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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爺爺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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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歌,在時間的記憶長河中,爺爺常常就像天空的朵朵白雲,悠悠飄過我的心頭,讓我人生如畫記憶猶新。

懷念爺爺散文隨筆

他老人家常頭戴一頂八片斜面黑色小布帽,早洗地褪去了色澤。花白的鬍鬚,頭髮顯得稀少而蒼白,佈滿皺紋的臉上也佈滿了他老人家歲月的歷程。他對生活總是充滿着信心顯得特別的精神,即使晚年多病,視力下降,還是常常拄着柺杖來城裏大哥這兒住幾日,他喜歡吃一口羊羔肉,大哥大嫂便滿足他老人家。他從不向老屈服,病魔讓步。後來腦溢血倒在了院中,他去了,離開我們十多年了,可他一生留給我的記憶像一股清泉流淌過我的心扉。

記得我很小的時候,每個暑假、星期天,我都幫爺爺去放羊跑跑腿,也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

那時還沒有土地承包,爺爺給生產隊放羊,隊裏記工分,年底按工分給應得的口糧。家裏十幾口人也算是個大口之家,生活過得很緊吧,我們兄弟妹都還小要上學。家裏常靠爺爺、爸爸、媽媽、他們三個勞力維持着全家的生活。在我幫爺爺放羊之餘,還常提着一個籃子,揹着一個用各種布湊起來的小背袋。每天用籃子拾羊糞豆兒,用布袋撿野菜。

在哪兒放羊,能讓羊兒吃得飽,那都是爺爺的事兒。我常走在羊羣的前端,爺爺走在最後,把羊兒壓在中間,小羊要往哪兒逃跑,爺爺準會丟去一個小土疙瘩,很準得將羊兒攔回羣中。小羊只要聽到爺爺嚇一聲,準會乖乖地跟在隊伍中。可要是我去趕,追這兒跑哪兒,追那兒又跑這兒。真拿它們沒辦法。

有時跑到田地裏吃莊稼,可就把我坑苦了,怎麼也趕不出來。但爺爺拿他的土疙瘩丟得很遠很遠,把羊羣準會追出來。我和爺爺放羊最怕的就是田邊地坎,可爺爺常說那兒草好,讓羊兒準會吃個好草,但我怕下地堵羊。

有時我鬧着讓爺爺把羊趕到離家很遠的一個大山窪裏,我和爺爺坐在山邊的樹下,看着羊兒在山窪裏盡情的吃草,等羊兒吃飽了,在山溝溝裏成堆休息時,我就去拾羊糞豆兒,有時羊糞豆兒一堆堆的,我可高興了,因爲這樣我的小籃子會用不了多久就會拾滿,有時山窪裏拾羊糞的孩子一多,就會拾不了多少,爺爺也常常幫我去拾,等籃子滿了,我們又會在地邊撿野菜,爺爺準會給野菜叫出好多名字來麥辣辣、苦苦菜、黃黃苔(蒲公英)……他揀得好乾淨回家讓奶奶做給我們全家吃,羊糞等積多了拿到生產對讓隊長過稱,記工分。

有時我們還在放羊之餘揹着揹簍,拿着繩子和鐮刀,在山裏割一些叫蒿,回家曬乾做柴用。我背一小捆,爺爺揹着一揹簍上面用繩子扎得高高的,爺爺怕我累着,常給我扎一小捆。就這樣我家門前常年有堆得高高的叫蒿乾柴垛子,不怕沒柴燒火做飯。爺爺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即拿了工分,也爲家裏撿了菜,割了好多柴火。

由於爺爺放羊愛護小羊,羊羣業發展很快,生產隊常讓他們這些老齡人去幹,直到生產隊承包制後爺爺才停止了放羊。那時我也上中學了,但我還和爺爺一起放羊的事兒,銘記在心,因爲這也是我童年在家裏感到最快樂的時刻。

爺爺不僅放過羊,而且也很會犁地種莊稼。他犁過的地準會特別鬆疏,一踩上去,就會把我的腳丫掩了進去,走起來很費力。這樣種的莊稼只要來年雨水好,準會有個好收成。記得土地承包後,家裏爸爸已在大隊上(村上)常常忙得不能回家,家裏的耕地大多數由爺爺去做。我和弟妹便常在節假日遇上,奶奶媽媽準會早晨讓我們去給爺爺送水和饅頭。

爺爺耕地起得很早,晚上他將早晨要犁地的一切準備好。早晨,我們還正睡得香呢?他早趕着牲口下地了,他說:“早晨耕地早,牲口不累,走得快,人也省力,地也耕得快,要不趕上中午,太陽曬,人,牲口也都會困了,耕地是很費力的。如果早一點,地耕得差不多了,就早收工也很好。”

當我把準備好的一杯濃濃的茶水和還冒着熱氣騰騰的饅頭送到田地邊時,爺爺已耕了好多地。這時爺爺會讓犁地的牲口停好,抹抹牲口的頭說:“唉,我吃去了,你們也該歇一歇了。”

他就讓把給牲口準備好的料拿去給它們喂。牲口的料有時是媽媽奶奶用黑麪絡的餅子,每天耕地,種地都給帶幾塊。爺爺說:“牲口吃一點料,耕起地來可快了,和人一樣也就不累了”。

爺爺耕起地來特別有精神,他說:“這地是咋莊稼人的命根子,離開地就要餓肚子,你們還小,不懂,等你們長大了,那時社會不知變化成啥樣了,可再變,土地是本,要會犁地,犁地種莊稼也是一門學問,不會不行,現在我還腰腿硬朗,等到我老了不能動了,我看你們誰種呀。”

