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初戀的第二封信的散文

親愛的初戀：

我們分別已有十年了，你還好嗎？如今，我依然會如此固執地一問，即使你笑而不語。

想必你就是那個她的化身，總會在不經意間縈繞在我的夢裏。或許，這纔是最純最真的相思。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是在學校附近新開張的一家麪館裏，我和你坐在同一張桌子上，都妖里妖氣地要了一份鄉寧餄餎。由於湯汁裏放了太多的辣椒粉，看上去就像火燒雲一樣通紅一片。你的喉嚨被嗆到了，忍不住突突突地噴了對面的我一身。你並沒有說一聲“對不起”，只是表情尷尬之極。一星期之後，我們又在男生宿舍樓下邂逅。漸漸地開始熟識對方，彷彿就像兩隻沒有署名的漂流瓶終於漂到了同一條河流。

後來，我們一起沒日沒夜地瘋狂。爲了給你買一包泡麪，我曾偷偷地試圖爬過學校的後門，卻一不小心扯破了褲襠，而你像個傻瓜一樣站在門下捧腹大笑。明明不會做針線活，可你偏偏大言不慚地要爲我縫補。結果縫得褲子讓我穿上以後一條褲腿長，一條褲腿短，害得同學們整整笑了一個明媚的夏天。有時，你會衝我大發脾氣，只因爲我把小四寫得《猜火車》借給了別班的同學，你嘟着嘴一本正經地說那本書只屬於我們兩個人。你最不樂意我跟異性在一起交往了，哪怕是幾句寒暄與客套，你都會認爲那是一種別樣的欣賞與曖昧。你最喜歡觀看一部名叫《流星花園》的青春偶像劇了，爲此你曾滔滔不絕地給我講着F4與杉菜之間的情感糾葛。雖然我不是很喜歡看這部片子，可你卻撂下了一句狠話說喜歡你就必須要喜歡它。那段時間裏，我的腦海裏閃現着道明寺、花澤類、西門和美作四個男人的光輝形象，耳朵裏充斥着歌曲《流星雨》和《第一時間》。搜遍我們兩人渾身上下，數那臺單放機最珍貴了。每當夜晚來臨，我都會拉着你跑到操場上收聽張震講鬼故事。每次你都會信誓旦旦地說不怕，可是最後你都會擁入我的懷抱……

關於我們的`故事就這樣平凡而稀疏地上演，以爲兩個人會永不分離。我們也曾傻啦吧唧地規劃過未來，比如，你將會成爲我的老婆，我將會成爲你的老公。我們還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和一家溫馨的咖啡小屋。然而，誰又會知道永遠究竟有多遠呢？

當你激動地告訴我你懷孕時，我差點當場昏死過去，這簡直就像是晴天霹靂。是的，我曾想過當一個合格的爸爸，一個成熟而有擔當的男人，可那畢竟是在將來啊。我開始擔心，甚至恐懼，不敢向家裏的大人們坦言。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把那臺單放機打折扣賣給了別的同學，焦急地四處奔波籌錢。幾天下來也就零零散散地借了一百二十塊，也不知你從哪裏弄到了錢，自己一個人忿忿地進了一家小診所。而我舉步維艱地站在門口，總覺得周圍有異樣的目光在死死地盯着自己。那一刻，你早已對我心灰意冷，黯然神傷。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裏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裏

不來不去……”

現在，你又在哪裏呢？一個人讀着倉英嘉措的詩，聽着王菲的歌。以爲曾經的傷痛是刻在骨子了，以爲曾經的愛是撕心裂肺了。可是，當流年在指尖嘀嗒地劃過，我們會驚奇地發現那原來大大小小的傷口之所以久久地無法癒合，恰恰是因爲沒有碰見一位真正的治療醫師。假如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們在熟悉的街道、穿過的樹林、留過影的溪邊悄然重逢，抑或是陌生的都市、古老的院落、荒涼的沙漠裏再次交錯，我們還算是朋友吧？你是否會停留一秒鐘，或是選擇擦肩而過？曾經的不顧一切與天真爛漫早已被時光碾成了一段刻骨銘心。只是當初我們把愛情的定義理解得還不夠透徹，不要以爲刀光劍影、轟轟烈烈才稱得上愛情；也不要以爲柴米油鹽、平平淡淡就算不上炙熱的情感。

親愛的初戀，我們已經有了各自新的生活，就把美好的過往像酒一樣封存。也許你是指某一個人，更是一段飛揚跋扈的青春。我的錯在於我的自以爲是，請你原諒！相信一些事情最佳的處理方式就是隨遇而安，冥冥之中，愛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