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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猶見親人來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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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在一個漆黑的夜晚,自己一人走在村子裏,不知怎麼碰見了表姐。表姐總是這樣和藹可親,時常流露着笑容,看到我高興地問:“幾時回來的?”

夢裏猶見親人來優美散文

我笑臉相迎着回道:“不久。”

我緊走幾步,接着問表姐:“姑媽在哪個表哥家住着?”

表姐詫異地望着我:“你姑媽早已去世十來年了,莫非你忘記了?”

迷茫中的我苦苦思索着,回憶着,腦子不聽使喚地追憶着。

隨後跟着表姐進了家門,和表姐閒聊着,問起了幾個表哥的情況,因爲來的匆忙,也沒買什麼禮品,表姐說家裏有着幾樣東西,你看行不行,行的話你就不要買了。“這那能行啊。”我忙不迭地說,因而問表姐哪兒有商店,表姐低聲說對門家就有,於是我擡腳就往商店走去,只見對門門虛掩着,留了個縫隙,一眼便看見一隻大黃狗臥在裏面,當我走上前準備進去的剎那,大黃狗猛然間衝了出來撲到我的跟前,我害怕地就往後退,結果我的手腕被它一口就咬住了,不過沒使勁咬,只是用嘴銜着,我害怕得哆嗦着,心裏不住地祈禱着希望它不要咬我,也許是因爲內心害怕,一緊張結果就醒了,原來是一場噩夢,虛驚一場。

也許是十月一日“送寒衣節”來了,也許是思念姑媽,也許是數次想給姑媽寫點什麼的緣故,因而在夢裏再次想起了姑媽。靜靜的夜裏寒星閃爍,獨自坐在電腦前,快速地用雙手在冰冷的電腦上打着字,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蘇軾的那首詩詞來“十年生死……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夜來幽夢忽還鄉。塵滿面,鬢如霜,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伴着這首詞思念姑媽的情結在蔓延,盪漾在孤寂的夜晚。

想想那荒草叢中一座孤零零的孤墳淹沒在天際之下,再加上風雨悽悽,墳頭上的蒿草搖曳不定,一種淒涼感就會莫名地升起在心頭。想着想着心就會不由得痛起來,那些和姑媽在一起過往瑣事就不斷地瀰漫在眼眸……

還記得那是我上小學時候的事情,因爲家父患有重病在省城住院醫治,家裏只有我和小妹倆人,年幼的我們因爲母親要照顧重病的父親,因而姑媽毫不憂慮就承擔起了照顧我和小妹的起居。那時因爲村裏的條件艱苦,尤其是吃水問題特別的艱難。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一點不假。只記得,那時上小學五年級的我,因爲力氣不夠還擔不起水,只好和妹妹一塊來擡,只因我倆一高一矮,擡起來的水桶不免不平,晃晃悠悠,不免濺出了一些水,甚至濺到了褲子上,妹妹就會生氣得不願來擡,埋怨着。也是心疼年幼的妹妹,怕把她累着。作爲男子漢,作爲哥哥我只好一人挑起來。因爲水源很淺的緣故,我們這條巷子中有水井的人家不多,離得較近的是趙增發家,但是,由於用水的人家多,因而有時打不了幾桶水,井水就特別的渾濁,一桶水起碼小半桶黃泥。沒辦法只好停下來,到離得較遠的趙存喜家繼續來挑水。

巷道很長,而我則像樑秋燕一樣走起來一扭一捏的`,肩膀壓得很疼,只好停下來歇歇,一路少說也要停下休息三四次,因爲個頭低矮,兩個水桶一高一低,不是前面那個桶碰到了地面,要不就是後面那隻水桶捱上了地面,往往總會把桶裏的水灑出來。姑媽看到後,就會意味深長說我年齡還小個頭矮,還不到乾重活的時候,然後放下手裏的活,接過來很輕鬆地挑起水來。現在想想還是記憶猶新啊,彷彿就像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每到下午放學回來時,淘氣的我就用細鐵絲編成一個烏紗帽戴在自己頭上,像戲曲中的官員一樣,把那個官耳上下甩來甩去,口中唸唸有詞:“我乃青天大老爺包拯也,王朝馬漢一聲吼……”總會逗得姑媽放聲大笑。姑媽沒事晚上總會給我和妹妹繪聲繪色地講着《大灰狼和小紅帽》的故事。年幼的我倆總是豎起耳朵靜靜地聆聽,時不時地問這問那,姑媽總是耐心地給我們講解着。當我們不聽話時,姑媽就會說大灰狼來了,嚇唬我們早點睡。

記得有一次放學後,自己和同學們在趙家玩耍,不小心把趙xx家新栽的一顆幼苗樹給踩壞了,正好被趙xx看到,氣急敗壞地二話不說朝我臉上就是一記耳光,打得我臉上熱辣辣的,很疼很疼,我哭喪着一路跑回了家,正在忙碌的姑媽看到我一副哭泣的樣子,着急地問我怎麼回事,是誰打你了,開始我還忍着不想說,最後熬不過姑媽地再三追問,只好把事情的原原本本給姑媽說了起來,姑媽聽到後,立馬拉着我跑向趙xx家毫不客氣地問了起來,你爲什麼打孩子,小小的孩子經得起你那一巴掌嗎?有什麼你不會給我說嗎?幹嘛二話不說就打小孩子,不知道人家父親有重病在外醫治嗎?還是看人家好欺負嗎?不就是弄壞了一顆樹苗嗎,我們不會給你賠嗎?看着姑媽一副咄咄逼人的氣勢,理虧的趙xx連連向姑媽道歉說他錯了,不該伸手打小孩子。再說也是顆小樹苗沒什麼大不了,都是一時性急,實在不該。我的一雙小眼望着姑媽和他論理這,再次止不住大哭起來,姑媽看着我心疼得讓我不要哭了,拉着我走回家去。

