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不算初戀的初戀散文

有一些人，一些事，如同絢爛繽紛的朵朵花兒，幽幽開在青春道路的兩旁。儘管這些花兒並非都能結出豐碩的果實，但它們卻真真實實地在每個人的心中最柔軟的角落裏綻放過一回，也確實留下過一些甜香。所以女孩提筆，用笨拙的文字守護這一路花開。

多年後我該如何面對你？

以眼淚，以沉默

不，以笑容，以燦爛。

我們還是朋友，是哥們。

偶遇

瑩心情一直不好，假期裏的無聊像巨大黑洞將她吞噬，在新年第一天的傍晚。她想她應該出門看花、看燈，畢竟是新年，於是，她有走上了那條熟悉的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在誕沒有徵兆地向她提出分手以後的日子裏，每次她走這條路時都會想起從前和誕約會時，她走在這路上時的激動心情。

只是沒想到，她今天會碰到誕，夜晚的公園在掛在樹上的彩燈的照耀下，儘管妖嬈多姿，但卻並不明亮，來來往往看花燈的人絡繹不絕，但是瑩還是準確地認出了騎在自行車上的誕，她喊他的名字，可他還是往前走，他裝沒聽見吧，瑩心裏有些後悔，可是她不甘心，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他終於回頭了，一見是她，就立刻流露出了一種驚訝奇怪進而又有些不耐煩的表情，“幹嘛去呀？”她問，“同學從吉林來了，我去找他們玩，你一個人逛呢。”“嗯，再見”如此簡短的對話，可是瑩心裏並不平靜，他變瘦了，髮型也變了，帥了好多呀，看來，他過得還不錯。瑩又抓緊時間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想今天穿的還挺漂亮，沒有在他面前丟面子，可以。

可是他們怎呢會變成這樣？瑩和誕是從小的同學，初中時，他們還一起做搭檔主持節目，是可以侃天說地的好朋友，彼此欣賞。高中雖然不在一個班裏，聯繫少了，可初中時的情誼還在。可是今天，他們竟然連好好說話都不能了。

如果沒有當初的一時衝動，今天對兩個人都好。

18個月以前的事歷歷浮現在瑩的面前

暑假

辛辛苦苦12年，終於送走了高考。瑩和誕平日裏關係不錯的幾個朋友考得都不錯，尤其是誕。在荷爾蒙分泌旺盛的日子裏，最初被升學壓力壓抑的懵懂情感也理所當然地開始蠢蠢欲動，一個偶然的時間點，眼神交匯一個不經意的火花便會飛快地變成火舌一樣猛烈燃燒，一發不可收拾。

那個暑假他們見了好幾次面。第一次是初中同學聚會，他們沒說幾句話；第二次是他突然給她打電話——那天下午，無聊的瑩想洗澡，突然手機響了，一看陌生號碼，誰呢？“喂”一個陌生而又無比熟悉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是誰呢，她想。“我是誕，我還怕你一看是陌生號碼就以爲是騙子就不接了呢！”喔，是他，瑩心裏一陣欣喜，他說話還是那麼有趣。原來他正和瑩的一個朋友浩一起做假期兼職呢，他從浩那裏得來了瑩的號碼。瑩掛掉電話，洗了個澡，就去他們兼職的地方找他們玩了。瑩心裏還有一個小私心，他有點喜歡浩，可以見到浩了。

那天下午他們三個人玩得很開心。他們還約定，明天要一起吃飯呢。第二天，瑩一直等着誕的電話，商量出去吃飯，誕也如此，所以他們誰也沒有聯繫誰。好巧不巧，另一個誕不喜歡人約瑩出來吃飯，這事還讓誕知道了。誕還向他們共同的初中好友森吐槽瑩。但是不管怎樣，對於誕和瑩來說那只是一次簡單的見面，簡單到誕覺得與瑩探戀愛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所以他倆誰都不會想到一個月以後，他們會成爲情侶——如果沒有那次他們見面。

晴和森是多年的異性好朋友，好到不分性別。突然空間裏爆出他倆在一起了。於是大家便起鬨，要他們請客。晴和森便在八月初的一天，請了幾個要好的朋友吃飯。就是那一次小聚會，讓瑩和誕擦出了火花。那天，瑩有預感或許會發生些什麼，所以特意穿上了新買的裙子，那天的她的確比往常漂亮了許多。在飯桌上，兩個人神一般地很有默契，或許是初中曾經的彼此欣賞一直都在。午飯後，幾個人去了咖啡館，悠悠地談論着過去的高考，未來的方向。沒有了高考的壓力，所有的事情都變得異常的美好與絢麗。隨後，他們又去了誕的家玩大富翁，到了傍晚，他們還意猶未盡。誕大方地請他們去吃火鍋，誕的媽媽還讓他們帶了一瓶紅酒。囑咐吃完後，要誕把瑩送回家。這時，他們依舊是單純的友誼，懵懂的情愫還在等待着發酵。

