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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的記憶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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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紅塵,時光流逝,當我夢醒回眸時,才發現:故鄉成了遠離的記憶,親情卻是深深地烙在了心裏。

故鄉的記憶隨筆散文

——前言

(一)童年裏的焦焦饃

在我生活的記憶裏,最好吃的饃餅之類莫過於烙饃。

烙饃的鍋是用鐵水鑄的圓形的一片,直徑約一尺大小,中間凸起,下方均勻的留着三個小爪,它有一個名字叫鏊子。而烙饃則是中原百姓家最普遍的麪食吃法。我一直以爲它是起源於我的家鄉。但看了張煒的《九月寓言》,傳奇般的對鏊子的描述,我有些不確定了。

但這與我的內心情感無關,烙饃已離我遠逝,它成了我對童年的懷想,對親情的思念。

烙饃費時在和麪,面一旦和好,分成雞蛋大小的劑子,用小擀麪杖擀時一分鐘能擀三四張,面劑在擀麪杖下神奇的轉眼間薄如紙樣的透明。放到燒熱的鏊子上一挑一翻即熟,幾分鐘就是一大摞。這活需要的是麻利嫺熟的技巧,不然就會是一張薄面片,一挑非破即皺。動作稍緩眨眼間黑糊過火。一大家子人吃一頓的烙饃,只要開火,也就是十來分鐘的事。烙出的饃軟筋耐嚼,面香可口。夾了適季的拌涼菜,更是爽口開胃,五六歲的`少年,每頓也得三四張方能過食慾之癮。

家裏烙饃,是由姥姥和母親操作。到了姐姐長到七八歲時,擀饃翻饃的手藝嫺熟的程度已和母親相當,與母親配合默契,絲毫不亂。

每當烙完最後幾張,趁着鏊子未涼的溫度,母親就會拿出三四張饃抹上油,撒上一些鹽,然後對摺成長條,放到未涼的鏊子上焙烤。等鏊子涼透,長條的饃上散佈者點點焦花,成了烙油饃。爲了方便拿着吃,母親把饃一切兩半,遞到等在一邊垂涎欲滴的我的手裏。油饃吃到嘴裏焦軟酥筋香的美味層次分明,回味無窮。

另一種衍生烙饃,就是焦焦饃了。焦焦饃與烙饃的不同之處就是裏面放了鹽和芝麻。烙熟後晾乾,吃的時候在火上烘烤一下,就成焦焦饃了。焦焦饃最主要的一樣添加成分,是從雞胗上揭下的焙乾的雞食皮粉,它的功能是對小孩積食消化有奇效。但過去的我不太知道它其實是爲了哄小孩吃雞食皮克食,卻以爲焦焦饃放雞食皮是爲了增加饃的焦脆酥香。

烙焦焦饃不是爲了吃饃,而是爲了給孩子克食,它已不是爲了吃饃充飢,把它當成了哄孩子的糖塊一樣的零食。不管是兒童那時還是現在,糖塊和焦焦饃相比,糖塊都處於劣勢,可口美味的程度無法與焦焦饃相比。如果不知道它的克食功效,我依然相信,因爲加了雞食皮而香酥美味。

至今想起,卻知道了,這香酥美味,其實是一種母愛在心的濃濃親情。

烙饃、烙焦焦饃成了我童年記憶裏最美味的零食,成了我對童年最美好的見證。

烙焦焦饃成了我最難忘的母愛親情!

(二)糖角里的雪花

現在的食品店裏,已看不到一種小餃子形狀一樣的稱作糖角的食品了。然而,糖角卻是充滿了我對這種食品甜蜜美好的記憶。

在一個雪花飄飄的黃昏,我遠在故鄉的、長相和媽媽一樣的姨帶着滿面倦容的笑臉走進了我們的家門。

姐姐興奮地迎了上去,激動地喊了一聲;媽!

