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幹過的壞事散文

也許是人到中年的緣故，現在的我經常喜歡回憶過去。尤其是對童年的一些事記憶猶新，歷歷在目。童年的時候，好事壞事算起來應該有一籮筐。對於幹過的好事記得的不太多，但那些壞事印象特別深刻，時常在朋友談話之間當作顯擺的資本。對於那些壞事，我們總是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其實，那些年，我們幹過的壞事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更不是什麼違法亂紀的事。也就是一些偷偷摸摸的小勾當，最主要的還是偷嘴。

小孩子偷嘴是常有的事，我想大概每個人童年都有這種經歷。那時，在我們小孩子的認識中對於偷嘴不認爲是壞事。就像魯迅先生筆下的孔乙己一樣以爲“讀書人偷書，不叫偷叫竊。”是一件很正常的行爲。其實，我們那時也不想去偷嘴，只不過形式所逼。當時，每家都很窮，小孩子沒有錢買零食吃，饞急了，只好去偷嘴，解一解內心的饞勁，是沒辦法的辦法。當時，大人們對於這種事也是認爲情有可原。在我們內心認爲這事是合情合理的，所以那時對於偷嘴，我們達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

記憶中，印象最深的偷嘴事要數偷瓜了。那時，農村每家都有菜園。一到夏天的時候，菜園裏滿是菜瓜和黃瓜。村裏人辛這些菜瓜黃瓜是用來當菜的，可這些東西早就被我們這些小饞貓作爲“目標”了。這些瓜果一結，我們就開始瘋狂行動了。所到之處，能剩下的瓜果算是幸運的，幾乎那些瓜紐也在我們打擊之中。弄得村裏人沒辦法，後來只好在瓜果沒結時就開始打藥水，而且在村中廣爲宣傳。我們也知道那些藥水不是好玩的，弄不好會讓我們丟掉小命。所以自那時起，我們偷瓜的行爲有所收斂。但心裏還是惦記着，我們盤算着到瓜成熟時動手，隔三差五地摽好了誰家沒打藥水，他家的瓜就該遭殃了。到後來，村中有人家開始栽種香瓜和西瓜。我們的目標又有了轉移，胃口開始升級了，那些菜瓜黃瓜得以安穩成長了。

對於偷瓜，我有一個深刻的記憶，那就是偷隔壁同姓伯伯家的打瓜。那一年，趕上發大水，村子裏的菜園都被淹了。我們小饞貓的零食也就斷了頓，但我們還不時地在村中尋找目標。由於地利的緣故，我和隔壁的小四發現了一個目標。目標就在我們隔壁鄰居的周伯伯的後院裏，在雜草叢生的樹木之間，長滿了好像西瓜的藤子，上面還結着一個長長的西瓜。一日，我和小四趁周伯伯不在家，就翻進了他家的後院，去偷那個西瓜。那個西瓜在雜草叢中，周圍不但長滿了樹木，還長了不少的青刺。我們倆顧不了許多，一頭鑽進草叢中，那個西瓜就掛在我們眼前了。長長的藤蔓上只有這一個大西瓜，這個西瓜有點特別，和我們平時吃的西瓜不一樣，它是長形的，皮子黝黑光亮的。我和小四沒想許多，一把扯下來，兩個人抱着大西瓜翻出了院子。我們跑到後山的一塊空地裏，我放下大西瓜，小四掄起拳頭一錘下去就把西瓜打開了。呀！這個西瓜怎麼了？在我們眼前的滿是瓜籽，沒有一點兒西瓜瓤。我們一下傻眼了，這下可犯下了大錯，我們知道這可能是周伯伯養的西瓜種。如果周伯伯知道了，一定會罵我們的。我們倆商量着，不能將這西瓜扔在這兒，必須將它搬回去，向周伯伯認錯。當我們搬回那個西瓜時，周伯伯正好回家。看到我們倆手裏捧着西瓜，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兩個小饞貓，怎麼將我的打瓜摘了？我前幾天就看見你倆在後院偷望，心想你們又在打什麼壞主意，沒想到你們瞄上了我的打瓜。這不是西瓜，打瓜是用來收瓜籽的，怎麼能吃？”周伯伯氣的一把將打瓜接了過去，“晚上，我讓你們父母打你們屁股。”果然，到了晚上，我們的屁股都被父母打了七八下，並且還罰我們給周伯伯寫保證書，賠不是。其實在偷瓜這件事上，我們不止一次被父母打罵過，可我們這些小饞貓是“狗改不了吃糞”的壞習慣，一看見瓜果，手就控制不住，嘴也控制不了。我們心甘情願被打臀部，只要能解決了嘴饞的問題，這種痛也是值得！

