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發一天記-隨筆散文

凌晨5點半，上早班的老婆打擾了我，明晃晃的燈光驅散着我的睡意。想起牀了，可隱約覺得嘴脣有些發麻，暈眩也間或襲來。是睡眠不足吧？我想。不在意，繼續起牀洗漱，吃早點，上早班。

上班期間有反胃症狀，爾後頭有點暈，靜坐，不動，慢慢適應過去。

中午回家先量血壓，爲165/112mmHg，高壓尚達不到往常最高值，將病情告之老婆。老婆問現在怎樣？我說沒事。

午睡起牀，剛好13點15分，洗臉，刷牙，13：20分出門，頭有點暈，但不明顯；待走到大路，眩暈加重，雙腳不聽使喚，飄浮如醉酒，走出100米後不能再走，只得扶牆而歸。

回家開門，驚起剛入睡的老婆。急問怎麼了？我說頭暈。她趕忙扶我躺在沙發上，我感覺手無力，腳也無力，但只要不動，頭倒不暈。

找來手機，向單位請假；怕伊下午時間在電腦的另一端傻乎乎地等我，趕忙發一信息告知。期間，老婆手忙腳亂在找藥，沒有恰當的，只好先讓我喝“藿香正氣水”，而後又做來紅糖雞蛋和一些亂七八糟的藥來，說是可以治療“美尼爾綜合症”。

喝過衆多的藥後，有了一些精神，可以下沙發走動，症狀稍解。不一會兒，病情突然加重，已拿不起沙發上的手機，只能頹廢地倚住沙發，想，這是怎麼了？有生命危險嗎？

見其狀況，老婆急打電話給姨妹夫，讓他開車送我上醫院。

在等車期間，老婆扶起我到臥室穿衣。經過梳妝鏡，見一呆滯的臉，油然想起趙本生小品中的“植物人”，有點好笑，卻驀然在鏡中瞥見老婆那張充滿憂慮的愁臉，才驚覺自己不應該嬉皮笑臉。

重新坐回沙發，我再一次想我是怎麼了？血壓不高，頭腦清醒，可手足咋會不聽使喚？想起伊有生死親身經歷，懷疑昨晚是不是服下“六味地黃丸”又服“丹蔘片”緣故？要麼就是昨晚洗澡着涼了，抑或是誤吃了公司食堂的不潔食品？

正在胡思亂想，婕妹夫推門而入，攙起我出門，看我走路吃力，想揹我下樓，被我拒絕。所幸此時我尚能緊扶過道樓梯，一步一步走到底層。

家與醫院的距離其實不遠，幾分鐘就到，待下車時，腳已沒了平衡感，只好由老婆扶着，慢慢向急診室挪去——20多米的距離卻彷彿是20多公里！

急診室裏候診的病人很多，只好權且就近在一女人的凳子旁倚坐，這是平時裏不能想象的。

大夫見我難受的樣子，急忙停下其他業務，予我診斷。待簡單問過一些問題之後，讓我先去做CT。

第一次見到照腦顱的CT儀器，覺得很新奇，當醫生讓我爬上那張用來探照腦顱圖像的牀上時，不怎麼高的牀架卻怎麼也爬不上去，最後在老婆的幫助下卻勉強就位。

CT是做好了，可要拿着像片，知道結果，卻需要等2個小時，只好坐下來靜等。一個小時以後，已是16：00時，卻驚奇發現在沒有別人幫助的情況下，自己能自主走動了！那種健康忽然臨身所帶來的喜悅感覺真有點恍如隔世。

忽然，腦海裏又跳出一個可怕的念頭——我是不是有腦瘤？一般來說，血壓較往日低是不會產生眩暈的，除非有腦瘤！腦瘤的產生也許是平日裏熬夜太多？喝酒太多？......

就這樣想着，不時看到匆匆從眼前經過的躺在擔架上的病人，心想人有健康多好呀！偶而也會看到身着麗服的女子走過，撩過一陣香風，才真切感到健康生活的真正美好。

17：00時左右，終於拿到片子，忐忑地遞給大夫。看了大半天，他疑惑地又看了看我，奇怪現在的我和就診前的`我會判若兩人，接着說我的問題是小腦“老年性萎縮”。

小腦“老年性萎縮”的危害我是知道的，但總比患腦瘤強多了，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下。

白天發生的事，晚上就鬧得沸沸揚揚，先是大姨夫在電話裏嘮嘮叨叨說了大半個小時，而後又是兒子從北京打來三次電話，詢問情況，督促再去別的醫院複查，還要求每天吃幾個核桃等等。

經此驚嚇，我總算明白一個道理：生病不是一個人的事，它牽動着所有親人的神經；如果平時能養好身體，杜絕不良嗜好，那纔是帶給全家真正意義上的幸福！

不期而至的病，也讓深深感受到家和親人的溫暖，我知道我應該好好活着，有生之年能和家人一起享受人生的幸福和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