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雲相依散文隨筆

最近雲南麗江之行，乘了兩次飛機，巧的是每次都是靠窗的座位，使我有幸與雲擦肩、與雲相依、與雲相親。

雲海蒼茫，曾經引發了多少的嚮往。當飛機轟鳴着衝出跑道，扶搖而上，山川、大地、河流、田野、高樓、道路……一一向視線的深處走遠、變小，原來再龐大的軀體轉眼間都有可能渺若煙塵。人，亦不例外。此時我看見白雲，正體態婀娜地簇擁過來。

傳說中，雲是天女織的錦衣。春衫綿軟溫馨，夏裳薄如蟬翼，秋服色彩斑斕，冬裝雍容華貴，每一季都有各自的盛裝，盛裝改換，歲月輪迴。

那麼，雲到底是什麼？用一句話形容，雲是蒼茫，雲是從容，雲是鶴的故鄉。

其實，與雲相依，我也看到了性情溫和的羊，沙丘起伏，一羣羣山羊緩慢而安靜地來去，在牧羊女清脆的'歌聲中迷醉。

我也看到了清泉，一股泉水涌起，又一股泉水涌起，滌除塵埃，倦遊的旅人忍不住掬起了一捧清涼。

我還看到了一個白雪皚皚的世界，當飛雪舞過，滿眼的白色似乎彌合了世間的一切差異，但還有一種樹，遺世獨立，披着一身銀裝，臘梅花開，吐露脈脈清香。

機窗外，雲在飛，馬蹄風塵，鬃毛飛揚。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烽火臺上的狼煙遠了，尋常巷陌裏的炊煙遠了，墓道上的青煙也已飄遠，當所有的煙塵不再，還有誰知道風的蹤跡？

是雲，是雲的聚散、雲的飄飛，讓我們看到了風的舞蹈，看到了羊的舞蹈、泉的舞蹈、雪的舞蹈、樹的舞蹈……或者鶴的舞蹈。有些時候，靜靜地看雲，我願意把一朵朵雲看做是一隻只鶴，鶴舞九天，輕盈的鶴是屬於藍天的，它們有的昂首、有的啄飲、有的凝望、有的飛翔。優雅安詳，這是一種多麼稀有的姿態。

托爾斯泰在小說《一個人需要多少土地》中虛構了這樣一個故事：魔鬼對一個農民允諾，只要他在太陽下山之前回到早晨的出發點，那麼途中經過的所有土地都將歸他所有。結果這個農民累死在途中。托爾斯泰最後告訴我們：“這位農民的墓穴寬三俄尺，長六俄尺。”我們似乎不應該指責農民對土地的熱愛，但我們確實應該警惕貪婪對人性的侵蝕。如果金錢、權力成爲一個時代的宗教，那麼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哀。

花開花落，雲捲雲舒，其實只是一種自然的狀態而已，看雲成鶴，相看不厭，爲的是獨享一份心靈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