兒時偷嘴，不止是偷瓜，我們還偷過桃子。記得小時候，我們村裏沒有桃樹，只有鄰村的山上種了不少桃樹。那時，對於桃子應該是稀罕之物。當時，我們那裏很窮，小孩子根本沒錢買零食吃，更談不上吃上水果了。所以，鄰村的桃子早在我們偷嘴的計劃之中了，早就等着桃子成熟了。記得，鄰村的桃林是有人看守的，看守桃林的是一個啞巴，大概二十來歲。桃子大概有點紅的.時候，我們幾個小夥伴就商量着動手了。一個放晚學時，我們特意去鄰村的桃林偷桃子。那個啞巴看桃子比較兇，所以我們要想辦法對付他。我們合計着，先派兩個長得比較壯的去找啞巴的麻煩，罵他激怒啞巴和我們打架。邊打邊把啞巴引出桃園，其餘的幾個就上樹偷桃子。當時，我們是急中生智，有的脫下褲子，將褲腳一紮，當口袋裝桃子；有的乾脆將桃子塞進自己的胸口，放在汗衫中；我們迅速地偷桃子，等到啞巴回來時，我們已經撤退了。早坐在山坡的草地上，品嚐着戰鬥的果實。那吃桃子的樣兒，一個個是豬八戒偷吃人蔘果，將桃子在草皮上擦兩下，就狼吞虎嚥起來。美美地吃個飽，等到太陽落山時，挺着個鼓鼓的肚皮往家趕。

偷瓜，偷桃子，都是要遭到父母的責罵的，還有可能逃不了一頓棍棒。但我們這些小饞貓是痛不思悔，始終認爲這是一種快樂！但有一種偷嘴到現在都沒讓父母他們發現，也一直讓我們津津樂道，那就是偷山芋。記得，那是村子裏栽山芋的人家不太多，所以山芋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種替代零食的物種。每到放暑假時，村子裏的山芋成熟了。村子裏只有後山幾塊地有人家栽山芋，所以每次我們就藉着放鵝的機會去偷山芋。偷山芋是有方法的，既要偷得到山芋，而且不讓人家知道。我們想出了一種絕妙的辦法：偷山芋，我們從不將山芋藤子拔起，而是在山芋的根部將泥土挖去，見到山芋了將山芋摘下，然後將泥土復原，好像沒有被挖過一樣。這樣，山芋不會死，還會繼續生長，人家也不會發現。這種方法讓我們屢屢得手，我們將挖出的山芋放在火裏燒，山芋在火裏一燒，外表黑黢黢的，但撕開黑黢黢的皮，裏面全是香噴噴的肉，好吃的不得了。那味道不比當今集市上賣的烤山芋差多少，那種滋味現在想起了，直讓我流哈喇子。

當然，那些年，我們幹過的“壞事”不止這些。但這些“壞事”，我們是不得已而爲之。那時候，我們的生活條件不像現在的孩子們如此優越。現在的孩子，一個個是家裏的小皇帝，小公主，他們不愁沒零食可吃，只愁零食不好吃，吃不了。他們的生活條件是比我們那時好，但我總覺得現在的孩子沒我們那時幸福，我們有着自己的開心事，我們可以在廣闊的天空中游蕩。而他們呢？每天面對的是四角的天空，高大的院牆，鐵的柵欄，他們的童年被束縛着，根本沒有什麼幸福感。想到這，我不禁要爲現在的孩子們感到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