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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兵團往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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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復一日的學習、工作或生活中,說起散文,大家肯定都不陌生吧?散文的宗旨是文筆一定要優美,文章一定要流暢。“形散而神不散”。什麼樣的散文才是真正的好散文呢?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有關兵團往事散文,歡迎閱讀,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有關兵團往事散文

記得小時候,每逢過年過節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團裏的自由市場,那時的自由市場都是團場待業職工或者外來人員做小生意的。家裏吃的、喝的、用的一般都是在這裏買賣。同時自由市場也是人員最爲集中的地方,熙熙攘攘,喧鬧嘈雜,作爲孩子的我最喜歡湊這種熱鬧。

由於經濟條件比較差,肉是很少吃,但是可以經常吃到父親撈的魚,而父親撈的最多的魚就是五道黑。

什麼是五道黑魚?內地的朋友不一定見過。因爲,五道黑只有新疆的一些地方纔有。五道黑是新疆特有的魚類品種,學名河鱸又叫赤鱸,屬於冷水魚類。主要分佈在新疆的阿勒泰地區額爾齊斯河與烏倫古河流域。五道黑生命力強,適應性很強,因而具有很好的適應性和生態侵佔性。七八十年代通過人爲的引進,五道黑已經從原產地阿勒泰地區至南疆的塔里木河、博斯騰湖湖中發展起來了。

大家也許很奇怪這個魚的名字,之所以大家都叫五道黑,因爲在魚的體側有五條明顯黑色條紋而被稱爲“五道黑”。五道黑軀體修長,身披白色鱗片,背上及腹側長有發達的紅色魚鰭,紅色的眼睛,在水裏遊動時,你如果去用手觸碰它,會惹得它扭動身體,激起水花。兩邊略微發紅的魚鰓呼吸時一張一合更像是一副“將軍”模樣,這也和它的習性有關。五道黑幼魚主要以水生昆蟲爲食,但魚長大後都以小魚,包括自己的幼魚爲食,十分兇惡。

五道黑不大,從一拃長到中指那麼長,很少有像其他魚類長那麼大的。一般來說,夏季經常可以吃到,冬季很少吃到,可能和五道黑的捕撈方式有關。冬天,我們家附近的小河、渠都封凍了,很難打冰洞進行捕撈。因此,吃五道黑多半都是在夏天。那時,五道黑很便宜,在自由市場上一公斤也就一二塊錢,對於喜歡吃魚的人家來說,難免停下腳步,順手買上一兩公斤,心滿意足的走了。

記得小的時候,父親總是在閒的'時候或者想改善伙食的情況下,用自制的漁網去鄰近連隊的乾渠裏“搬”魚。爲什麼叫搬魚呢?這可能和捕魚的網有關,爸爸自制的漁網就叫“搬網”,在我家住的這個團場,許多喜歡捕魚的人家裏都有這種捕魚工具。其實,製作很簡單:初春的時候,柳樹發芽後,將直徑約3—4公分的較粗些的柳樹的側枝砍下,剝去樹皮,用火烤軟,然後拱成弧形,曬乾即可。一個搬網,用四根成弧形的魚竿並通過長約二十公分、直徑五公分的鐵管焊成的十字形固定管固定住,在十字形固定管的交叉點處再固定一根拳頭粗的木杆作爲拉網、下網的主幹。這根主幹一頭連在固定管上,一頭則踩在腳下,同時綁上較粗麻繩來實施拉網、下網的“搬魚”功能。我家就有這樣的“搬魚”工具兩套,都是早年父親自己製作的,自從乾渠的水被造紙廠、糖廠的污水污染後,搬網就再也沒有用過了。

一般五道黑都生長在乾渠裏,所以在一般的小河溝裏很少可以看見;如果要想吃到它,就必須拿着搬網去幹渠。小時候,在乾渠沒有污染前雖然水不大,由於都是從天山南麓融化的雪水,水質很好,因此很適合五道黑、鯉魚、鯽魚等魚類生長。由於五道黑適應性強,所以生長快,數量多。因此在乾渠裏大多數還是五道黑。