吃完後，在送瑩回家的路上，他們還談論着自己喜歡過誰，又被誰所喜歡這種話題。八月的晚風穿過城市裏的霓虹燈，馬路旁的法國梧桐，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曖昧。他們開玩笑：如果尹老師（他們共同的語文老師）知道了他倆在一起會怎麼樣呢？他們還約定如果四年大學畢業以後，兩個人都還是單身的話，就在一起。

“恐怕你肯定會找到女朋友，畢竟你那麼優秀”瑩笑他一定會違背承諾。“只怕你纔會找男朋友吧”誕反擊道。他的面孔在瑩的眼裏突然帥氣起來。

心潮

接下來的事像按了快進鍵一樣，急促地在短暫的時間裏發生，令人激動着迷驚喜。

誕給瑩打電話，誕約瑩晚上出去散步，他說，這是爲開學以後的軍訓做打算。瑩至今清晰地記得下午期待誕消息的心情，她不停地刷新手機，看看有沒有錯過誕的消息，她也想要不自己主動一點，約他出來好啦。但是，女孩骨子裏的矜持讓瑩始終沒有發出邀請短信。不過，誕沒有讓他失望，他的消息總會來的。

其實那幾天，誕挺忙的，因爲要開學了，總是免不了一些應酬，可他還是每次都吃到一半就離開出來和瑩見面散步。瑩始終記得有一次誕邁着大步瀟灑朝她走來的場景，小路兩旁香樟在夜幕初臨的柔光裏靜默地站立，成爲誕向她走來的脈脈背景。誕遞給瑩一瓶水，瑩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當然瑩也沒有想到誕竟然如此細心。散步時，他們互相打趣，都說自己告訴家長是和同性朋友出來的。兩個剛剛結束高中生活的人當然不會告訴父母和異性朋友出來散步。不過，越是掩飾，兩個人的內心就越是激動與欣喜。他們小心翼翼地掩飾，卻又希望得到對方熱烈的迴應。

小城市仲夏的夜晚退去了白日的燥熱與聒噪，留下了令人舒爽的涼意。城市裏湖泊相連，幽靜的水面環繞着這個美麗的小城。忙碌了一天的人們紛紛出來圍湖散步。瑩和誕也沿着湖邊的路走走停停，兩個人都享受着這一刻。

他們第一次夜晚出來散步的時候，在湖邊的路沿上，有一個高臺，瑩有點害怕，不敢跳下去，這時，誕在下面突然遞過來手，瑩多麼想把自己的手遞過去，可是，瑩不敢，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是普通朋友吧，所以兩個人怎麼可以拉手呢。不過，瑩心裏還是會想，也許就是誕在向自己示好呢，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還有一次是兩個人都迷路了，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誕，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散步時，纔會迷路。平日裏，我的方向感都很好的”瑩打趣道，這種語氣裏，或許有一種不該有的依賴。

誕通過導航把瑩安全送回來家，“我就說嘛，一定會把你安全送回來的。”誕的語氣裏有一些難掩的自豪，而瑩喜歡的，就是他這種自信瀟灑的風度。

他們已經連續三天晚上散步了，戀愛對於瑩來說，還是有些遙遠，她不知道故事的走向會往何處。但是在她心裏，誕的確很優秀。對於誕來說，亦是如此，他們還是年輕，不知道戀愛與愛戀究竟該怎樣。

“過幾天同學聚會我不想去了，到時候大家都是一對對的，我不想吃狗糧。”瑩向誕抱怨着，這抱怨裏暗含了某些期待，而誕也準確無誤地理解了這種期待。

他們繼續沿着湖邊走，又談到了一些些曖昧的情愫。誕說曾經喜歡過許多女孩，自己初中時是喜歡瑩的。

“其實，我初中時也是喜歡過你的。”瑩羞澀地低下了頭。

“那我們現在可以繼續嗎?”誕提高了聲音，問。

誕得到了那個他心中早已預料到的答案。

誕和瑩就這樣在一起了。

兩個人曾經的試探猜測，朦朧的小心思在這一刻豁然明朗。

那天晚上，瑩回家後，在手機上關心他“到家啦嗎?”

