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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衣初妝,花期不至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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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喜·基諾

花衣初妝,花期不至散文

用七色布作我衣,總在人前轉身背向,因爲那背後的白帛之上鑲繡着他們說的討愛的太陽花。我從來不曾試着去糾正,那是我們口口相傳的月亮花。黑色鑲紅的短裙,黑布纏裹着我的纖踝及腿,這樣只爲了方便對月的追逐,他們要太陽的彩錦,我卻要月的清輝,恰好可以不沉不鬧。七柯奏起,竹的空韻中,從容的善善無喜。

無怨·拉枯

着一襲及膝的長衫,青藍的布帛裏是我的如墨悄語。袖臂上丹脣講着過往的遷徙,襟邊處啓齒細描着我的圖騰,肩頸處最喜熱鬧,鑲釘着銀亮的普巴,那是衣縷眨着繁星似的眼,碎碎念念的傾吐我的榮華。走過塵世,我揹着自己那絨線滿綴的繡花面搓,吹笛而行,縱是沒有誰的蘆笙相合,我亦纖聲無怨。

無嗔·德昂

愛上雲南,於是,我自纏上藤篾腰箍,再無飄心,依它落座。我喜歡爲腰箍覆上銀亮的膚色,和我的青墨衣裙恰可以狀如靈動與沉靜的相合。嗜茶,於是,水間濃飲,身間揣沽,在枯與鮮色中獨自嚐遍相宜的苦甘。最喜包巾上垂下五色絨球,像一張張稚嫩的笑臉,軟膩膩的欺着我的頰,乖巧的討我歡顏。此一生,縱使我不爲人梨木漆齒,縱使無人爲我威武的文身而來,我的無嗔仍會似花,緩緩自開。

無樂·佤族

散發披肩,銀色髮箍輕輕攏,布裙赤足,垂懸的耳飾,寬寬的手鐲,還有銀色的纏臂箍,縱是再溫婉的姣容,也躲不過世人眼中掠過蠻荒的定義。我情願時而的蠻荒,例如,枕木而睡,例如和衣而臥,例如,竹木爲席。這樣簡單的蠻荒裏,我可以效仿最古老的結繩記事,心不計歲月多少,只以踝間的竹藤圈來坦陳世間的歲歲。當你遇到我時,若腳圈恰抵豆蔻年,我亦無樂,我更希冀你讚我那一碗敬你爲客的茶花食。

無泣·景頗

懷揣着雄獅般的天性勇氣,我不懼鮮明的衣色。黑衣不沉,紅裙不躁,鮮麗的包頭之下是我燦燦的笑,與胸前背後的銀飾叮噹好似可以一起脆響。如果笑容可以一直如翠竹,盛裝一路的可飲可食,我便捨棄成爲你腰際懸掛的驍勇,如果笑容可以總是青色芒果模樣,青衣密裹着獨自歡喜的果脈,我便拒絕你的藤蔑纏願。或者,最宜的是,敬你一斛水酒可飲,送你一枚沙枝待嚼嘗,我在衣色間獨自目瑙縱歌,紅塵羨我無泣。

無顰·阿昌

藍黑的衣褲是最安穩的溫窠,那些點飾的靈俏便可以立於其上,做各式的安怡落巢。包頭藍黑色,可以別鮮花,捻絨珠,沾纓絡,後搭流蘇漫漫達肩,還可以有玉石、銀飾來鑲,那是世間最好的冠,擡首試飛。衣間胸飾爲銀,頸上有項圈垂下,與之相接,素顏也有了清月之姿。最喜腰間束帶,繡彩之間撫觸行走的窈窕。欣喜這樣的紅塵早早無顰,若有一日行過,請細看我的剪花衣,來世輕易認取今世無擾的斑斕。

無癡·怒族

麻布衣裙像初晴的天,等待鮮麗的裝點,而後在身間掛起彩虹一際。於是,衣裙上便慢慢繡上了花邊,胸前便佩了彩珠的項圈,襟前便多了瑪瑙、貝殼、銀幣的輕脆與慧黠亮目,最後再戴上串珠的帽,再挎上鑲錦的繡囊,怒江之畔,輕笑是虹,無癡放晴。只有約多是癡的,沾着我織就的手溫,不知披在誰的夢裏成爲禦寒的衾。

