朝貢。乃陷播州。安南都護李鄠屯武州,鹹通元年,爲蠻所攻,棄州走。天子斥鄠,以王寬代之。明年,攻邕管,經略使李弘源兵少不能拒,奔巒州。南詔亦引去。詔殿中監段文楚爲經略使,數改條約,衆不悅,以胡懷玉代之。南詔知邊人困甚,剽掠無有,不入寇。杜悰當國,爲帝謀,遣使者弔祭示恩信,並詔驃信以名嫌,冊命未可舉,必易名乃得封。帝乃命左司郎中孟穆持節往,會南詔陷巂州,穆不行。

安南桃林人者,居林西原,七綰洞首領李由獨主之,歲歲戍邊。李琢之在安南也,奏罷防冬兵六千人,謂由獨可當一隊,遏蠻之入。蠻酋以女妻由獨子,七綰洞舉附蠻,王寬不能制。三年,以湖南觀察使蔡襲代之,發諸道兵二萬屯守,南詔怛畏不敢出。

會詔左庶子蔡京經制嶺南,忌襲功,有所欲,沮壞之,乃言:"南方自無虞,武夫幸功,多聚兵耗饋運,請還戍兵惜財用。"襲執不可,願留五千兵,累表不報。即極陳南詔伺隙久,有十必死狀。朝廷昏肆,不省也。京還奏,得意甚,復詔爲宣慰安撫使。即建析廣州爲嶺南東道,邕州爲西道,以龔、象、藤、巖爲隸州。乃拜京西道節度使。京褊忮貪克,峻條令,爲炮薰刳斮法,下愁毒,爲軍中所逐,走藤州,矯制作攻討使印,召鄉兵比道軍攻邕州,不克,衆潰,貶死崖州。以桂管觀察使鄭愚代節度。

南詔攻交州,進略安南,襲請救,發湖、荊、桂兵五千屯邕州。嶺南韋宙奏:"南詔必襲邕管,不先防近而圖遠,恐搗虛絕糧道,且深入。"乃詔襲按軍海門,詔鄭愚分兵御之。襲請濟師,以山南東道兵千人赴之。南詔酋將楊思僣、麻光高以兵六千薄城而屯。四年正月,攻益急,襲錄異牟尋盟言系矢上射入其營,不答。俄而城陷,襲闔宗死者七十人,幕府樊綽取襲印走度江。荊南兵入東郛苦戰,斬南詔二千級。是夜,蠻遂屠城。有詔諸軍保嶺南,更以秦州經略使高駢爲安南都護。帝見輸發頻,罷遊幸,不奏樂,宰相杜悰以爲非是,止之。

南詔稍逼邕州,鄭愚自陳非將帥才,願更擇人。會康承訓自義成來朝,乃授嶺南西道節度使,發荊、襄、洪、鄂兵萬人從之。承訓辭兵寡,乃大興諸道兵五萬往。六月,置行交州於海門,進爲都護府,調山東兵萬人益戍,以容管經略使張茵鎮之。因命經略安南,茵逗留不敢進。安南之陷,將吏遺人多客伏溪洞,詔所在招還救恤之,免安南賦入二年。

韋宙請分兵屯容、藤披蠻勢。五年,南詔回掠巂州以搖西南。西川節度使蕭鄴率屬蠻鬼主邀南詔大度河,敗之。明年,復來攻。會刺史喻士珍貪獪,陰掠兩林東蠻口縛賣之,以易蠻金,故開門降。南詔盡殺戍卒,而士珍遂臣於蠻。安南久屯,兩河銳士死瘴毒者十七,宰相楊收議罷北軍,以江西爲鎮南軍,募強弩二萬建節度,且地便近,易調發。詔可。夏侯孜亦以張茵懦,不足事,悉以兵授高駢。駢以選士五千度江,敗林邑兵於邕州,擊南詔龍州屯,蠻酋燒貲畜走。酋龍遣楊緝思助酋遷共守安南,以範脆些爲安南都統,趙諾眉爲扶邪都統。七年六月,駢次交州,戰數勝,士酣鬥,斬其將張詮。李溠龍舉衆萬人降,拔波風三壁。緝思出戰,敗,還走城。士乘之,超堞入,斬酋遷、脆些、諾眉,上首三萬級,安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