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瘋了的枇杷果散文

這幾天婆婆生病，當然是因爲受了風寒而引起的嗓子疼，可她擔心有別的一些併發症，情緒不是很好，也不怎麼吃東西，前幾天就吃點稀飯，好在，她的兒子比較孝順，每天陪她去打針，第二天很早就陪她去排隊化驗，下午又陪着去拿化驗結果，當醫生告訴她沒有任何問題，只需要輸幾天的消炎針水就沒事了。她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看見孫女回家，臉上也多了一些久違的笑容。我這幾天還是不太方便陪伴她，和她說清楚原因，善良的她也沒有怪罪我什麼。

因爲她生病，家裏的飲食也完全變得沒有規律，好端端的週末也完全泡湯，大家都處於一種更加忙碌緊張的狀態，感覺情緒也是懶懶的，似乎總有一些東西在心頭鬱結。每天都得等她回來才能開飯，我會提前把飯插好，我家先生回來炒菜，有天到了中午兩點多才吃飯，早已經忘記肚子餓的滋味了，也許這樣的狀態還能減肥也不得而知。

先生累了的時候，也會向我抱怨，我只能對他調侃，“誰叫你是她最親最小的兒子呢？你實在覺得不舒服，那我換你。”

他又捨不得讓我辛苦，因爲他也清楚我受不了那種嘮叨。

連續輸液四天，她的病已經完全好了，吃飯也能正常進行，家裏也逐漸恢復了常態，我們大家繃緊了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晚飯後，先生是難得的心情好，陪我去新城區這片散步。

走在賴茂河邊，清涼的微風吹過，山坡上的攀枝花開得正紅豔，坡地都是光禿禿的，還有一陣陣的煙霧纏繞，那是老百姓在燒去年遺留下來的草和枝條，準備種一些新的符合季節的農作物，像苞谷之類的，只是因爲一直乾旱，想必也只能讓坡地閒着，等雨水即將來臨前再種吧。

這條河是我學生時代的必經之地，那時的河水比現在清澈，水流也急些，河面也寬些，現在因爲河兩岸都蓋了很多房子，因此，生態環境還是會受到一定的影響，以前常見的一些柳樹早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又一片的枇杷樹，現在正是結果的時候，枝頭掛着一個個桔黃色的果子，在風中愜意的搖晃着。

先生看見這麼多的果子，心情激動，從沒有詩意也不懂浪漫的他，脫口而出的就是“枇杷果結得真多，真是發瘋地結果了。”

然後，他大談小時候的'趣事。

每當回味童年往事，他的臉上就有了一種別樣的溫柔。

“小時候最羨慕的就是那些能夠吃到新鮮水果的同學，羨慕人家有田地，有果園，要是能吃到一個芒果也覺得開心死了，更別說看到這麼多好看的枇杷果了。”

“我知道，那個年代沒有多少可以吃的東西，因爲少，因爲稀缺，更加珍貴，物以稀爲貴，絲毫不奇怪，可那時的水果雖然少，可是正宗的原生態產品，不像現在的新技術，讓各種蔬菜水果都浸染了一些化工原料，雖然物美價廉，但也很難吃到放心產品。”

“高科技的確神奇，現在的一切都讓人眼花繚亂的。”

一路走着，來到一個山莊前，這裏停滿了各種車輛，每天到這裏吃飯的人不計其數，加上這裏山清水秀，是一個很好的避暑勝地，每個季節都是賓客爆滿，夏天更是生意火爆。一輛豪華轎車前，站着幾個臉色紅潤的男人和女人，看來酒精已經起了作用，其中一個熱情的叫了我家先生一聲，打了招呼離去，只聽見有不熟悉的男人大聲吼叫的聲音，隨着轎車也迎風而去，揚起點點的灰塵。

“和你打招呼的這個女人我似乎見過，好像比我上次見她時候漂亮了好多，人也瘦了些，記得那時她還抱着孩子。”

“都是局長副局長級別的，看來酒也喝了些，不然聲音不會這麼大。”

“管它呢。”

我們繼續散步。

對面一輛大貨車過來，我們在一塊大石頭前停住了腳步。

一塊有花紋的石頭吸引了先生的目光。

“你看，這塊也是奇石呢，只是因爲現在不值錢，沒人炒作了，才這樣孤零零的丟在路邊。”

我湊過去一看，果然有一些花紋，形狀也還過得去，“這紋路還是清晰的，像一個穿花裙子的小女孩，你把它抱回家吧。”

“不想抱，我這幾天都在醫院來回跑，夠累的，再說這石頭也不小，需要一些力氣，回家還有那麼遠的路，我懶得抱。”

拗不過他，只能前行。

不知道這塊石頭還能在路邊躺多久？希望不久後就有一個識貨的人把它抱回家，或許加工之後會是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天色漸暗，新城區的燈火漸漸明亮起來。

各種各樣的車輛奔馳着，或許都在朝家的方向追逐回家的潮水，奔赴家的溫柔懷抱。

有樹影的地方，聽見有飛鳥在頭頂上方唱歌。

“在這個美麗的三月

那些火紅的攀枝花

那些金黃的枇杷果

那清澈的河水

那閃耀的怒江大峽谷

給我一種靈動，一種詩意的寧靜

讓我像鳥兒一樣輕盈虔誠地到達靈魂，到達夢境”

我喃喃私語。

他拉起我的手，我們加快了腳步，朝家的方向走去，心裏是滿滿的歡喜。感覺自己也像那些鳥兒一樣，有了一雙飛翔的翅膀。

——2012．0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