無意·獨龍

將親手織就的獨龍毯披在身間,那些沁沐的顏色,那些縱橫的絲線便成爲最柔軟的護甲,那一粒挽起的結,安從的告訴我,我可以隨意安置我的涼暖。最喜這種呵守,於是不離不棄,日間作衣,夜間成衾。我還喜歡那一方白色的包頭巾,青絲像無管束的心事,有一帛淨色相纏,便懂得了脈脈俯首。我素潔着我的清顏,無意爲你紋面,將那削尖的竹籤折斷,那些靛藍色底的疼痛,是隔了世的無緣。

無色·白族

最喜白色,此時,衣爲白色,笑亦是白色,罩一頂風花雪月,才知,紅塵若成蠟染的背景,那麼風花雪月亦是淨淨的素潔。喜歡一衣白色一掛紅坎,素手攬來一壟茶顏,那下關的風,上關的花,蒼山的雪,洱海的月便都在那最是一俯首的溫柔間更溢茶香。此時,那繡花的褲與茶濃擦肩,那鑲彩的圍裙與茶淡低語,我的紅塵,便是這自闢的茶園,塵水沏下,我的茗香,你的無色。

無聲·普米

我喜歡那長長闊闊的麻布裙,將所有的行走都納入其間,色濃色重,草青草黃,就如心事一般,都成爲裙下的獨自從容。盤帽系以紅線而垂,腰間以綵帶相圍,任憑世間紅鬃烈馬過,何顧錚錚刀伐聲,我自側行,發間瑪瑙盈盈,硨磲靜靜,紅塵即是無聲。縱你纏藤佩刀的再現,也與今世無關。

無香·彝族

我歡喜笄年之後着身的黑藍相接的曳地裙,歡喜青絲雙側梳理成辮,歡喜將耳線換作可以輕懸的耳飾,青絲之上再戴繡花的黑色哈帕,胸前又綴滿珠珠串串,頸間銀飾相圍,豆蔻便鮮亮亮的出場了,而笑容卻一如少時,被圍護得依然純淨。若你恰爲青春模樣,請別在那如白晝的擎起火把的日子裏爲我撒香,我的身姿還未娉婷,我的繡衣還未成。

無味·傈僳

總有綵衣的女子頭戴額勒從我面前走過,有海貝串起,有銅珠於其上點睛,再以彩飾佐裝,行走間珠如星子,貝如清月,珠嵌額前,貝耀素面,白晝與黑夜裏,都可作一眼傾城。那時,我正在纏編着髮辮,以綴着小小白貝的紅線繫結。從不設想有一天手捧額勒,我將爲你而戴於發頂之上,簡單的束髮於你或許無味,於我卻是不捨得覆重的清歡。

無觸·納西

青絲盤於發頂,再以闊大的飾片圈圍,象一座覆着的秀山俯看着身間的長裙,腰間有綵帶,更有繫於胸前負於背後的披肩。最是這披肩惹人眼,五彩繡線,日月爲圖,七星排布,綠柳垂枝之下走過,恍然間不知到底歲月幾何,是四季間轉換的一瞬,還是日月不褪的亙久。着一件這樣的日月披肩,紅塵都成爲無所分野,彼處的你,更是我的無由無觸。

無法·赫哲

綵衣着身,禦寒守暖,白絨鑲帽,映得頰顏生俏,手間斂起的是那舊時魚皮衣。撫過魚膚,似還能聽到那時捕魚的呼喝,聽到晾曬錘打時的杵聲,還有誰的一雙巧手穿梭於一張張幹潔柔軟的魚膚之間,將後背縫合嚴密,再於前襟處細細走針,偶爾再將殘餘的絲縷魚膚縫於下襬,似一條條遊走的小魚,委婉的身子不慌不忙。再結以魚骨的紐袢,鋪展於眼前,等待着某一個身姿來試衣。可是,我寧着此時的棉帛,不想觸痛一點點魚的生疼,多年後似仍能聽到那時的生命在說:無法可渡。

