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心情隨筆日誌

天空中的雨水還在一個勁地往下落，整個地面除了溼漉漉的感覺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滋味了，我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躺在地上，我也不明白爲何夏天會如此的寒冷，難道僅僅是由於這是一個多餘的季節嗎?另外，還有一點，我不知道我究竟是誰，只是他們都熱情高漲地這樣稱呼我——瘋子，我理所當然地認爲這就是我的名字。

今天，我終於躺在了大地上，不過在很久以前，我有過很多奇特的想法，比如想自由地呼吸着泥土的芬芳，想自在地親吻我所熱愛的這片土地。沒料到多年的夙願在今天有了結局，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個瘋子，只是大家都認爲我的精神不正常，他們時常拿我來取笑，小孩子們爲了好玩，到處追着我亂跑，他們也會拿着磚塊之類的堅硬物朝我扔來，我不知道他們在叫嚷些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跟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從他們清澈的眼神當中看到了一絲的輕蔑。在這種時候，我害怕極了，不可否認的是，我的心中同時會莫名的出現一種仇恨，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也許我就是一個瘋子，根本不能理解或者融入正常人類的世界。或許就是因爲如此，那些小孩子們的家長也會囑咐他們孩子們不要同我說活，不要和我走的太近，我時常在想，在他們的眼中我早就已經同妖魔無異。 我不敢多說什麼，我只是覺得幾乎沒有人看得起我，難道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我只是一個瘋子

在黑夜到來的時候，我會偷偷地跑到無人看到的野地裏，靜靜地望着天空中所應有的一切，有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眼淚會一個勁地不聽話，過了好大一會兒，我也會感到害羞，自己這麼大的一個人了，怎麼還能像個孩子一樣，說哭就哭呢？此時我便會想，是不是這就是瘋子與正常人的區別呢？每每想到這些，我又真的會像瘋子一樣哈哈大笑起來。這種感覺又是怎麼回事呢？是啊！我只是一個瘋子，沒有了心智，也沒有好與壞的區分能力，就像蛆蟲一樣無能又令人噁心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這就是瘋子應該具備的生活環境，也是我應該有生活的狀況。我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也不清楚這是不是一種不幸，可是就在點滴之間，我已經明白了什麼叫做孤獨，什麼叫做心靈上的'寂寞。然而因爲我是瘋子，這些問題似乎不是什麼問題，原本屬於常人的煩惱，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時間就這樣一步步地走着，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讓我們猶豫，我也以爲這就是我的一生，不會再有什麼特殊的狀況會出現，那時的我從來沒有考慮過有那麼一天，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自己，我是說沒有一個親人，沒有一個願意愛我，在乎我的人，只是我自己，像幽靈一樣無助地漂泊。我該如何生存下去呢？當然，我是瘋子，怎麼可能會考慮這類事情呢？還是一如既往，沒有目的，沒有理想，沒有做夢的權限，只是到處遊蕩，不在乎髒與醜的定義。你可以問我是誰，我卻不一定能夠答得上來自己究竟是誰。

