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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的大哥還好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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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離開我整整五年了,你可知道妹妹時常會把你想起嗎?你知道妹妹也到了知天命之年了嗎?也許經歷了太多更讀懂了當初哥哥的心,哥哥的所做。那時的你無論做啥都是那麼的用心和到位。加倍的思念和懷念,想忘記你,真的好難。

天堂的大哥還好嗎散文

哥,媽媽以前總是跟我們誇你懂事,聽話,幹啥事都順媽媽的心,也許與當時的家庭背景有關,爸爸走的太早,你又是長子,從當了家裏的小男子漢吧,雖說你當時只有10歲,但你卻用幼小的肩膀撐起了家。自爸爸走後每到清明都是你跟着鄰居的伯伯,大爺們爲爸爸掃墓,那時的交通不方便,每去一次需要起得很早趕火車下站後還要步行很遠,一個十歲的孩子要拎着比你高出很多的大鐵杴,你個子小,步子邁的也小,想跟上必須連跑帶顛才能攆上鄰居大人們的身後,每當看到這時,媽媽都會落下心疼和辛酸的淚水。

後來弟妹們隨之長大了,媽媽盼着能跟你做個伴一起去。可清明節對弟妹們來講毫無關係,也許爸爸走時他們的年齡太小了。也許爸爸這個稱呼對他們太陌生了,也許對爸爸的記憶淡忘的太深了。可你從來不要求誰去,只要到這個日子肯定是你責無旁貸的責任。一個人幹甚麼只要堅持數年很難,屈指一數哥哥你自己默默的堅持了二十九年,直到媽媽的離別纔打破你一人獨行的慣例。其實那時媽媽爲哥哥打抱不平,對我說:你爸爸這一生只有你哥哥一個兒子:媽媽的話我太懂了,但還是裝了那麼多年的傻。真的那時你替弟妹做的太多了,不但當好了哥哥角色,還從當了好多父親的角色。愧對你的妹妹現在向你道一聲“對不起”,真心的祝福我的哥哥在天堂安心,安康,快樂。

對哥哥的婚姻在我的內心是個很大的糾結,我想不然我的哥哥也許不會走的那麼急促,那麼蒼茫。內心真的認爲是我爲哥哥的婚姻埋下的苦果。哥哥你27歲那年,你的好哥們都陸續結婚成家,可你依舊把每月的工資交到媽媽手上。那時媽媽已暗暗爲你着急,爲你物色女孩,盼你在以後的人生中過的幸福快樂。媽媽的着急暗示了我,一次我把我單位的朋友介紹給你,她既是我的校友,也是我的同事,表面上的接觸還好,她是幹部家庭出身,她的家長也到單位瞭解了哥哥,很認可哥哥的人品,能力,接人待物的方式。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一年後哥哥有了自己的小家,我也爲之高興。

隨着婚後的生活和孩子的出生,一切都在改變,最大的是她的脾氣變得讓我即吃驚又陌生,她以門不當戶不對爲藉口不願與我們來往,更不同意哥哥把孩子帶來讓奶奶看,就是這樣爲了哥哥的`安定,心靜,和睦互不往來着,直到媽媽的離別她才露了一面。

哥哥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爲了孩子,爲了家一切默默放在心裏,其實哥哥是個很精明,很能說的人,生活把哥哥變的無語,忍耐比同齡人老很多。我覺得如果妻子做到妻子的責任,義務可能一切都會改變的。其實我感覺女人還是要有女人味,還是要賢妻良母。真的是妻賢夫禍少,妻賢何愁家不富。

幾年沒見,思念的心情與日俱增,偷偷給哥哥打個電話,約了見面地點,這次的見面讓我懊悔,讓我震驚。哥哥的眼下部黑黒的,嘴脣紫紫的,走路打着趔趄並吃力的喘着粗氣,這哪裏是我的哥哥,心中的疼痛無法言表,心中的怒火直躥大腦,立即想奔哥哥家評理,是哥哥按住了我說“不要去了,別撕破了臉”,我不情願地點點頭。用電話把小弟招呼來商談哥哥的病,都要出錢爲哥哥治病,想法很簡單就是要把哥哥病治好,哥哥的人生經歷太坎坷了,難道真的好人不長壽嗎?這時哥哥很突然地問了我們“假如哥哥一週要兩次透析,才能維持生命,你們能替哥哥分擔經濟嗎”太明白哥哥用意了,不到萬分爲難時絕對不會說出此話,毫不猶豫的回答看上去讓哥哥踏實多了,臉上微微有了一絲絲笑意。