無生·達斡爾

夏時,我着白色的長袍,腰繫金色絲帶,輕盈皮靴,俏俏的包頭。我還喜歡一身清綠,繡以間紅鑲金的襟邊袖口,在冬寒的草原上站立時再披一件裘皮的長袍,戴一頂圍鑲白色絨毛的小帽。我喜歡看獵鷹在手臂上託舉,我喜歡看它展翼比駿馬更疾馳,我卻願我的衣裝能輕削鷹的目光裏射殺的凌厲,我願草原上沒有圍困,我願你不是那雙馴鷹的手,掌控着生與無生的命運。

無蒼·鄂倫春

當厚雪爲地衣的時候,我便着上了蘇恩,狍皮生暖,袍長及踝,袖口與下襬處繡上花草,腰間再束以彩色的腰帶,這冬的冷風用了鑿冰的力氣,我卻依然如魚,在冰下鮮活。戴一頂小巧精緻的皮帽,在毛皮的呵癢中站在雪間的樺樹林裏,竟覺自己便是那棵樺樹,袍衣如樺皮,冷而不脆,而我的心卻不願被你剝開,那永遠不被冷雪雕琢的心,便永遠是不懂疼痛的無蒼。

無貪·鄂溫克

淺金色的長裙外罩黑藍的長衫,衣襟袖邊繡上獸皮的花邊,腰間束上烏瑪拉,那是柔軟的綢帶,溫涼的在腰際丈量着是纖弱還是強蠻。裙是寬闊而褶起的,行走間收集着腳步的美好,每一步都似花兒的一開一闔。那軟巧的皮靴,讓步履輕盈悄聲,潛添着裙襬的風情。就這樣走向蒙古包,我希望那裏沒有你的守候,因爲對於讚美的目光,我本無貪。

無銷·滿族

答拉赤等待青絲之上的安放,高高的旗鞋等待安然裹足,錦彩的旗裝等待一場婀娜的登場。當我戴上頭飾,那些珠簪,那朵大大的綻放花蕊,那兩側綴掛的長長纓穗,齊齊的托起容顏的巧致。穿上旗鞋,我會高高挑起身形,而後款款碎步如微風拂掠。那旗裝美麗得任是女子心中都割捨不下。可是,別爲我安排這樣的一身榮華,如果一瞬繁華只爲了你的一個微笑,請容我罷了這場傾國的表演,請讓我隨意散落我的年華,無長無銷。

無愛·維吾爾

天山腳下有個可愛的姑娘,長裙、皮靴,還有玲瓏的花帽,那顏色像是集了天地間最鮮彩飛揚的斑斕。還有冬里奧斯曼夏裏菖蒲的描眉,風仙花染指,依裏木抹發,紅花瓣作胭脂點絳脣,這些縱天攬地的滋養,生出最美麗的花,半羞的笑靨躲在輕紗之下。惹你爲我而來,步履疊疊,遮面的輕紗會告訴你這不是爲你而生長的此世的模樣。笑舞最晴的陽光下,有愛,亦無愛。

無恨·朝鮮

我有淺色短衣,我有薔薇色長裙,那胸前的結釦,那腰間長長的褶皺,托出裙襬敞闊,是爲守護我的嫺靜嗎。那白色的船形鞋,是爲了載我腳步的矜持嗎。可是,我仍然是穿着它跳起了扁鼓舞,敲打着掠風般的喜悅。我還是蕩起了最高的鞦韆,脣間銜住那一最高枝上的花朵。別用嗔責的眼神看我,我可以作自己的風鈴,懸在紅塵最高的檐上,卻不做你懷揣的那一把任你開折的扇。請你,無恨。

無情·壯族

大青染作黑藍衣,覆於我身。黑色短衫,鑲彩色襟邊與袖臂間,長長的黑裙幾可遮住那翠綠的繡花鞋,頸帶銀圈垂在胸前,腰間紅色帶將晴藍的鑲繡圍裙裹縛,捋一捋青絲,再用青黑的布來包纏,有髮辮尾垂下,與右襟衣相欺相挨,恰宜的展現那一瞬的溫婉。別問我有沒有嘹亮的歌喉,佇立在花枝下,我卻寧願歌圩的場景裏,此時無聲,恰似默許的無情。

