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陽母親和黏糕-散文

這一年，一場雨潮溼了母親的黏糕

母親的心潮潮的

沒有父親和陽光

端陽節，端而不陽

我們坐在客廳裏

等母親切分黏糕

母親的心裏有一杆公平的`秤

切分的黏糕很均勻

一人兩塊，不多也不少

很多年了，母親一直在做着自己的黏糕

黏黏的甜甜的

吃進嘴裏有一種幸福的味道

父親說，那纔是家

端出來的是甜蜜

品出來的是和諧和美滿

母親做的黏糕

顆顆米粒黏在一起，很近

像極了我親愛的兄弟姐妹

紅棗銜在裏面

像母親的一顆心，將每一顆米粒黏在一起

密不可分

有好多次我們戀上了各式各樣的新鮮糉子

母親的黏糕被我們撇到腦後

甚至厭煩和不屑

我們找來各種理由拒絕黏糕

拒絕黏性，拒絕親密

我們的身體里長了不該發芽的

肉刺

母親把端午釘在淚水中

和着父親離世的悲傷孤獨

依然堅守着自己的黏糕

每人兩塊，切分均勻

在端午雨聲的淅淅瀝瀝中

她的淚水將黏糕黏得更緊

時光的托盤裏，她把一顆老的心

端來，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