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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剪影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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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多少次聽過《我們新疆好地方》這首歌,除了聊以娛樂或消遣外,從未把歌詞中的那個“好”字當回事。孩提時,我就熟讀過“渭城朝雨邑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的詩句,知道西出陽關後,面對的是漫無邊際的沙漠、戈壁灘,前程茫茫,罕有人跡。長大後,也常聽人說新疆怎麼怎麼荒蕪,如何如何貧瘠。因此,在我的腦海裏,始終烙有新疆是個空曠、蒼涼地方的印跡。

新疆剪影散文隨筆

去年七月,我有幸踏上了新疆的土地,走進了這個充滿着神祕色彩的世界。

隨着滾滾向前的車輪,我貼着車窗,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匆匆閃過的一景一物,試圖從中尋覓想象中曾經擁有的那些畫面。遺憾的是,一次次期待等來的卻是一次次失望。而那些成片成片的綠油油的麥苗,開着黃橙橙花的向日葵,卻接連不斷地不時迎面而來,瞬間遠去。遠處那些並不算高的山,雖有云霧籠罩,但也依稀能看出它那蒼翠的輪廓。面對眼前的景色,我不由對自己此刻所處的地方產生了懷疑:這是新疆嗎?

行走在新疆的土地上,或在沙漠戈壁邊漫步,在草原森林間徜徉,或到農家的小屋串門,進牧民的氈包獵奇,所到之處,總覺得時空在不斷飛速地置換,色彩在不斷地變幻,有時彷佛在觀看一部電影,有時彷佛自己也在電影中,成了其中的一個片段,一個畫面。不變的是那份陌生和新鮮感,它緊緊地纏繞着我,牽引着我在不知不覺間去品味那種獨特的風情,去咀嚼那種懾人心魄的的神奇,去欣賞那份自然而樸質的美麗……

站在吐魯番的街道上,舉目四顧,無論是馬路,還是民居都在綠樹掩映之下,一片鬱鬱蔥蔥的景象,使你不得不對這塊戈壁環繞中的綠洲嘖嘖稱奇。

吐魯番是全國地勢最低的地方,約一半面積低於海平面,最低的'地方低於海平面一百五十四米。如果從東海之濱挖一條水渠通過來,那麼,大半個吐魯番都將成爲澤國。又是全國氣溫最高最熱的地方,七月份平均氣溫達攝氏四十七度,極端最高氣溫達攝氏四十九點六度,而在像火焰山這樣的局部地區,七、八月份地表溫度達到七八十度也是正常的事。難怪唐代詩人岑參不得不感慨:“飛鳥千里不敢來”。

吐魯番之所以成爲綠洲,恐怕主要得益於坎兒井。坎兒井是地下暗水渠道,它可以有效地保持水分,不因高溫而蒸發,並使水按照人們的意願流出地面,灌溉農田。吐魯番的坎兒井有近千條,總長度達五千公里,接近黃河的長度,是國內最長的地下水道,與長城、運河並稱爲我國古代三大人造工程。從坎兒井流出的水,滋潤了大地,孕育了一片片綠色,也使身處酷熱環境中的人們得以安息生養。

吐魯番的天最熱,而吐魯番的葡萄卻最甜,最著名。隨着《吐魯番的葡萄熟了》這首歌的流行,葡萄,幾乎成了吐魯番的代名詞。走近葡萄溝,映入眼簾的是層層疊疊的葡萄田,和一排排如碉樓似的,用於涼制葡萄乾的陰房。走進葡萄田,二三米高的葡萄架上,藤蔓交織,綠葉重疊,遮天蔽日。一串串青澀的葡萄,像玉珠似的垂掛着,在微風中輕輕晃動。地面,小水渠密佈如網,淙淙的水聲不絕於耳。置身其間,既無驕陽灼人,熱浪撲面的討厭,也無人聲鼎沸,噪雜難忍的煩惱,不免有遊覽於世外桃源的感覺,使人流連忘返,愉悅而不思歸。

平原上,湖泊一般都處於地勢低窪的地方,而在新疆這一常識性的概念卻被顛覆了。湖泊在高處,在山巒之間。在天山的峯巒高處,冰峯雪嶺的環抱中,就有許多天然湖。其中,最著名要數天池了。

天池,地處天山博格達峯北側,古稱瑤池,因神話傳說周穆王與王母娘娘在湖畔歡筵對歌,留下千古佳話而得名。到了清代,烏魯木齊都統明亮題《靈山天池統鑿水渠碑記》,“見神池浩渺,如天鏡浮空”,遂稱天池,沿用至今。天池湖面海拔高度爲一千九百十米,面積達四點九平方公里,像是哪個巧奪天工的能匠在雲峯間砌就的一個巨大的水池。

面對天池,猶如面對一幅巨大的油畫。這畫裏,藍是主色調,湖是藍的,天是藍的。湖水平靜而清澈,滿山的雲杉倒映在湖裏,把湖底鋪蓋成一片深藍,勾勒成了“一池濃墨沉硯底,萬木長豪挺筆端”的壯美意境。迎面山峯邊殘存的一片白雪,倒映在湖裏,隨着湖水的盪漾,宛如浣紗姑娘手中的白綢,在水間輕輕漂浮。一朵朵白雲飄過,映在湖裏,又如同一羣羣綿羊在緩緩行進。

駐足湖畔,眼看着湖光山色,耳聽着細細濤聲,人也彷彿被融進了這秀麗的自然之中,成了藍色世界的一部分。沉醉之餘,不能不使人對高山出平湖的景象感慨,不能不使人爲這片神祕而綺麗的土地送上真誠的讚美之詞。

比起天池的名聲來,禾木要遜色得多。而它,卻也是新疆大地上的一顆奇特的明珠。走進禾木,我彷彿走進了幻影中。這是在邊陲之地,僻壤之處,映入眼簾的卻是田園牧歌似的風光,這讓人多少有點突兀,有點驚奇。

禾木位於新疆北部布爾津縣境內,靠近蒙古,俄羅斯邊境,是一個以蒙古族、圖瓦族人爲主,有着幾百戶人家的小村落。它坐落在一片被四面羣山環繞的谷地上,站在高處遠遠看去,它就像停靠無數小船的一個綠色港灣。走近村落,一座座用原木搭建成的小木屋散落在空曠的土地上,一排排木板圍起了一個個綠茵茵的院落,使人不由地想起童話中的某個場景,似乎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一條小河從村邊流過,水流清澈,水聲嘩嘩。河的兩岸是成片的白樺樹林,蒼翠而幽深,微風吹來,樹枝搖曳,樹葉沙沙作響。不遠處的草地上,那些馬兒、牛兒、羊兒隨意散開着,悠悠地吃着草,不時仰起脖子拉開喉嚨美美地吼叫一陣,不時地甩動着尾巴……

站在禾木的土地上,在舉目環顧的瞬間,我彷彿陷入了山水田園詩的意境裏。我感覺,那些久久盤旋在腦海裏的“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詩句,在時空的演繹中,在此刻找到新的落腳點,並越發新鮮和更具風味。我想,如果陶淵明先生能有再生之日,一定會不辭旅途勞頓,欣然前來,再續他的《桃花源記》。

行走在新疆的土地上,讀着長滿神祕的山山水水,讀着奇特綺麗的風光,我的心似乎一直跳動在詩的柔美里,畫的色彩裏,而那首《我們新疆好地方》的歌,似乎也一直伴隨我的匆匆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