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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哥,你好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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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前,我在都江堰拉市起一個小樂隊,取名“月光輕音樂隊”。

馬哥,你好嗎散文

爲的是承包東方茶廳的舞會。

樂隊計有爵士鼓一,小提琴一,中提琴一,大提琴一,手風琴一,小號一,圓號一,長號一,歌手三。我爲隊長兼小提琴兼指揮再兼歌手。

有近400平方米的大廳。

每天晚上,大約有300人來跳舞或聽歌。

門票2元。女士免票。

“你是行路人,我也是行路人,腳下的路越長,心中的愛越深。”這是當時很流行的一首歌的歌詞。

每天,舞友們必點此歌。我也就樂此不疲了。

多得很的朋友說:這歌好聽。我往往回應說:是我唱得好吧?

我確實唱得好。

在當年,爲了所謂的舞廳文化,我上北京、廣州考察學習。

在北京中山音樂堂,趕上了屠洪綱的首次個唱。我對他的顯得過於誇張的演唱很不以爲然,就在演出結束後,找到他,我說:“屠先生,如果你在演唱中收斂一點,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

他說:“您是誰?”

“您的聽衆。”

“好的。不多說了,喝酒去吧!”

還真就去喝了一回酒。

在廣州的一個夜總會門前,我把“月光輕音樂隊”的胸牌一指,老闆就免了我35元的門票。

像越說越遠了?

這是在吊您的胃口。

下面我要說正題了。

東方茶廳的舞會辦得如火如荼。我這個隊長每天能掙20元錢呢。

一天,我突然發現一位很有氣質的女士,坐在卡座,如癡如夢地聽我的歌。距離不遠。我於是發現了她的那雙好可愛的、認真說是有點色迷迷的大眼睛。

那眼睛在看着我。

接下來的八天裏,她都在那個位子上坐着,看我。聽我唱歌。看我拉琴。任何人請她跳舞她都謝絕。

我是一個富於堂吉訶德情懷的壞男人。

就想:她不跳舞,到舞廳來幹嘛呢?

我於是就在第九天的晚上打定了一個主意;請她跳舞。

儘管我知道她是謝絕邀請的。

她好像知道我要請她跳舞。

就在我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站了起來。

“可以嗎?”我說

她無言地起身就跟我下了舞池。

“你的眼睛很美。”

“是嗎?”

(後來的三十多年裏,她都愛說“是嗎?”)。

第二天,她還是坐在那個坐位上。

但,卻帶了一副眼鏡。通光的。好漂亮。

“你近視嗎?”

“沒有啊!”

“那,爲什麼戴眼睛呢?”

“你不是說我的眼睛很美嗎?我不想讓別的男人看。所以……”她說。

“嗯“。

“舞會完了以後,你在XXXX等我,可以嗎?”

“好。”

她在那裏等我。

送了我一件毛衣。“快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現在,那幸福而可愛的毛衣還在我的衣櫃裏安安靜靜地躺着。三十多年了啊!!!

我一向老實。當天回家後,就給妻子說:“小K送我一件毛衣。”

她看了看,說:“打得真好!她是誰啊?”

“一位美女。”

“啊,恭喜你!有美女喜歡總是好事。起碼說明我有眼力嘛。”

就因爲這個,我覺得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應該無條件地應該向我的太太學習。

儘管,她心裏說的是另一句話:“她有老公嗎?”

實際上,上文中提到的那位女士,我們早就認識。

原因是:我們從兒時一起長大的八個朋友——號稱都江堰“八大金剛”的老大的媽媽,在一家回民酒店工作。我們大都是回族。所以,就會十天半月的湊錢去吃一次飯。飲酒,那是自然的。

小K就在那個酒店做服務員。

現在,人人都知道“眼緣”這個詞的含義。

我當時就覺得我對她很有眼緣。(特別說明:當時,我已不幸離婚)。

但她是我的一位拉手風琴的好朋友的弟媳婦。

她的丈夫是酒店的廚師。

有時我就想:人,怎麼他媽的就會莫名其妙地喜歡一位根本不熟悉、沒關係的異性呢?

現在想起來,好像就是所謂“命運的安排”吧。

雖然不熟悉、沒關係,但經常去吃飯,眼就熟了。儘管不知姓甚名誰。

接着上文的內容說,她知道我在東方茶廳拉起樂隊以後,就天天來“聽舞”。

一個小小的城市,好像大家都認識似的。一來二往,不覺間,她就融入了我的朋友圈子。朋友們都尊稱她爲“K姐“。因爲我是“馬哥”。

有一天,我們十八位朋友在當地第一家卡拉OK廳去唱歌。

……她選了一首《大哥,你好嗎?》。

唱着唱着,她就走到了我的面前。OK廳的音效很好,而她的歌在當地是小有名氣的。

“噢,馬哥,馬哥,馬哥你好嗎?”,我一時弱智了,不知所措。伴着歌聲,她那麼溫柔美麗的笑容和微微頜首的`身姿,讓我頓時感到渾身上下從心靈到情感的溫暖。

朋友們情不自禁地熱烈鼓掌。

我起身迴應了一個很紳士的微笑……

實際上,我只要回到都江堰,都會約她和我的朋友們一起歡聚。

而朋友們都會把她當嫂子一樣看待。

這不是有點不倫不類嗎?

還有朋友取笑我說:“馬兄隨時隨地都把BB機(指小K)別在腰間啊……”

她就無言地笑。

我就無淚地哭。

寫到這裏,我想起一個可惡的字眼來,那就是“道德”。

坦率地說,我好想請小K上牀,但我沒有。而她,卻時時“勾引”我。我和她最親密的接觸就是熱烈的擁抱和親吻,但事後,我總是有一種犯罪的感覺。

就想:這人活着,咋就這麼難?!

這篇文章,我反反覆覆地考慮了十多天:寫,還是不寫?

最後決定:必須寫!

爲什麼?

因爲,我們每個人都有那麼多難言的苦衷和鬱悶和糾結,而更多的朋友們卻只好苦悶憂愁在小小狹窄的心間。

我們無所適從。

我們迫不得已。

我們欲哭無淚。

我們身不由己……

於是我想:文學就是這樣誕生的;作家就是這樣出現的。

想起一句很經典的話:痛苦,如果讓三位友們知曉,那痛苦就成了三分之一;而幸福,讓三位友們知曉,那幸福就是三加三加三等於九!

所以我說朋友們:把你的痛苦和幸福都捐獻出來讓我們一起分享吧!

三十多年過去了,小K的“噢,馬哥,馬哥,馬哥你好嗎?”的柔美而深情的歌聲還在我的希在縈繞。

最後一次聚會後的夜晚,我騎着自行車送她回家。我想我當時一定是瘋了:“你離婚吧!”

“我想。但我不敢:爸媽兄妹都會打我的……”。

“那,就這樣吧……過幾天我就會到外地去……”

她哭了。

就這樣,我和他吻別在無人的街,結束了這一段無奈的戀情。

人生中,原本就有一些無聲的歌,是唱給自己的:“哦小K,小K,小K,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