轉天帶哥哥去了醫院及時收留住院,幾天後結果全部出來,腦梗死,雙腎萎縮,肺癌晚期無手術機會,聽後腦子真的要炸開了,難道病真的是壓抑,憋悶,忍出的。血濃於水,立即轉院找一流的設備,一流的技術,一流的服務,總之不能讓哥哥再受到一點點痛苦了。轉院這天哥哥的妻子來了,也就是我的嫂子,我看見她後真想上去狠狠地揍一頓,恨由心底而生,哥哥拽拽我小聲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她既然來了,一切都當沒發生”。我揹着哥哥也誠懇的對她說“無論哥哥活一天,一年,甚至……你一定要善待,讓哥哥快樂,開心,有家的溫馨”。她答應了我。 在轉院的車裏,哥哥的兩隻眼睛根本不夠用的,一直沒有離開過窗外,看得出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留戀,對親情,友情,愛情有太多的牽掛。看不夠的高樓大廈,看不夠的花草樹木,看不夠的熙熙攘攘人羣,忽然自言自語說“看來我這次是站着進來,躺着出去”,我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流出,頓了頓神裝作不介意地說“這次就是讓你得到最好的和徹底的治療,好享受後半生的快樂生活“,說這話時我的心真的在滴血,明知哥哥的生命接近尾聲。

就在哥哥住院的第三週的最後一天的早上,電話把我在熟睡中叫醒,是哥哥在電話那邊喊我的名字說”哥哥今天要走了,再來陪哥哥一天吧“,我急忙穿衣,洗漱怕耽誤一分一秒。這天是哥哥最忙的一天精神是出奇好的一天,也許這就是迴光返照吧。我第一次看到病到最後的活人爲自己安排喪事,好友們都到齊了,哥哥把寫好的委託書交給一個我和哥妻都不熟的人來料理安排自己的喪事,必定是一奶同胞太明白哥哥用意,中庸之道,不希望辦事中出現意外。接着又把我叫道眼前,因家只有我一個女孩,對我說”千萬我走後不要與你嫂子發生什麼,她連電話費都沒交過,只知在家幹家務對社會上的事不懂的太多,你要多幫她,電話常聯繫。”說完拿出一張紙讓我簽字,我一看是寫好的保證書,我簽了字。感覺此時的哥哥更善解人意,寬容和包容了那麼多……哥哥自己派人定了120救護車回家看看,哥哥說”120安全,能保時間“救護車載着哥哥,家人,及友人急急地來到家門口,哥哥讓司機圍着家樓房越慢越好緩緩的轉一圈後返回醫院。這時的哥哥已闖到了人生的最後關口,很微弱,決定不能讓哥哥不明不白的走,告訴了哥哥的病不是不治而是無能爲力了,說完我的眼淚想開了口子的洪水,緊緊抱着哥哥,從腳給哥哥開始揉搓恨不能把我的體溫給哥哥,這時哥哥從腳開始涼到了腰,慢慢的涼到上身,哥哥示意我們把氧氣拔了,心碎了,下不了手,不知哥哥哪來的勁自己竟然拔掉了氧氣,慢慢的,慢慢地閉上了眼,爲他苦難的,坎坷的人生畫上了句號。

人在做事天在看,做任何事都要對得起天地良心。做事儘量做到內不愧心,俯不愧人,仰不愧天。答應別人的就要做,承諾別人的就要兌現,在現實生活中這也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則。我在大哥生前許下諾言,我答應哥哥走後,經常會去看她——我的“嫂子”。做人就要敢做敢當,言而有信,拿得起放得下。別管以前如何,既然答應,就要照辦。哥哥走的當年,我每週必去她家一次,帶上基本夠她和侄兒吃一週的季節性的較貴的蔬菜。這樣做,不外乎讓她們在生活上省點自己的錢,也許這就是一個笨女人的想法,也許這也是替哥哥盡一份心吧。

