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青城山散文

到青城山，是沒到成都前就計劃着的。青城山名聲好大，還在7年前去過都江堰之後就後悔沒一起去青城山看看。十一期間，盤算着總得遊一處名勝，目光就遠遠地盯着了它。在吸取了節日正盛的時候到黃龍溪的教訓，確實去的時間選在了快收假的10月6號。

成都到青城山有許多趟路，我還是首選快捷的動車。於是，一大早趕往火車站，誰知道去了售票窗口一問一盆涼水兜頭潑下來：只有中午的車。看手機，才8點多，等到中午，還遊個什麼山呢。又打聽，哪兒有公交，說北站公交在右邊。於是循蹤問路，到北站公交，正好9點10分有一趟，便趕緊買了票。心想9點多到10點多，最多11點能趕到吧，也不算太晚。轉二三個小時，總能早些返回的。誰知道所有盤算都只是盤算，一上車，就得聽車的，而不是你計劃的如何精巧完滿。班車算是正點發車。但想不到的事情還是過早地出現了。班車剛拐出車站，就遇到了大堵車。約模一兩公里的路，走一步停兩步，足足過去了半個多小時。有人有事着急，實在耐不住了，喊師傅申請下車。當然，他買的票坐了沒2公里就作廢了。只是我不知道，如果回地鐵轉2號線到茶店子乘車上高速，肯定早早到了。許多事情都有一個“事非經過”的過程。說遊青城而說坐車的經歷，正是想說遊歷名勝，單一個行字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總算在12點前趕到都江堰。與速度相比，平安纔是最有效率的。看電視裏出遊事故頻發的場景，就覺得自己的幸運，沒有出現在那些極個別的比例裏。先到車站對面找了家麪館吃了飯。先武裝了身體再說其他，這也是有些“驢友”一再提醒的。如果到景區再找飯館，宰不宰的先別說，就是排隊，也費時費力了。

青城山到了，下了101走一會兒，就見到熟悉的山門――照片上經常看到的。小雨如影隨形，喊我們打開了準備好的雨傘。一張門票90元，貴嗎？跟敦煌的160、泰山的127相比是便宜的。不過，物是不是有所值，看了才能知道。敦煌和泰山看過之後並沒有後悔，這還不算進到山裏花的其他費用。風景區的價格到是比商家的好，什麼都是明碼標價，願打願挨，沒有欺詐。

門口當然是留影的好地方。一邊一座亭子下，是黃衣打扮的道家樂者在演奏，其音繚繞，一板一眼，安然悠然。有人在一邊介紹：道家音樂清雅靜氣，是修煉入靜、治療心浮氣躁的好東西。有光盤，可以選購。幾位音樂人張望着遊客，期待着有人前去。青城山作爲道家發源之所，道教成爲最著名的“賣點”。山門右側是“建福宮”，據說建於唐開元十八年。殿內柱上有394字的對聯，稱爲一絕。但我們並沒進去。因爲對我來說，各個佛道廟宇裏，有差不多的陳設：金鋼、大師、教主、菩薩什麼的，想象出來的不會說話的形象讓活着的人們頂禮膜拜，意思並無二致。

遊人還是很多。本來挑的是長假快結束的時候，或許，較之前幾天，這算少了。買票處沒有怎麼排隊。有幾個武警還在門口值勤。全國各大景區都有武警，有了他們的'保衛，纔有現在的和平安全。我在想，門票收入裏該拿多少跟部隊分成呢？這不是隨便說的。因爲我們那兒搞旅遊的，凡有協作關係的，必然要從中分成，一張門票的一半都會被各單位分去了。唉，還是繼續我的遊程吧！

“青城天下幽”“拜水都江堰，問道青城山”，這是一進入都江堰從車後邊就能看到的標語。2008年大地震，都江堰也是重災區之一。現在我們看到的，大多都是災後修復或重建的。在景區門口，就有一座“澳門援建紀念碑”。這不能不讓我感嘆，澳門人會做事，援在景區，立個小碑，天天有人看到，比廣告有效多了。而大多援建到山裏工廠的，就無此效應了。進入大門，雨便淅淅瀝瀝，越來越大。跟山林間其他景區一樣，這裏進門首先讓人看到的也不是風景，而是出售各種各樣紀念品的商店。穿越商店，才能跨上上山的臺階。