“到了。”

“放心了。”後來，誕對瑩開玩笑說：“剛確立關係，說話的語氣就不一樣了。”

一會兒，瑩看到誕更新了一條動態，只有兩個字“感覺”。

那天深夜，瑩和誕都在自己的小牀上，用手機發着消息。

誕發過來一些話，大意就是我很喜歡你，我們要長長久久之類的，但是最後一句話瑩記得“我們要保留這段聊天記錄，如果以後變心了就看看。”

那天晚上，瑩睡得很香甜，而誕失眠了。不過，不管是瑩安恬的夢境還是誕的失眠都是因爲愛與甜蜜。

熱戀

清晨，瑩是在歡喜中醒過來的。打開手機，就看到了誕發過來的消息，他正在湖邊散步，兩個人迫不及待地通了電話，他們說一起去吃早餐。瑩起牀收拾，稍微慢了一點，等她趕到時，誕已經久等了好久了。她遠遠看到在清晨泡桐樹下等她的誕，心中一陣欣喜。

“等自己喜歡的人便不會着急，如果是別人讓我等這麼長時間，我肯定會急的。”誕對着瑩說，瑩被這心意又一次感動。

吃早飯時，誕不吃雞蛋，瑩說自己也不要了，可是但還是堅持爲瑩拿了一個。瑩便把雞蛋吃了，誕想瑩抱怨“還說你不吃呢。”誕應該理解瑩當時的害羞吧。一會兒，兩個人吃飽了，還剩下好多，瑩覺得有些浪費，誕大方地說，“爲你浪費一點算什麼呢。”然後，誕送瑩回家，他們還說以後兩個人結婚了，誰負責做飯洗碗，誰負責洗衣服什麼的呢。

那天晚上，誕說我們要不要告訴好哥們周呢？他還想了一個壞壞的主意——先不告訴周他們在一起了，只是在手機上三方通話，讓周自己去猜呢。於是，深夜，三個人打了長長的電話，週一直矇在鼓裏，不時傳來瑩與誕的壞笑。後來，周終於反應過來了，三個人又是一陣狂喜。

同學聚會到了，誕期待着，他說，到時候就要向大家公佈，要扔下一個“炸彈”。瑩雖然希望同學們知道自己與誕的事，卻不是很贊同這種方式，但看着誕興高采烈的樣子，還是默許了，甚至想，這樣一公開，兩個人就不會很快分手吧。大概，瑩那時就有了一種隱隱的預感，不好的預感。但是瑩還是記得那天當誕在飯桌上公佈消息時大家驚訝的表情以及兩個人心中的甜蜜。

哦，初中同學聚會那天，正好是七夕，誕沒有給瑩多麼昂貴的禮物，只一封情書還有一盒誕之前去去蘇州時帶回的明信片，其實這些也就足夠了，對於當時的他們，沒有什麼比心意更重要的了。

在那封信裏，誕毫無保留地表達了對瑩的珍愛與對未來的期許，瑩把這封信看來好久，看了一次又一次。當然瑩也寫下熱情洋溢的文字表達對誕的心意。

他們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們的老師，老師深深地祝福他們，並且認爲兩個人十分般配，或許會長久地走下去。

這時，離開學的日子也不遠了。誕要去北方一所很著名的大學讀書，而瑩將要南下讀書，只不過開學的日子要晚一些。兩個人都沉浸在剛剛戀愛的甜蜜裏，還不懂分別的痛，瑩有時也想過異地的問題，覺得他們不會長久。不過誕卻一直安慰着瑩，對他們的.未來充滿信心，計劃着兩個人一起去蘇州，一起像他的哥哥嫂子一樣出國度蜜月。“有時候，你越是覺得不可能，就越會發生。”

年輕時人總是很簡單，認爲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認爲愛一個人就會永遠愛着，全然不懂現實處境的急劇變化會改變人心中所有幼稚的想法。而更要的是，那根本不是愛，不是談戀愛，只是荷爾蒙的一時衝動，很多時光過去後，誕和瑩都不認爲兩個人戀愛過，那算是什麼呢？不知道，儘管那些事實實在在地存在過，發生過，但兩個人早已不在想起。

