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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懷念母親》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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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頭擺放了幾本季老的散文集,其中一本的封面上,慈眉善目的季老坐在桌前微笑着。

讀《懷念母親》有感

這微笑總是讓我想起幾天前的拜訪。那個下午,季老也是這樣坐在桌前,幾縷斜陽灑在老人的肩頭、桌上,老人輕輕打着手勢娓娓而談。其實,我們並不忍心問過多需要動腦筋的問題,老人畢竟已屆耄耋之年,而且正在醫院修養。而難得的是,老人聽力甚佳,思路清晰,說着話常有笑意漾在眉梢嘴角,談話興致也很好。

我們的談話內容離不開教材與教學,也談到了季老新近入選教材的文章。季老的《懷念母親》一文被選入了義務教育課程標準實驗教科書六年級上冊,翻閱着教材,季老說教材編寫者對入選文章進行修改是必要的。就《懷念母親》,他只說了幾句話,同一篇文章,寫兩個母親,比較有意思,也比較容易接受。小學生要懂得熱愛祖國,懂得對自己的父母盡孝心。

《懷念母親》一文是季老的回憶錄《留德十年》中的一篇。《留德十年》從1934年,青年季羨林大學畢業期待赴德留學終於成行寫起,一直寫到1946年歸國返鄉爲止。數十篇文章,洋洋十數萬言,寫盡了十一年羈旅生涯中的跌宕起伏。《留德十年》中的文章,每一篇自成一體,各自獨立;連在一起則以時間爲序,整體呈現了先生十多年的經歷。在這些文章中,《懷念母親》顯得有些特別,它沒有像其他的文章那樣以寫事或寫人爲中心,而是在敘述文字中夾雜了相當比例的日記、文章片段,頭緒比較多。它的主要內容,對母親(生身母親、祖國母親)的懷念是年輕的季羨林歐洲十一年中不間斷的情感。寫羈旅生活中對生母、故國的深切懷念,既沒有像其他文章那樣以敘事或寫人爲中心,也沒有恣意抒情,這在季老是有原因的。

季老在《留德十年》的《楔子》中說,“我特別強調‘實事求是’四字,因爲寫自傳不是搞文學創作,讓自己的幻想縱橫馳騁。我寫自傳,只寫事實。”爲了遵從這樣一個寫作原則,寫《懷念母親》時,季老爲了“避免用今天的情感篡改當時的感情”,幾次引用當年的日記和文章片斷,來“保存自己當時的感情”。這樣一種組織語言材料的方式,是服從於整本書作爲回憶錄的性質的。

讀作者的其他作品,有助於我們更好地解讀文本。季老的散文《賦得永久的悔》,回憶幼時的生活和表達對母親早逝而自己無從迎養的愧疚、悔恨,對解讀《懷念母親》很有幫助。此外,《懷念母親》中有兩段文字摘自季老寫於1936年的《尋夢》。《留德十年》附錄中有《尋夢》全文,不但有助於解讀《懷念母親》,而且此文寫得情深意切,讀後齒頰留香,回味無窮。

《懷念母親》一文初讀平淡無奇,甚至感覺跳躍性比較大。讀過一些相關的作品,瞭解了寫作背景,慢慢走近作者的心靈,再回頭去讀,漸漸讀出了味道。季老學貫中西,文通古今,對如何寫散文有自己的獨有看法。他曾說,散文的精髓在於“真情”二字,“真”就是真實,“情”就是要有“抒情”的成分。現在,爲了自傳“只寫事實”,他在寫此文時盡力取“真”而去“情”,使文章讀來顯得平淡了。可是文章“平”和“淡”的背後,隱藏了更深的“情”。季老一生埋首躬耕於古文字這片堅硬的土地,開掘出一部部豐厚的典籍,他偶爾到散文這片田裏散散步,便留下不少性靈文字。季老一生寧靜淡泊,從他的散文中,我們卻又讀出了一個善感而多情的季羨林。他曾爲一莖古藤被砍斷而暗自垂淚(《幽徑悲劇》),他曾爲身邊小動物病亡而“內心顫抖”(《老貓》),他曾爲異國他鄉偶然相識的少年魂牽夢縈(《塔什干的一個男孩子》)……母親早逝使少小離家的他今生無法膝前盡孝,這成爲他“永久的悔”;去國離鄉時親老、妻少、子幼,本以爲兩年即可回國,卻因爲戰亂被阻留異國他鄉──對生身母親、對祖國母親的懷念怎不是他異國十一年中內心深處熾烈的情感?也許,這時候正可以用上那句話:平平淡淡纔是真。

學習季老的《懷念母親》這篇文章,是很有意義的。如何更好地把握這篇文章的特點當然很重要。這篇文章入選教材之後,有多處改動。並不是編者自認爲有多高明,原文在《留德十年》中,與前後各篇文章之間有聯繫,把它選出來作爲獨立的一篇文章要小學生學習,有必要儘量減少這種聯繫帶來的閱讀障礙,此其一;其二,爲了便於小學生理解、接受,修改後的文章頭緒也簡化了些。但是,即使作了改動,這篇文章相對全冊教材中的其他課文來說,還是比較特別。瞭解了這篇文章的寫作背景,瞭解到季老歐洲十一年中對兩位母親的懷念始終不斷,季老在散文中想把這種情感經歷表達出來,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這篇課文。那麼,怎麼把握這篇課文的教學內容呢?季老就這篇文章說的幾句話是不是對我們有啓發:同一篇文章,寫兩個母親,比較有意思,也比較容易接受。小學生要懂得熱愛祖國,懂得對自己的父母盡孝心。

再一次寫下這幾句話,我彷彿又回到了拜訪季老的那個下午。我回想着在病房中安然靜坐的這位年近百歲的老人,忍不住打開了電腦中存放的照片。老人身穿白色的家居服,靜靜坐於桌前。桌上,是他常用的水杯、剛摘下的眼鏡和我們帶去的教材。他右手輕輕擡起,面帶微笑,正在說着什麼。老人的大半個身子、桌上的書、眼鏡、水杯都淋浴在陽光中,看上去是那麼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