臺階先是水泥的，然後是山石的，也有木棧相連處。雨中“幽”沒感覺，到感覺出絲絲涼意，陣陣寒氣。或許這也能歸入幽中吧。當然首先是滿眼碧綠，樹高人渺，細雨沙沙。登山是件很容易讓人檢測體力的事，沒幾下，汗就打着雨滴的旗號冒出來，讓人分不清汗還是雨，但身上寒涼的感覺早就沒影兒了。在攀登還是坐纜車或享受滑桿的選擇上，我們還是選擇了後者。攀登不知走到什麼時候，再說也不保證有體力；滑桿且不說又是筆支出，讓人擡着的那份擔心也夠戧；還是纜車吧，費用尚可，省時節力，去泰山時也是這種選擇。於是經過月亮湖，直到上青宮。但坐這纜車有些遺憾的是，穿行在雲霧裏，啥也沒看清。幾分鐘，35元的車費算花完了。出了纜車站，等待我們的，仍然是雲霧和越來越大的雨滴。繼續往上嗎？算了吧，還是下去。我們的想法基本一致。再上去看一座宮殿又能怎麼樣，只不過風裏雨裏多一程罷了。

過去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並沒多少體會。這會在青城山，卻是得到了體驗。打着傘，提着包，一步一分擔心，雖說沒有上山的費力，但卻有下山的險峻。下山的難除了雨中路滑，還有那些臺階經過多年遊人踩磨，多成了向下傾斜的角度，從下往上到好些，但從上往下就更加增加了滑溜的可能。有些地方山陡地險處，用步步驚心來形容，並不過分。要不，上山爬幾公里沒事的腿腳，在走下幾節臺階之後，已經隱約覺得腿肚子發緊繼而痠軟了。

有下山的，還有上山的。下山的我們覺得沒什麼看的，上山的還期待着更好更美的風景。雨中，有的小年輕緊緊擁在一起打一把傘。有的擠進小亭子裏等待小販們送來雨披。途中遇到一位女士躲在路邊樹下正在電話裏憤怒：“媽的，下雨了你到好把雨傘拿起跑了，害得老孃淋起雨裏。回去就離婚！”不知道他男人電話裏會怎麼回話，但這話到引出我的無邊想像。“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了各自飛”這話有多少映照着現實？2008年5月12日中午走在這條山林小道上的遊客們，在突然到來的地震面前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有隻顧自己跑不管他人安危而下山後分手的夫妻，會不會有在這種危難之中結識的良緣？高高興興來遊玩，氣急敗壞回家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從一個美好的願望出發，走到了與之相反的路上。

總算有驚無險地下到月亮湖，回到山門外。回頭一望，天師洞、老君閣、普照寺等諸多景點都沒去呢。於是就笑說，算是到此一遊了。可不是，旅遊旅遊，不就是走一遍，知道過去期待的地方是個什麼東西罷了。忽然想到電視裏剛剛看到的各種收藏，南方羅漢松動輒百萬千萬，一方石頭變來化去也有十萬百萬的，這都有什麼意思？有些東西，你說值錢它就值錢，你說不值錢也就一錢不值。

遊過青城山，想要說出什麼來，還真不好說。或許是氣象趕得不好，或許是時間有些倉促。其實真正的旅遊，要想有些什麼感悟的話，是應當像四川這裏的人一樣的，悠然自得，不着慌不急着趕路的那種。像我們這種所謂旅遊，其實真正目的是填補一下所到之處的空白而已。

不過，青城天下秀還是值得肯定的。那翠碧如洗的植物，那悠揚自然的音樂，以及這裏承先啓後的道家文化，總會在人心裏久久長久的。

2012年10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