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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初戀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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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猶如掌心裏的水,不論你攤開還是緊握,終究還是會從指縫中一滴一滴流淌乾淨……

朋友的初戀散文

——題記

午後慵懶陽光中,我和多年未見的舍友懶懶地躺在牀上,友悠悠然地說起她的初戀——

記得那年我十八歲。帶着沉沉的落第之痛,我揹着沉重的行囊去縣城一中復讀。行囊裏裝的全是復讀用的書籍資料。跟我一樣同病相憐的是同班的死黨——玲,我們在學校旁邊合租了一小間房子,天天日升而習,日落還不息做啃書蟲。這是個簡陋的四合院房子,古老得可以申請文化遺產保護了,它的衛生間只有一間,卻用了整整一間主臥間的面積,而且不分男女。蹲便器高高凸起如領獎臺一般,門是簡陋的柴門,門栓用的是一根扁擔。

補習也能撞上豔遇!我們房間對面住着兩個男生,其中一位長得跟我一樣白白淨淨,男孩子如此白淨可謂稀罕,還帶着一種天生的憂鬱。我知道他單名——林,但因爲復讀,心裏總感覺沉沉的,雖相距咫尺,卻無心跟他們往來,只是在吃飯時往往不期而遇同出同進。不知從何時起,與他同住的男生老是在一看見我們就拼命地喊他的名字,有時還大聲喊:林叫你等他。面對這些,我只把它理解成是他們壓抑、單調生活的一種調劑,我們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高考的使命沉沉地堵在我們胸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彼此之間雖已相當熟悉,但卻從未講過話,這種狀態持續了有半個多學期。

直到那個週末下午,我進了衛生間,發覺扁擔不在了,想想週末只有我和玲兩個在出租屋,也就沒太在意。剛脫下衣服,忽然“咯吱”一聲——他把門推開了,猶如晴天轟雷,我整個人呆住了!只見他迅速地轉身衝出,關上了門。一個下午我都在懊悔、尷尬中度過。

傍晚時他突然叫我過去,他端出一盆桃子叫我吃,神情泰然自若,似乎中午的那一幕從未發生。見他如此,我也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我問他下午去哪裏了,他拿出一塑料袋東西,一一說明,還拿出一本精緻的日記本說:“這是拿來記錄重大事件的`,比如今天11月3日林月吃了我的一個桃子,並與我第一次開聊,我將銘記這天——公元1998年11月3日。”那天下午算是我們的第一次交往,才知道我們過去的六年都在同在一所中學,是校友,而且還是同一個鎮的。

後來的日子,見面除了打個招呼,偶爾也互相請教學習上的問題。即使有所謂的少年心事,我們也是把它捂得嚴嚴實實的。記不清是誰先提出模仿古人“桃園結義”,他比我們大一歲,我們就以兄妹相稱,從此我們之間的交往日益頻繁。玲,也經常不是拿着作業過去問他,就是與他一起下棋。玲的棋藝不俗,這在女孩中是較爲少見的,他們在一起下棋總有棋逢對手的感覺。每當此時我總感到深深的自卑。玲嬌小活潑,林的房間不時地傳來她爽朗的笑聲。有幾次,我還聽到了玲悅耳的歌聲從林的房間傳出。我一直提醒自己林是我的哥哥,我們的交往應該一如既往,不得有非分之想。

一個週末中午,我從老家趕回住所。快到住所時要經過一座拱橋,我剛走到橋頭,就看見林推着單車走在前面,玲在他後面亦步亦趨地跟着,一種曖昧的氣息迎面撲來。平日裏偶爾男女同學請教學習,借點東西還算是“國標”範圍,但一起騎着單車外出兜風意味着什麼便不言而喻了。林見到我詫異一怔,沒了笑容。玲若無其事地向我打招呼:林月,你回來了。我心猶如刀絞,“嗯”的一聲便從他們身邊穿過。我多麼想心平氣和、泰然自若地從他們身邊走過,或者能若無其事地跟他們打些哈哈,一笑了之。然而,年少的我心中陡然升騰起的是一種戚然和落寞。從此,這一幕如慢鏡頭般一遍又一遍地在我的腦海中回放着,每回放一遍,有一種傷痛的感覺就會瀰漫暈開。我害怕自己的心事被他們看穿,害怕他們感覺到我的在意。回到住處,剛好有一同學在我們房間,我暗暗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讓她看出我的失態,於是拼命忍住,緊閉着雙脣,可是不爭氣的眼淚還是冒出來了,並慢慢地順着兩頰流了下來……要不是同學在,我想我一定會號啕大哭的。同學一直問我出了什麼事?我告訴她是因爲我看見了林和玲一起並肩外出。好友下結論似的說:“你愛上林了。”我矢口否認:“沒有,我對林沒什麼感覺。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同學說:“這點小事你都這樣,還說沒有。”

歲月就像一條河,左岸是無法忘卻的回憶,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華,中間飛快流淌的,是年輕的隱隱的傷感。這句網上盛傳的話,說得太妙了!

後來,我們大家都上了大學,彼此天各一方。我常常想,玲和林一定是鴻雁傳情,聯繫密切。偶爾,在網上看到曾經的他和她相逢並列在好友欄裏,猶如當年兩人並肩同行,穿透歲月的痛楚仍會洶涌襲來,每當此時我會長長地籲一口氣。大二時,我接到了林的一封來信,除了一些寒暄的話語外,他還順帶提到一句,說玲感覺很內疚,說她最對不起的人是我。原來年少的我們,心如明鏡,誰都明曉各自隱祕的心思。可笑的是自己像一隻鴕鳥,爲了那份自尊,自以爲掩藏住了內心的愛與妒就誰也看不見。在回信中,我坦然說:磁場相同者初相識的時候,自然會互相吸引。我只是還沒碰到我的吸鐵石。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牽過的手雖然已經分開,你們卻和粉嫩的歲月一起,永遠住在我的心裏。

最終,林和玲也沒走到一起,過去再美好再刻骨銘心,原來也只是過去。我也在畢業後找到了我的“吸鐵石”,而今我的孩子已上幼兒園。想起過去,只是會心一笑,歲月確實可撫平傷口,完好如初。成長就是這樣,痛並快樂着。

朋友講完,我說,就這啊,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