說到搬魚,其實還是有點技巧和吃苦精神的。說到技巧,其實就是看天氣的情況。如果是雨後,由於山洪以致乾渠內的水量增加,氣候涼爽宜人,水中氧氣充足,食物增多,魚兒活動、覓食非常活躍,這時候魚特別多。還一個時段就是夜晚,經過一天的高溫,入夜氣溫漸涼,魚都從蘆葦叢裏又出來覓食,因此這個時候的魚也多。所以父親搬魚大多數也就選在這兩個時間段裏。另一點就是辛苦,父親一般都是下工後,如果天氣情況看好,則帶上一點吃的東西,就去幹渠,根據水情選好合適的位置,同時避免蘆葦茂盛的地方。新疆的夏天尤其是水多的地方,一到夜間,那蚊子可謂是要“吃人”的,不是有句話說新疆的蚊子嘛:三個蚊子一盤菜,五個蚊子一麻袋。所以那時除了搬網這個裝備,還有驅蚊油和紗巾(紗巾戴在頭上防治蚊蟲叮咬)。

我記得小時候,父親每次搬魚歸來,都是很晚,有時我只有在半睡半醒間聽見父親穿着水鞋“咣咣”的走路的聲音。如果回來得早,媽媽會將新鮮的魚倒在一個大鐵盆裏,放上水,然後將大個的挑出來,運氣好的話會有二三公斤,可以分點給鄰居。太小的魚有時候懶得開腸剖肚就直接餵雞鴨了。

說起五道黑的吃法,有很多種。五道黑的肉質呈蒜瓣狀,細嫩鮮美,有點類似黃花魚。小時候媽媽做魚無非就三種方式:清燉、紅燒、油炸。小時候害怕被魚刺扎,因此尤喜歡油炸五道黑。每次父親搬魚回來,大多數都是小的;夏季天氣熱,即使油炸了也不能存放因此吃油炸五道黑多是冬天;那時候冬天餐桌上的菜就是老三樣:蘿蔔、白菜、洋芋。因此油炸五道黑可謂是改善伙食的必備之菜。對於小時候經濟條件不好的我家,應該還是很不錯的一道美味。現在想起,依然會口水直流。

隨着小河、乾渠的污染,父親早已撂下搬網不去搬魚了。屈指算來,差不多有三十多年了沒有吃過連隊旁邊乾渠裏的五道黑了。而乾渠也因水體污染,五道黑早已絕跡,有時候回家看見這條幹渠,滿眼卻是蘆葦叢。

現在在外面吃飯的機會多了,商家投其所好,出現了人工餵養的五道黑。現在的五道黑魚越養越大,都說自己的是自然生長的,價格昂貴,一公斤五道黑差不多七八十元。一道關於五道黑的菜品一般都在一百多元。如今生活在鋼筋水泥的城市中,每當有應酬要出去吃飯的時候,都不知道該吃什麼菜。五道黑還是這種魚,但是味道已經沒有以前那麼鮮美了。烹飪的再精美,可我卻怎麼也吃不出小時候在自家飯桌上那一大碗紅燒五道黑的感覺了。而現在吃的已經不是魚了,而是那份面子和自我的炫耀。想想,何苦呢……

可能人到了一定的年歲是需要沉澱,沉澱一路走過的經歷,也算是一種迴歸吧,迴歸到自己的初始,就像這世間的萬物一樣,生於天地間死於天地間,最終塵歸塵,土歸土,屬於自己的只有對那些過往歲月的偶爾回憶。因此有時我還會刻意的去吃上一頓五道黑,不僅僅是爲了換換口味,更主要的是追憶那流逝的淳樸歲月,回味那難忘的連隊生活,於魚香中飄出縷縷清香和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