那時,我纔剛剛內退,只拿400多元退休工資。自己必須在外打工,才能維持自家的正常的生活開銷。那天正是我在外打工的企業開工資的日子,當時也是我剛剛去這個企業,屬於實習階段,發了700元工資。下班我騎車直接去了哥哥的家。不知是第六感覺,還是心中的那一份惦記,還是因爲那自己曾經那一句許諾,驅使着我那天必須一定要到她家。我一進門就看她躺在沙發上,臉色蠟黃,滿臉病痛。問明情況是因吃東西引起的又拉又吐一天,我給她吃了止拉吐的腸炎藥。這時我的心挺難受,想了很多,人老了真該有個伴,遞杯水,拿個藥最起碼身邊有個人能夠相互照顧一下。看到她吃完藥見好我心也踏實了,看到她的難受我的心特不好受,也不知怎樣安撫她,於是我在我的700元工資中拿出200元給她,說“想吃啥買點吃,緩一天身體,不要爲做飯再忙乎。”知道我的侄兒,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待業在家裏,又給侄兒200元,帶着僅剩300元工資,心裏平靜地離開了她家。

其實那時我家也很困難,也依靠我的工資過日子。打工真的吃了很多的苦。當時打工的企業在市郊,即遠又冷,取暖設施很差。自己每天穿的是裏邊一條棉褲外還要加一條棉褲,上身是小棉襖外加防寒服,外還要套大棉坎肩。鞋還要大一號的,爲的是還要穿上一雙厚厚的自己編織的毛線襪。就這樣也是很冷的,晚上回到家緩過來後,臉真的是茄子啥顏色,我的臉就啥顏色並帶有燒痛的感覺。每天早上,上班前自己總莫名有一種恐懼和無奈上心頭,害怕自己累倒病倒這裏裏外外一大堆的事情會怎沒辦。當時因老公偏癱在家沒有任何收入。(現在已辦理病退)自己曾在出門前流着淚,告誡着自己:“茹,挺住,挺住。家人,親人們需要你。對哥哥許下的諾言你要兌現啊。”

哥哥在時,她從沒來過我家,有事都是哥哥來。有一天我歇班,把她接到我家來。我特意買了六條武昌魚,還有足有二斤多的大海蝦,以及好幾斤無頭剝皮後可以用來的炒菜,打滷撈麪和包餃子用的小的無頭蝦。把魚開肚撥腸洗淨,把大蝦的嘴和鬚子剪掉洗淨控幹,其它蝦仁把皮去掉洗淨。魚一條一個保鮮袋放好。大蝦我用油,蔥,姜,糖,鹽,料酒下鍋做的既好吃又好看,放在一個鋁的大號的老式飯盒裏裝的滿滿的,那兩種是夠一頓用的放一兜,這些都是準備給她帶走後存入冰箱和侄兒備用,啥時吃啥時拿用。在哥哥走的半年時間裏她的一頭黑髮也已變成半頭白髮,我的心隱隱發痛。感覺此時任何的語言都蒼白無力,拿出一套自己的染髮專用,指指凳子她心領神會的坐下。我默默的爲她梳理着頭髮,把一根根白髮梳理成一絲絲黑髮。此時的自己心難以平靜……

忙碌了一天,我也真的很累了,晚飯後拎着我爲她準備的那些東西 ,我送她去坐公交車。當她上車向我招手那一刻,公交車也在啓動向前行駛着,我的心也無法控制,眼淚順着眼角流出。那一瞬間,那種對思念親人,就像火山爆發。對哥哥的思念化作了哽咽的哭聲。在迷離的眼睛裏,忽然看到了大哥滿含着微笑,招着手向我走來。那麼熟悉,那麼溫暖,那麼的親切。幻影在衆人的詢問中消失,自己連連的說着:“沒事,沒事的”。望着早已看不見的公交車的遠方,我依然站在那裏,任那夜晚的涼風吹着我的淚水,伴着我雜亂的心回到從前。擡頭仰望着夜空的星光,長嘆道:“哥哥,你在天堂還好嗎?妹妹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