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逮不住那條魚散文隨筆

小時候有一天,我和兩個小夥伴放學回家,路過一個水很淺的小河溝,意外地發現有一條兩尺多長的大魚在水裏撲騰,三個人驚喜無比,爭先恐後跳下水去捉魚。那時候我們家裏都很窮,一年到頭青菜蘿蔔連油星兒都少見,這條魚捉回去就能讓嘴肥美享受一回。所以儘管我們很要好,但這時候卻各懷鬼胎,都想把這條魚攫爲己有。

按說,這麼一條淺淺的河溝,把兩頭一堵即便用手也能把水舀幹,那魚還不是手到擒來?三個人誰都能想到這一點,但沒有一個人提議這樣做,都不想將一條魚分作三份兒,於是一起朝那條大魚撲去。那魚自然嚇得在水裏上躥下跳逃命,不一會兒就把一溝清水攪得污濁不堪,捕捉的難度因此增大不少。爲了儘快捉到它,我們站成一排搜索前進,看看已經將那魚逼到盡頭,卻總讓它在三個人的間隙裏逃竄。這時候水更渾濁,那魚忍不住把頭伸出水面換氣兒,終於將自己暴露在我的其中一個小夥伴眼前,他欣喜若狂正要來一個餓虎撲食,我暗地裏在水下面將手一推,一股暗流涌向那魚,它立刻知覺,噗嗤嗤打個轉身逃了。後來他倆都發現了這個讓誰也捉不到魚的好辦法,就是在那條大魚將要落入誰手的時候,另外兩個就暗暗在水下使勁一推手,一股暗流就驚得那魚兒調頭脫險而去。這樣折騰下去魚是不可能捉到的,天也將黑,我們只好決定放棄。我提議,爲防止這條大魚旁落他人之手,應該將通向大河的水口子扒開得大一些,讓它逃生去吧。另外兩個都稱讚說,真是個好主意。我得不到也不能讓你們得到,我們得不到更不能讓別人得到,這就是我們當時的想法。

若干年後,我們長大了,相約一起進城打工,攢了一點錢後又相約一起到批發市場做同樣的生意。三個人雖然是好朋友,但做生意還是要各自操心的,有時候其中一個發現一批好貨色,自己胃口小,一口吞不下去,也不願意給另外兩個合作,眼睜睜錯過了多次機會,都成了小老闆後,再怎麼也不能發展壯大。

有次,大家約在一起喝酒聊天,很快聊到我們共同遭遇的“瓶頸”,我說:“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捉魚的`那件事情嗎?”兩個朋友同時一愣,三個人一起哈哈大笑,直到笑出一臉淚。都說,我們以前太傻了,我們以後不知道能不能不傻?其實不是傻,是都太聰明瞭。聰明反被聰明誤。許多事情都是這樣,能獨享的時候獨享,該分享的時候分享。在必須與人合作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少一點妒忌和狹隘心理,多一點互助精神,結果就會完全不同。道理很淺顯,卻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水裏的魚很多,但如果大家都沒有分享的胸懷,那就誰也逮不住那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