無寂·傣族

一曲孔雀舞,不知舞的是鳥兒還是女子。當我也長成人人言說的金孔雀模樣,我的短衣緊袖,我的長到腳踝的統裙,腰身纖細的作親膚狀,下襬略寬大,又將足面的行走簇成婉約。將青絲挽成髮髻,再鬢邊簪一串淺雅花色,潑水節上,我是佛前的淨花濯塵,亦是街巷舞水的孔雀。共跳一支孔雀舞吧,心有多寂靜,雀語不言,只啄鳴紅塵裏,歌無寂,曲無寂,鼓無寂,舞更無寂。

無悲·苗族

吊腳樓裏藏不住我的盛裝模樣,當我戴上銀花冠,其上有閃亮的銀花帶,密密俏垂的銀花墜,當我頸間掛起銀項圈垂在胸前,當我披上胸前的銀鎖背後的銀披風,其上還有盡數的銀鈴,當我綵衣被銀色所覆卻仍見火紅刺繡的雙袖,袖上又鑲銀飾明朗,當我着上百褶裙,層層拂風,我便是凡塵裏最美的生靈。即使負重,我仍喜歡這樣的銀色交織輕脆,那是無悲的傳唱,無關紅塵辛與甘,無關你來與不來。

無歡·蒙古

我的長袍,織錦繡彩,我的腰帶束起一際柔軟與剛韌,我的氈帽高高的仰起目光,而後再溫順的'垂下珠簾遮着不忍讓我被目光灼曬的笑顏,那笑,無關一地草荒入秋,還是翠草漫坡。我不希冀着那達慕上看到你的英姿,不期盼着人羣中被你的目光相識,更不想走入風中石旁的敖包相會。或者,我只是獨自悠唱的馬頭琴,更遠更久的聲息是無歡紅塵,與草原相契。

無離·藏族

我穿着藏袍,長袖寬腰只爲方便長磕着覲見摩頂觸額的佛光,我爲腕間指端的拈起佛珠而笑,我的青絲成辮,俯首間正近旋轉的瑪尼輪,有琉璃墜在旋轉中划着一圈圈的圓滿。我不記得八廓街的熱鬧,亦不記得拉薩城裏的那一場露了行藏的厚雪,我只記得那叩門聲中沾了血淚的手,爲了那一世的未曾再見,我於今世來見你,只爲告訴你一句,世間,本就無分無離。

無合·布依

我喜歡蠟染的青藍,它像天空,而我的彩繡是飛鳥,以衣作底衣上錦繡飛翔。斜襟短衣繡花盤肩,觸頸的領處拋花織錦,衣袖更納綵線,在蠟染的青藍色間成爲不奪不沉的裝點,下襬亦鑲錦繡,似與圍腰間的彩繡相映。百褶裙行走間追逐着繡花的鞋,閒暇時再撐開腰身仰看覆着青絲的織錦頭帕,那頭帕稍顯拙僵,於是有綵線作耍須巧笑盈盈的垂在耳旁,又時而偷偷的掠一下素顏幽香。我可秀美如薤葉芸香,解瘴避毒於紅塵,而你註定是我的離蕊,無合作序。

無霾·侗族

我的衣,喜與季節對話,春秋冬黑青爲伴,厚實的受涼承寒,白色在夏季穿行,薄薄的衣色夏也爲它生憐不灼,紫色渲染着節日的燈火明燭,將喜悅悄悄而靜雅的顯露。最喜寬襟處自繡花,黑藍配以天藍的鑲邊,繡以絲絲綵線,袖間輔豔,像青藍之下的點睛,再以繡花裹腿相接,百褶裙相挨,足上翹頭花鞋,玲瓏間卻喚出青絲挽起的大髻,插別鮮花及銀釵,靜動之間,不沉不浮,換來一妝天晴,換來不遇你,依然紅塵無霾。

無晴·瑤族

我種植一地藍草,淘取藍靛染衣,青藍的土布是最樸拙的背景,等待着襟邊袖口及褲邊的綵線來挑繡飛針。再平實的黑藍也會成爲繡手之下的活潑靈俏,着於身,儼然如圖案上之桃花,尚有清寒也無懼,粉靨紅頰更顯嬌嬈。再挑繡一方花帕,將髮髻束成蛾冠,如王的冠冕之護,花顏成宮后妃,免去伐亂之擾。也繡花包,只是,不拋,若然心事無晴無雨,何必攪了你的步履。