想起這些也是呀,爺爺犁地只要一到地裏,就脫掉鞋(他說土進鞋裏更費力),一手按着犁把,一手拿鞭子,那土地在他的犁下,也在他的腳下每天走過三四畝,他一邊耕地一邊還用腳將犁下的土塊踩碎,有時太硬,讓我用木耙敲碎,這樣耱過的地保商。

有時我坐在田地頭,看着爺爺犁過的一塊塊耱得平整而沒一根草的地,心裏說不出一種舒服感,喜鵲也在耕過的田地裏跳來跳去的吃蟲子嘎、嘎……叫個不停。

有時它停在犁過的犁壕壕裏,頭還不時地左偏偏右偏偏,看看從它旁邊走過的人,像似也爲爺爺耕過的地讚歎不絕。當我看着眼前來去犁地的爺爺和在他老人家身後的一片片還未來得及曬乾散發着泥土氣息的黃土地,我會興步跑到田地邊上,山風輕輕吹過我的臉面,仰頭望着藍藍的天空飄過朵朵白雲,會想很多很多……

然而這許多曾想過的,今天回想起來果真如此啊!我此時此刻是多麼在想看看爺爺犁地,想看看爺爺每一個幹活熟練的動作,然而這是不可能的,那只有記憶。老家再無人守在那兒了,父母都已年老跟隨哥哥進城,很少回到從前的田裏去了,有時候多想去走一走,聞一聞那散發着泥土氣息的清香,感受一下兒時爺爺留給我的記憶與感覺。

爺爺不但放羊、耕地留下了他不少的足跡,他還在曬涼場上也不增減他老人家更少的汗水和身影。

每年當夏收結束時,看看晾曬場上,一摞摞堆起的糧食垛子,那也是爺爺優秀的傑作,他老人家能把每一種糧食按照它們的特點摞成各種糧食垛子,任憑風吹雨打,打碾時還會不沾一點雨水,護理的可好了。

記得每年夏收後有時天特別熱,吃過午飯,我們還在休息,他一個人頭頂着一頂涼竹帽就來到了場上,開始把麥子東啦啦西挪挪,讓太陽光曬得更好。

有時我會來到門前的杏子樹下乘涼,就能看到他的影子,我就高聲喊着:“爺爺休息休息吧,太熱了。”可他卻說:“太好了,糧食就要這好太陽曬呢!”

就這樣,他一個人在場上東轉轉西掃掃,當太陽偏西時,他又開始摞麥垛子,找着幹一些的先放上摞,最後摞高了,費力了,他就喊着讓我和弟弟,妹妹去給他放更近前拿,他這時踩着凳子,拿着鐵叉,再把上面一一摞好,又細心地在最頂端戴上冒,在用棒子將摞的'周身打得平平整整,讓雨水落到上面就順着吉杆流到了地上。等到晚飯時,他就把場上本天所有的麥子全摞得完完整整,掃得乾乾淨淨。一個個高高得麥摞整齊得矗立在場的一角。

這還不夠,若要等哪天天快要落雨,他就背上一個揹簍,跑得可快了,來到場上在麥摞上端還要倒上一些麥伊殼避免大水落在麥摞上端。有時他閒下來,常常轉到場上去看看有沒有小雞飛到摞上,如果上去他就會用土疙瘩趕了下來,還囑咐我們弟妹注意摞上有小雞破壞了麥子。

如果說那一天要把爺爺摞起來的麥子顆粒歸倉,爺爺又會選幾個無雨的日子,早晨起得特別早,他老人家拿着鐵鍬,掃帚把場上草枝、土疙瘩鏟得一乾二淨,準備着一些前序工作。等太陽從背山斜射下來照在了打碾場上時,爺爺就讓我們全家大小出動一起攤場,小孩拉麥子,大人們開始圍着一箇中心點轉圈攤麥子,當麥子都整齊而又平整地在場上攤開時,爺爺又讓太陽曬曬,碾起場來碌碡壓過去會很快將顆粒掉盡,既省力又不會浪費更多的時間。

這時當家人都回家吃早點了,打碾場上靜悄悄得,只有風兒輕輕地吹過碾場邊上,場邊的草兒隨風飄動,小樹也微微的擺動着它嫩綠的枝條,一些不知名的小鳥到處嘰嘰喳喳的叫着,好像也在慶祝着我們今天一切前序工作。

以前爺爺常和哥哥,爸爸他們用牲口拉着碌碡碾場,要人拉着牲口一圈圈轉即費時間又費人力,後來生活條件好了,用拖拉機碾場即快又省力只不過淘一點油錢,只要莊稼收成好,人們都不在乎這點錢的問題。碾場是大人們的事,我們小孩只給跑跑腿,等到麥子碾結束時,場上堆起了一堆堆小山似的顆粒,這時要靠風向好,才能將顆粒和麥伊殼分開,爺爺便抄起他那張最拿手的木杴,讓麥粒在空中上下飛揚,麥殼和麥粒在風的作用下將二者分開,黃燦燦的麥粒等到了黃昏時乾淨地堆在了場上,大人們忙碌着裝麥子,我們小孩幫着撐袋子。

這時候,爺爺會高興地說:“看這麥子多好,要再有這麼多一些,多好!”我會笑着說:“爺爺,夠好得了,再多那還不把人累死呢!”爺爺笑着說:“天下那有富死的回回呢!是你們太懶。”“唉!”我會搖搖頭笑着幫爸爸、哥哥拉麥袋去了。

可如今,這些,都好多年過去了,歲月流逝,雖然我們都已習慣了城市的生活,但我還是沒有忘記爺爺,常常想起爺爺,想起老家。當逢年過節,看到老家,說起老家,我就想起童年伴我成長中的爺爺,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辛勤耕耘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