我也跟着喊了一聲;媽媽。

姨隨意把包袱扔到了一邊,抱起我說;哎。小星都這麼大了,會叫媽了。好孩子,我不是媽,我是姨,叫一聲姨!

媽媽。我第二聲叫出,依然是媽媽。她長得和媽媽一樣,還和媽媽一樣親切,有同樣的氣息。

姐姐說;他就知道看臉,等媽回來了,他就會叫姨了。

姨放下我,打開包袱,拿出了一個紙包,說;小星,看姨給小星買了好吃的點心,糖角。

我拿着一個糖角,咬了一半,看到糖角里藏着白色的雪花。

姨的到來,帶來了故鄉的甜蜜,飄着潔白的雪花。

我童年裏吃的糖角,是從故鄉帶來的,它有一個我起的獨特名字,叫糖角雪花。

以後的日子裏,我依然愛吃一種叫糖角的點心,但都沒有那次的好吃。到了最後剩下的碎渣,也留給了記憶裏的甜蜜!

(三)魂兮歸來

在我幼年的記憶裏,最溫情和神祕美好的事情,莫過於母親爲我叫魂。也許,這一刻神聖莊嚴的儀式在我呀呀學語時就已開始,一直伴我度過我的少年時代。但這美好溫情的記憶,將會伴我一生。直到我有一天又開始回到母親身邊,成爲她一個呱呱墜地的嬰兒,開始享受它溫存的愛撫,從新感受她對我的愛的呼喚。

小的時候,每逢摔倒,被母親扶起後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撣土看傷,而是就地用手掌虛空抓着,嘴裏輕柔溫存的呼喚着;星兒不怕了,星兒回來了,星兒一起跟媽媽回家了。然後,纔是撣土和擦鼻子抹淚的勸哄。那時候只要不是有太大的身體摔傷和意外,我的哭聲總會在母親的呼喚聲中戛然而止破涕爲笑,等母親叫完後,幸福的跟着母親或是被母親抱在懷裏回家。

這種簡單的儀式就是叫魂,如果不做及時的呼叫,魂就會離開軀體,遺落到當地。而後,會因爲驚嚇產生疾病,發燒或是厭食等其他症狀。小孩兒失魂最明顯的症狀是,半夜睡不踏實,一次次產生驚悸的顫抖。

病症出現時的叫魂,要比當時的叫魂要鄭重複雜得多,那一刻也充滿了母愛的溫情和詩意。

夜晚,萬籟俱寂,明月當空,星光燦爛。母親牽着我幼稚的小手,走出離家門十步遠的地方蹲下身,然後在地下畫出一個十字,讓我蹲在中間。等我蹲好後,母親的手開始由外向裏虛抓。每抓一次,輕拍一下我的胸口。抓過三遍後,第二輪再抓時,輕聲地呼喚着我的小名;星兒,回來了。星兒,回來了。星兒,回來了。然後,又是三次虛抓、呼喚。到第三輪虛抓完後,呼喚就充滿了溫情和歡欣,似乎看到了她寶貝兒子的迴歸。星兒,回來了,不害怕了,跟媽媽回家吃飯了。星兒,回來了,不害怕了,跟媽媽回家睡覺了。星兒,回來了,不害怕了,回家看爸爸了看姥姥了。

星兒不害怕了,星兒回家了,星兒回家吃雞蛋吃大蘋果了!

第二天,一切症狀消失了,我真的比平時能多吃一小碗飯了。沒有了不適,多了一些跑動和歡樂!

而那一個又一個的夜晚,卻一次次刻在了心間;一次又一次溫情莊嚴的場面,印在了我的眼前;一聲又一聲輕柔的愛的呼喚,讓我重溫時淚流滿面!

如今的一次次魂飛天國,卻不希望儘快返還,只願看到您慈祥的笑臉!

月亮升起,星斗滿天的記憶,你一次次依然在呼喚着;

星兒,回來了。星兒,回來了。星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