無圓·黎族

最愛黎錦,卻不將黎錦在己身上咄咄招搖。對襟青黑衣,只小小以領袖處繡上花紋,織錦的統裙相襯,無華無貴,像將一種喧囂安然的撫慰。青絲挽髻,鹿骨作簪,再披以繡花頭帕,盛裝時有銀項圈垂於胸前,有腳環銀飾繞踝間,卻不墜以儋耳,那耳間過重過長的懸垂,總覺得與文面一樣成爲美好之下的矯情。三月三的橡膠林裏,請別邀我與你共度船屋的紅塵,世間本有無圓,就在我弦月微涼的清笑裏。

無缺·高山

誰見高山清,誰看澗水藍,我將鮮亮的色彩穿於衣間,歌聲裏的開闊晴朗還有歡唱的笑臉便如屏開般的展現。短衣長裙,圍裙膝褲間縈繞着綵線的舞蹈,又有臂釧腳飾琳琅,再配以花朵的彩環於發上,請與我一起旋轉,那些欲飛欲揚的鵲喜。我說,紅塵有山水,有鮮花般的綻放,便是無缺,於是,請遮了你的黥面,罷了你的邀唱,我並無文心與你相合。

無怯·水族

是否因與水結袢,便有了清雅的衣裝,那淺藍的長衫,貼身縫線,胸佩淺繡長圍裙,頭裹青白布長巾,這一襲安適嫺美,竟可攬盡水鏡的目光。細細的釀一觴九陌酒,淺淺的執筆臨摹古老的水書,那酒香裏,那八百個久遠的文字間,我擡目與俯首,都是紅塵中無怯的眼神。若你來,不吐喜語,只以水書默默相迎,待你離去,以九陌酒相送,而對來去,請寬容我固執的依然無驚無怯。

無失·布朗

我的衣上再不僅僅是青黑色,因我學會了用梅樹熬汁染紅,學會了將黃花舂碎,浸水而染黃色,我便也有了綵衣,色布相拼,襟邊處再綴以五彩亮片,罩以淨色短衫,穿織錦統裙,長髮挽髻以青巾包覆卻頂間綴滿鮮豔的花開,再以花色將雙頰染紅,儼然萬花叢中成妝,卻仍止不住衆裏一眼相認的回眸。我習慣收好我的棉布錦囊,不輕易懸於高處任人攀奪,紅塵恰如翡翠酒,而我僅是一葉懸鉤子,擁一顆清酒之心,無失,是以,你便不必尋取。

無惡·羌族

我將髮辮盤繞作鬢,包覆在青色的頭帕裏,繡花鑲錦,穿麻布長衫及踝,袖領及襟處鑲排梅花銀飾,繫有繡彩的飄帶,足上微翹云云鞋,天寒依清冷山色,恰如一枝梅開,淺淺卻散一巒壑目光中的清香。遠處有青稞咂酒的醺釀飄來,你在竹管中嘗着和香,卻莫擡首尋望,即使我有無惡的眸波,我亦不踏你歌的五聲。

無慾·土家

紅色灼灼,長衫作衣,下着八幅羅裙,最喜在衣襟領邊及袖口裙角處輕挑五色梅花邊,將一片烈烈的彤紅裁作一片片清雅,着於身似花濃似雲淡。發上繡花頭帕,足下青粉綢緞鞋,繡以飛蟲,似在翠地上隨時可飛可躍。願這般模樣憑依吊腳木樓之上,看相連的小青瓦,看對面的花格窗,看誰家的司檐懸空起,看誰家松明照濁夜,含一季無慾的紅塵,只祈你不過我的籬笆,我未入你的竹林。

無疏·漢族

千年的沿襲,只留下我淨白的簡單素衣,安然的長裙可與步履同齊,一雙白布鞋作底,那江南這塞北,誰的天涯海角,都成爲徒步的揮筆。可以在咫尺的地方逢到相同的語言,爲此而微笑,可以在陌生的無際處聽到一聲熟稔得似鄉鄰的問候,爲此盈淚而喜。我說,我不怕雪域之上艱難的呼吸,只爲遇到你。你說你走過了最潮溼的熱季,可是你的心依然淨爽晴朗,只爲有人相遇。世間原本無疏,有你有我,世間亦沒有長久的同路,如你如我。於是,我們笑着,從不預約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