現在想想那時的姑媽也就五十多歲,性格很開朗,說話眉飛色舞,總是津津樂道說這說那。記得那時姑媽每過幾天就會來我們家,挎着個花格的布包,裏面總是給我和妹妹帶些我們愛吃的好東西。我們像餓着的孩子般還沒等姑媽開口拿出來,我們倆就自己翻開了,姑媽總會說莫急,慢慢來吃,不要噎着了。我擠眉弄眼地嬉笑說不會的。姑媽樂呵呵地笑着,隨後就和母親說起了家長裏短。這個媳婦怎樣,那個媳婦怎樣,哪個如何的能幹,哪個又怎樣的能說會道,我們是小孩,當然對那些大人的事情漠不不關心,只好到一邊玩去。

每年中秋節的時候,我和哥哥總會一起快樂地到姑媽家做客,還沒進姑媽家的大門,姑媽就會幫我們把自行車推進高高的門坡,放下後熱情地招待我們小哥倆吃這吃那。那時正是棗成熟的時期,只記得姑媽家院子中央有一顆很大的棗樹,長得特別的繁盛,芳香四溢。紅彤彤的棗就像一顆顆紅紅的小燈籠,又似一顆顆紅瑪瑙惹人喜愛,一陣清風吹過,搖曳着,一顆顆熟透了的棗就會自動地落下來,不過,姑媽總會拿起一根長長的竹竿輕輕地來給我們打棗,我倆忙不迭地就會撿拾起落在地下的棗,塞進嘴裏快樂地吃起來。

那個甜,那個脆,那個樂,姑媽看着我倆那個吃相心裏特別的高興,像喝了蜜一樣的甜。做飯的時候,正是姑媽大顯廚藝的時候,一個個白花花熱騰騰的大饅頭,一道道香噴噴可口的飯菜,特別的豐盛。不論是色香味都令我們嘴饞,看着那恨不能一口吞下去。姑媽看着我們小哥倆一副風捲殘雲般的吃相,總會勸我們慢慢來吃,不着急,不要噎着。我和哥哥總會管不住自己的肚子,總是吃得肚子飽飽的,甚至不住地打嗝,姑媽看在眼裏,總會讓我趕緊喝些湯,不要幹吃不喝。回家時,姑媽總會嬉笑地說着讓我們常來,我倆爽快地答道:“會的。”姑媽高興地揮着手,哥哥騎着車子帶着我,高興地疾馳在回家的路上。

思念的閘門若泄洪般肆意敞開,一路高歌猛進,勢不可擋。對姑媽的思念更加深切,尤其在這寂靜的夜晚,那些斑駁的故事,那些搖曳的流年,那些滄桑的追憶。聽伯父說起過姑媽的事情,因爲,當時我爺爺在外地做生意,在當地娶妻生子,姑媽就是在那裏出生長大的,十五歲就出嫁,生有四二兩女。因爲當年那個年月鬧土匪,家家戶戶每到夜裏早早地就會緊閉大門,但依然還會有土匪出沒,只記得姑媽家高高的門檻,門扇後面一根很長很壯的頂門槓子,門叉子上有一個鈴鐺,就是爲了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鐵鈴鐺一響,住在寢室的人們聽到後,就會立馬鑽進炕上的地道里躲藏起來。

再就是大門巷道里有個拴馬槽,拴馬槽下面也是個暗道。因爲土匪出沒無常,可能是姑媽懷孕期間躲藏受到驚嚇,因而生下三表哥是個半啞,說話含糊不清,難以聽清楚。四表哥則是全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會用手勢來比劃,因爲自己不懂那個手勢,所以很難跟他交流,看着母親每次和他比劃來比劃去的,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還記得當年姑媽給我說,讓我以後要照顧好兩個表哥的話語時,不禁感到慚愧萬分。自己的小日子過得都那麼艱難,一顆心不由得懺悔起來。總覺得辜負了姑媽對我的一片厚望。姑媽去世的時候,再次踏進姑媽家的大門時,一種空落落的感覺猛然襲上心頭。總覺得沒了姑媽,這個家裏少了許多的關愛和親情。

正如那時的人們說的那樣,走親戚就是走的一個人,如果這個重要的人沒了,一切將會變得淡泊起來。誰還會疼愛我呢?至親的姑媽你在天國還好嗎?好多次夢裏見到了你,好多次清明想到你的墳頭送上我對你的愛,好多次想和你訴說心裏的話,忙碌的生活,總是未能如願,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在戰慄。今夜很想你,如此的激烈。在這寒冷的夜晚,在這思念的夜晚,在這無眠的夜晚,讓我爲你送上美好的祝福,願您老人家在天國一切安好。夜來幽夢忽還鄉,塵滿面,鬢如霜。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思念的淚再次滑落我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