誕要去上學的前一天，兩個人見面，然後分別，像往常一樣，全然沒有應該小說中應該有的依依不捨，甚至是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誕開學以後，瑩在家裏的生活如往常一樣，只不過，習慣了每天醒來後看看手機，她知道一定會有誕的消息。兩個人雖然相隔很遠，但常常手機不離手，經常發着消息，好像對方就在自己身邊。

瑩想，當時的誕一定是用心的，認真的，有一次，瑩去洗澡了，很長時間沒回消息，誕十分緊張，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麼，讓瑩不高興了；誕也曾經通過網絡，將瑩介紹給他的新舍友；也曾經在舍友面前撒狗糧。

裂痕

應該怎麼說那一天呢，瑩自始至終也沒明白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誕在大學老鄉會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瑩在網上聊天，突然就不說話了，瑩沒有在意，只是那天晚上，瑩也沒有等到習慣性地“晚安”，第二天一天，又是沒有消息，瑩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終於到了晚上八點多，瑩忍不住發了消息，誕解釋說，開學軍訓，白天手機交了上去。瑩沒有說太多。

從那以後，兩個人不再經常地在網上說話了，瑩儘管心裏十分想聯繫他，卻不肯放下面子主動找他，她又想到，前幾天誕的舍友想看瑩的照片，誕問瑩有沒有好看的，化過妝的，他潛意識裏覺得瑩不算很好看。於是瑩在網上更新了一條動態“距離之於感情，就像風之於火，它能吹散那些微弱的，助長那些強烈的”。看到這條消息後，誕打來電話，但是兩個人的語氣都能怪怪的。

或許是誕想明白些什麼了吧，他以後很少再主動聯繫瑩了，有時候，瑩在網上看到誕發動態，便知道，他有時間看手機，就是不想再聯繫她而已。同學安慰瑩說，誕剛剛開學，有點忙，是正常的，讓瑩不要多想。但是，瑩心裏清楚，兩個人或許真的不會長久。

兩天，三天，他們都沒有聯繫過,瑩發現了一件更糟糕的事，誕把自己的空間鎖了，誕解釋呢，是因爲自己剛剛離家，有一些傷感，寫在了空間裏，不行讓人知道。瑩知道，他們完了，儘管誕沒有說分手。

九月了，瑩要開學了，瑩的心情一點點墜落下去，他多麼地期待有誕的消息，但是，沒有。在瑩離家的前一天晚上，瑩主動找了他。誕告訴瑩，自己正在競選班長，所以沒有時間聯繫“明天你要啓程，不能及時祝福你了。”瑩敏銳地察覺到誕的語氣看似關切，卻不是戀人之間的親密了。

瑩到學校兩天，兩個人沒有任何聯繫，瑩幻想着，或許誕會在某一個時刻發來消息，關係一下剛到陌生環境裏的她，很遺憾，沒有。

轉身離去

第二天晚上，瑩實在是忍不住了給誕打去了電話。

“你到底怎麼了？”瑩

“沒感覺了吧”誕冷靜地說出來他的心裏話。

瑩知道結束了。

“我一直想考清華，我大學四年想像高中那樣學習，以前一直看別人做成功人士，傳授人生經驗，我也想當一次成功人士，我大學不打算談戀愛了。”誕說出了理由。

“我初中時的確喜歡過你。”“可能今天晚上我們都會很難過”“我們以後還是朋友，說不定十一回去，我請你吃飯。”“初戀總是很難忘，我舍友說他有時還會想起那個女孩。”誕一句一句安慰着瑩。

誕甚至還怕瑩會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

瑩現在早已忘記那天晚上她說過什麼，只記得她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這時，距離他們表白那天晚上只過去了27天。

瑩以爲那天晚上她會失眠，結果彷彿一件整日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內心一下子輕鬆了許多，瑩睡得很沉。

第二天瑩醒的很早，心裏劇烈地疼痛起來，以後兩個人再也不會有交集了，他不再屬於自己了。瑩不敢讓這種情緒蔓延，趕緊起牀，去操場跑步，跑道上，瑩覺得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場噩夢。她也曾經幻想，在誕的肩旁上大哭一場，然後兩個人和好如初，只是，分開是真不是夢，幻想終究是幻想。

瑩一刻也不敢讓自己閒下來，瑩去圖書館讀書，瑩和新的舍友去辦理手機卡，辦理寬帶。九月，北方已經入秋了，可是南方的驕陽依舊勢頭不減，下午，瑩的頭暈起來，渾身無力，瑩發燒了，而醫務室又下班了。在這個瑩剛來三天的大城市裏，瑩無助極了。還好同學很友善，打車帶瑩去了醫院。在出租車上，瑩的意識是模糊的，她想起了媽媽，想起她對這個城市的陌生，她多麼希望，發燒可以如一場大火，燒掉所有他與她的記憶。可是，不能，未來的一段時間裏，她註定要承受失戀的痛苦。

