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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卷一百七十五 列傳第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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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劉二張楊熊柏

《新唐書》卷一百七十五 列傳第一百

竇羣,字丹列,京兆金城人。父叔向,以詩自名,代宗時,位左拾遺。羣兄弟皆擢進士第,獨羣以處士客隱毗陵。母卒,齧一指置棺中,廬墓次,終喪。從盧庇傳啖助《春秋》學,著書數十篇。蘇州刺史韋夏卿薦之朝,並表其書,報聞,不召。後夏卿入爲京兆尹,復言之德宗,擢爲左拾遺。時張薦持節使吐蕃,乃遷羣侍御史,爲薦判官,入見帝曰:"陛下即位二十年,始自草茅擢臣爲拾遺,何其難也?以二十年難進之臣爲和蕃判官,一何易?"帝壯其言,不遣。

王叔文黨盛,雅不喜羣,羣亦悻悻不肯附。欲逐之,韋執誼不可,乃止。羣往見叔文曰:"事有不可知者。"叔文曰:"奈何?"曰:"去年李實伐恩恃權,震赫中外,君此時逡巡路傍,江南一吏耳。今君又處實之勢,豈不思路傍復有如君者乎?"叔文悚然,亦卒不用。

憲宗立,轉膳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出爲唐州刺史。節度使於頔聞其名,與語,奇之,表以自副。武元衡、李吉甫皆所厚善,故召拜吏部郎中。元衡輔政,薦羣代爲中丞。羣引呂溫、羊士諤爲御史,吉甫以二人躁險,持不下。羣忮狠,反怨吉甫。吉甫節度淮南,羣謂失恩,因擠之。陳登者,善術,夜過吉甫家,羣即捕登掠考,上言吉甫陰事。憲宗面覆登,得其情,大怒,將誅羣,吉甫爲救解,乃免,出爲湖南觀察使。改黔中。會水壞城郛,調溪洞羣蠻築作,因是羣蠻亂,貶開州刺史。稍遷容管經略使。召還,卒於行,年五十五,贈左散騎常侍。

羣狠自用,果於復怨。始召,將大任之,衆皆懼,及聞其死,乃安。

兄常、牟,弟庠、鞏,皆爲郎,工詞章,爲《聯珠集》行於時,義取昆弟若五星然。

常,字中行,大曆中及進士第,不肯調,客廣陵,多所論著,隱居二十年。鎮州王武俊聞其才,奏闢不應。杜佑鎮淮南,署爲參謀。歷朗夔江撫四州刺史、國子祭酒,致仕。卒,贈越州都督。

牟,字貽周,累佐節度府。晚從昭義盧從史,從史浸驕,牟度不可諫,即移疾歸東都。從史敗,不以覺微避去自賢。位國子司業。

庠,字胄卿,終婺州刺史。

鞏,字友封,雅裕,有名於時。平居與人言若不出口,世號"囁嚅翁"。元稹節度武昌,奏鞏自副,卒。

劉棲楚,其出寒鄙。爲鎮州小吏,王承宗奇之,薦於李逢吉,繇鄧州司倉參軍擢右拾遺。逢吉之罷裴度、逐李紳,皆嗾而爲奸者。敬宗立,視朝常晏,數遊畋失德。棲楚諫曰:"惟前世王者初嗣位,皆親庶政,坐以待旦。陛下新即位,安臥寢內,日晏乃作。大行殯宮密邇,鼓吹之聲日聞諸朝。且憲宗及先帝皆長君,朝夕恪勤,四方猶有叛者。陛下以少主,踐祚未幾,惡德流佈,恐福祚之不長也。臣以諫爲官,使陛下負天下譏,請碎首以謝。"遂額叩龍墀,血被面。李逢吉傳詔:"毋叩頭,待詔旨。"棲楚捧首立,帝動容,揚袂使去。棲楚曰:"不聽臣言,臣請死於此。"有詔尉諭,乃出。遷起居郎,辭疾歸洛。後諫官對延英,帝問:"向廷爭者在邪?"以諫議大夫召。未幾,宣授刑部侍郎。故事,侍郎無宣授者,逢吉喜助己,故不次任之。

數月,改京兆尹,峻誅罰,不避權豪。先是,諸惡少竄名北軍,凌藉衣冠,有罪則逃軍中,無敢捕。棲楚一切窮治,不閱旬,宿奸老蠹爲斂跡。一日,軍士乘醉有所凌突,諸少年從旁噪曰:"癡男子,不記頭上尹邪?"

然其性詭激,敢爲怪行,乘險抵巇,若無顧藉,內實恃權怙寵以幹進。詣宰相,厲色慢辭,韋處厚惡之,出爲桂管觀察使。卒,贈左散騎常侍。

張又新,字孔昭,工部侍郎薦之子。元和中,及進士高第,歷左右補闕。性傾邪。李逢吉用事,惡李紳,冀得其罪,求中朝兇果敢言者厚之,以危中紳。又新與拾遺李續、劉棲楚等爲逢吉搏吠所憎,故有"八關十六子"之目。

敬宗立,紳貶端州司馬,朝臣過宰相賀,閽者曰:"止,宰相方與補闕語,姑伺之。"及又新出,流汗揖百官曰:"端溪之事,竊不敢讓。"人皆辟易畏之。尋轉祠部員外郎。嘗買婢遷約,爲牙儈搜索陵突,御史劾舉,逢吉庇之,事不窮治。及逢吉罷,領山南東道節度,表又新爲行軍司馬。坐田伾事,貶汀州刺史。李訓有寵,又新復見用,遷刑部郎中,爲申州刺史。訓死,復坐貶。終左司郎中。又新善文辭,再以諂附敗,喪其家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