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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玄的散文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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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一:林清玄的散文摘抄

1、白玉苦瓜與翠玉白菜都是臺北故宮的鎮館之寶,大小均只能盈握,白玉苦瓜美在玉質,溫潤含蓄;翠玉白菜美在巧思,靈在細緻。“世界上有這麼多苦難,唯一的補償是,生活中,小小的歡樂,小小的懸念。”以撒·辛格如是說道。

林清玄的散文摘抄

2、檸檬花盛開時節,我走過檸檬園,花的濃郁的芬芳總是薰得我迷離。一切花中,檸檬花是最香甜的,有稠稠的蜜意;但是一切果裏,檸檬果又是最酸澀的,其酸勝醋。

這種迷離之感,使我忍不住會附身細細地端詳檸檬花,看着一花五葉的純白中,生起嫩嫩的黃,有的還描着細細的紫色滾邊,讓花的香甜流入我的胸腹。

3、偶開天眼覷紅塵,可憐身是眼中人。曇花的美教我如何說呢?是無花堪比倫的,她吐出了美麗的網,絆住我們的眼睛,使我們一秒也不捨得移開。她的香,如果用別的香來比擬,對曇花都是一種侮辱,二十坪大的花園,全被充溢,香還密密地流出。

  篇二:林清玄的散文摘抄

1、你也知道流水和月亮的道理嗎?水不停地流逝,卻沒有真正地消失;月圓了又缺,卻一點也沒有消長。從變化的觀點來看,天地每一眨眼都在變;自不變的觀點看來,萬物與我都是無限的。在變與不變之間,有情就有傷感,有情就有失落,有情就有悲懷,這些都是由變化所生。但是,眼睛如果大到如月如天,傷感、失落、悲懷,不就是海邊的貝殼嗎?貝殼已死,卻留下了形狀、顏色與美麗。這有些像禪師所說的:“心熱如火,眼冷似灰”,對人生的一切,我的心永遠熱情、貼近、注視、感受,但是要化爲文字,似乎有一雙冷靜觀照的眼睛,後退、飛遠、平淡地回來看這一切。

2、我們在現實的人生裏,凝視、傾聽、沉思,這使我們看、聽、停,再前進,遊行在一個浮面的層次。往往在我們閉上眼睛,形色隱沒時,纔看見了。當言詞沉寂,在辭窮句冥時,才聽見了。當我們把思想傾空,不思不念時,才清晰了。有情在無情中,分離在相遇之時,不凡在平凡之內,呀!哪一條河流不是在重山阻隔中找到出路呢?如果理想之情是河流,它就會自由的在山谷中尋路;如果心與心相呼應,就會像掛在樹梢的劍,被有緣的人找到。人生,複雜而繁瑣。創作是簡單而偉大的事。從創作看人生,不要陷入河流,要常想想河邊的風景。從人生看創作,不要捉住天空,要真正地變成天空。

3、創作者不必誇耀,也不必妄自菲薄,畫家把色彩留給大地,音樂家把聲音留給大地,作家把文字留給大地……因爲大地不欺,地無私載,我們纔可以真誠的吐露,才值得用一生的力量去完成。在我們的內心深處,必然有一些東西可以超越侷限,穿透生死,就像點燃黑夜的天上星月,那些超越與穿透雖然來自個人的情感,但是如果不予大地相呼應,不與季節的轉移相和諧,不與日升月沉相契入,就像那玫瑰剪枝,在動剪的剎那,玫瑰已經死亡。

  篇三:林清玄的散文摘抄

1、美好的創作不是玫瑰剪枝,而是走入田園去看那些盛開的玫瑰,若能瞥見玫瑰的精魂,玫瑰在心裏就永遠不謝,永遠留香。若在某一個春日,形之筆墨,玫瑰就超越了局限,穿透了生死!洗硯池邊的梅花,正是大地的梅花。清淡的墨痕,正是梅花留在大地的精魂!我們不寧靜,是由於我們不完整的'緣故。我們不完整,是因爲我們孤困了自己。如果打開了與大地的一點靈犀,我們就走出孤困,我們就完整了,我們也寧靜了,至少,在創作的時刻。

2、我特別喜歡蝴蝶、夜蛾、蜻蜓和豆娘,它們看來那麼瀟灑自由,有着薄透美麗的雙翼。但是我不忍心殺死它們,只有在草坡和樹林尋找剛死去的,有各種眼裏色澤的蝶翼和透明的

蜻蜓翅翼,小心翼翼的夾貼在自己做的厚紙薄裏。有一段時間,發現美濃的黃蝶翠谷,總是聚集萬千蝴蝶,每次去都可以撿到美麗的蝶翼。記憶是不可靠的,遺忘也可能是美好的。文學家與科學家不同,文學家不去尋找增加記憶的魔藥,而讓記憶自然留下,記在文字上,或刻在心版上,隨時準備着偶然的相遇。與十年前的美相會了,就有兩次的美,與二十年前的善相會了,就有加倍的善。第一次與美相逢,我還是少不經事的少年,美便會與我會面,點頭,微笑,錯身,如翼飛入花叢,逸失於天空。多年以後,我們已識得門外的青草,品過甜美沁人的氣息,聽過深深嘆息的聲音,走過黑暗中長路點燃的燈光,這時又與美相會,心裏的火被點燃。

3、如果畫面轉換,我們看見一條清澈的小溪,流過溪谷,溪邊有一株橫長的蘆葦,一隻美麗的紫蜻蜓,不知從溪山的什麼角落飛來,翩翩地降落在蘆葦的最尖端。當時若有攝影機,一定會立刻留下美麗的影像;若有紙筆也好,可以寫下剎那的情景。

因爲,思緒的蜻蜓是不會久留的,它像來的時候一樣翩然飛去。彩虹使我們亮眼,乃是彩虹不會停留超過一刻鐘。它迫使我們放下一切來仰望它,否則,它就會無情地放下我們。靈魂的飛臨也像雨後的彩虹,它不會停留一刻鐘,如果不立刻留下它,它很快的就拂袖飛去。詩人在一生當中,只要情況許可,會短暫依戀某些樹啦,海啦,山坡啦,或某種彩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