是的，我隱約記得當時的我還有母親，還有父親，他們只是一味的愁嘆，我似乎從來沒有在他們的臉上看見過笑臉，我不明白他們有什麼想不開的，我也不知道他們出於什麼原因纔會如此，而我傻傻地在一邊笑着，笑着，整個眼睛已經溼潤，還是笑着，我笑的越是厲害，而他們越是愁眉不展。對了，我是個瘋子，我沒有評判事物的能力，我也沒有認知人生的覺悟，對我來說，甚至連活着與否都不大重要，在我的世界裏一切都是空白，唯一不同的是，我會憤怒，我會直接表達自己所仇恨的一切，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是僞裝，我不明白掩藏的意義究竟何在。不論怎樣，不管如何，那時的我還有口飯吃，還會得到母親的守護，不至於露宿街頭，也不至於遭受衆人的圍攻，但是，突然有那麼一天，我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恐懼極了，但是憤怒戰勝了恐懼，我變得更像自己，更像一個瘋子應該具備的能力，當然，唾罵和追打自是少不了，偶爾我會跟流浪狗去搶食物，滿身的油垢，散發着陣陣惡臭，頭髮已經掩蓋了我醜惡的面孔，有時候我會對着可以映照自己的地方仔細端量自己，我已經分辨不出自己，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全然不在乎自己怎麼樣，只是在本能的驅動下一步步走着，累了，餓了，渴了，沒關係的，去搶，去撿。沒有自我道德的譴責，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下一刻死去，我還會莫名其妙地嚎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也以爲自己就是這樣，就是一個啞巴吧！深夜的時候，我蜷縮着全身，或者在路邊，也可能在橋下，雖然我是一個瘋子，但是我依舊有自我保護的意識。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感到慶幸，因爲我還沒有進瘋人院，我想，大概是我做的不夠過火。對於仍是瘋子的我，又有什麼過火不過火的判別呢？不錯，這只是幻想，這僅僅是作爲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幻想，但是作爲瘋子的我就不行了，我得有瘋子的樣子，我的所作所爲必須與自己的身份相符合。

不對，我的父母哪裏去了？有人說他們已經死了好多年了，可是我真的不明白死究竟是什麼，是地名？是行動？還是其他什麼？這個世界真是夠麻煩的，發明了這麼多的說法和名詞，把我搞得一塌糊塗，乾脆，什麼都不想，就這樣本能地活着，我很清楚，其他的人似乎並不是很樂意我的存在，我是異類，我不應該在他們的眼前晃來晃去，我的歸宿只有一個——瘋人院，可是又沒有人願意送我去那裏，於是，我依舊在流浪，像個真正的瘋子一樣，恐懼，失落，難過，似乎都是那麼遙遠，唯一困擾的便是飢餓，他時常使我難受，這種難受只是身體上苦痛，折磨得我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我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有時候會幻想其他人是不是會和我有同樣的感覺呢？可是我從來沒有注意到自己究竟和他人有什麼不同，我的苦難是他人一輩子都不會經歷過的。只是由於我只是一個瘋子，這一理由足以解釋我目前所遭受的一切，我以爲這也會是我生命的最後旅程，因爲有那麼好多次我都覺得我就要死了，可是，我居然神奇地活了下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上天給我的眷顧，但是，我不能否認的是接下的最後旅程中，我突然覺察到了自己生命的真諦，我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已經正常了，切切實實地體味到痛苦究竟是怎麼回事，然而，我最終還是個瘋子，我怎麼會癡心妄想到恢復正常人的身份呢？

我已經沒有力氣胡思亂想了，呼吸變得格外的艱難，可是，雨還在一個勁地拍打着我佝僂的身軀，我不知道爲什麼，心裏格外的恐懼，這種感覺是以前從來沒有的，我突然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是一個正常的人類，那時的我愛哭，同樣也愛笑。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經歷了什麼樣的故事，突然有那麼一天，我居然完全瘋掉了。現在的我只能靜靜地躺在這條寂寞的小小馬路上，來往的也有行人，他們只是輕輕地撇着嘴巴，繞着我走，我乞求的眼神沒有得到任何回饋，我發現這些年來，我並不是真的瘋掉了，而是選擇了遺忘，選擇了逃避，我害怕人類，我更害怕自己，雖然我並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麼，但是我依舊沒有像正常人那樣活下去的勇氣。我同樣理所當然地接受了他人送給我的稱謂——瘋子。現在我終於沒能逃過命運的宣判，死亡已經不可避免，這就是我的匆匆一生。

“看，這不是那個瘋子嗎？”

是的，我就是那個瘋子，我已經死亡，身體已經朽腐，還有那麼幾隻蒼蠅在我的面前盤旋，唱着動人的歌曲“嗡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