十一放假後，瑩一直等待着誕給他消息，約她出去。或者說，給她一個解釋，但是沒有。並且，十一期間，她還在同學那裏，得到了另一條消息：誕又喜歡上另一個女孩了。瑩想哭，但是沒有淚水。

流星劃過

後來，瑩在大學裏，會打扮了，變好看了：後來，瑩交往了一個更優秀的男孩子，瑩很幸福。但是，瑩一直對誕是有不滿的，不是因爲分手，而是因爲瑩覺得她和誕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展開，就被誕粗暴地沒有解釋的打斷。

事情過去一年以後，誕才知道，瑩分手後不久就叫到了一個優質男朋友。他有些驚訝。

又一個暑假，同學聚會，他們又見面了，瑩向誕秀恩愛，彷彿是在出一口氣：你看當初你看不上我，現在我變得好看了，還交到一個比你好的男朋友。其實瑩的心裏並沒有惡意，只是希望自己能挽回一些尊嚴，畢竟曾經誕沒有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當然聽到瑩的話，誕也不甘示弱，他向瑩說自己現在追求的那個女孩有多麼優秀，自己將要對她展開怎樣的攻勢。兩個人談了很長時間，卻絕口不提當初的事。但是，兩個人的心裏未必沒有波瀾吧。

那次見面後，瑩心裏暢快了許多，畢竟自己算爲自己挽回了一些當初被推開的尊嚴。

那次見面後的幾個月後，瑩去湖南參加了一個鄉土研學項目，做遊戲時，瑩輸了，要求給前男友打電話，並且還要說“我想你了”“你過得好嗎？”瑩沒有辦法。只好撥通那個遙遠的號碼。

“喂，我是瑩。”

“哦，是你呀，我手機沒電了，這樣吧，有什麼事，我回宿舍再說。”

瑩心中是失望的，他們果真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可是一會兒，誕真的打過來了。或許是湖南的空靈山水讓瑩的心靈柔軟了起來，瑩想起來他們曾經擁有過的甜蜜往事，竟然動情地說了許多話，誕沒有言語。他們還說了許多其他的事，就如同他們初中一樣，是好哥們。

瑩知道，誕之所以打過來，不是因爲舊情，而是覺得瑩那麼晚給他打電話，肯定是有事。作爲曾經的老朋友，他害怕瑩會出什麼事。瑩心裏其實是有一絲感動的。

新年，再次相見，兩個人竟然沒有幾句話，或許就應該這樣。

在新年燈市裏，瑩偶遇誕以後繼續散步，過了一個小時之後，在小城南湖幽暗的地方，傳來了誕的聲音，誕正領着從外地來的同學玩呢。不過這一次，瑩沒有打招呼，在昏暗裏，兩個人迎面走來，又背向走去。不知道誕有沒有認出瑩來，不過，當瑩回頭時，發現一個身影是轉身的。

天空湛藍

瑩把這段故事寫在這裏，與其說是懷念，不如說是給自己一個交代。那根本不能算是戀愛，儘管留下來許多美好的回憶。那是在一個特定時間段荷爾蒙衝動的產物。在動物兇猛的年代裏，誕喜歡過很有女孩，和瑩的故事只是一場意外，一場偶然發生的夢境。

時間的推移，人會成熟。瑩心中清楚，誕當時爲什麼突然地在感情裏抽離，因爲大學裏的比瑩漂亮的，優秀的女生太多了。但是瑩還是希望誕能親口給他一個解釋，並不是因爲誕有多好，那段故事有多麼難忘，只是希望一切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如果是兩個人談了一段時間，發現不合適，彼此分開，瑩心裏不會對誕有怨氣，而是因爲，故事還沒有展開，就已經結束。

瑩想，也許某一天，瑩會把這些文字給誕看，瑩也想，應該吧當初的情書還給誕的，因爲那裏有誕曾經的幼稚羞澀，但是又無比單純無比真摯的時光，那是屬於誕的。

現在想來，那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了。它真的發生過嗎，它真的存在過嗎？與生命中太多刻骨銘心的感情相比，它太微不足道了。

天空越來越湛藍，曾經難忘的人、難忘的時刻也會越來越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