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梧桐深院散文

初次認識你，依稀記得是在那高中語文必修課本之中吧，只聽得老師說你那對亡國“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般的無奈，而後化作“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般的憂愁罷了，殊不知你卻因此慘遭殺害，了卻了千古詞帝的一生。

聽到老師這般講解，不由得對你好奇起來。可似乎由於高中學業繁忙之類的緣故吧，並沒有太多時間與條件來了解你。直到後面再次遇到課本里你的《相見歡·無言獨上西樓》，才得以在老師的解說之下再次增加了對你的認識。我自是不知那後人對你“做個才子真絕代，可憐薄命爲君王”評價的頌揚與惋惜的，卻也“別是一番滋味上心頭”，才得以作罷。

閒暇之餘，終也忍不住對你的眷念，百科中尋找你的身影，好了卻內心那份羈絆已久的牽掛。可那時對你的認知自是沒有現在這般深刻罷了，別人的評價也經常左右思想裏對你的認知，亦不知對你造成了多少誤解。可我，又對你“往事知多少”呢？不過是天地間塵埃一粒，漂浮着尋覓罷了。

今天，再次掀開那一份份關於你的畫卷，往事似在不經意之間浮上眼簾，重回那個南唐時代。曾記否，那從嘉的舊名，一路升遷；曾記否，那“鍾隱”的.無奈，意隱田園；曾記否，那李煜的新名，稱帝人間……

有道是“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太子的病逝給你繼位稱帝的機緣，而南唐戰事頗多、你爹逝前向宋納貢稱臣的畫卷，似乎也將未來定墊。這或許也是你爹“依前春恨鎖重樓”的緣故吧，在“思悠悠”裏撒手人寰，了卻人間，卻留下殘局讓你舉足難斷。

後人對你的評價多是向着你的詞的，所以對於你的治國策略，或是你的詩與書法繪畫，大抵都是不曾記得的，更是給你安上了填詞誤國之名，我想，你是委屈的。有道是“人生得意須盡歡”，亦正如你當年爲大周后多次詞填，名豔花間。傳承之餘發展，刻畫一幅幅優美畫卷，後人也爲之流連。而幾經輾轉，終不復當年，與大宋的絕交開始抗戰，終寡不敵衆而國破家亡，再續千古名篇。聽說你在亡國前一秒還在寫詩填詞，大多數人都是鄙夷的，一個皇帝盡能頹廢到這地步了，那麼亡國自是理所當然。可我對於這件事卻是頗爲讚賞的，你那淡定悠然的態度，正如你沉溺於詩詞之中，不願再給平民百姓災禍，即已是歷史必然，又何必費盡移山心力而螳臂當車呢？更何況你是信佛之人，內心恐怕早已參悟透那“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禪意，不忍掙扎讓自己滿目潸然。

國破家亡，哪來相見之歡？一曲《相見歡》，愁緒久久不散，卻會“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般景色闌珊，再配點“簾外雨潺潺”，或加點那“別時容易見時難”，莫不“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或許，此刻你獨自憑欄，更是顯得孤單，只有在那夢裏，纔會覺得自己“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罷了。而五更的驚醒，誰又知那“羅衾不耐五更寒”？“多少恨，昨夜夢魂中。還記舊時游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我想，這就更讓你淚流滿面了。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多麼的傷感無奈，卻只能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般聊以度日，苟延殘喘罷了。而宋朝之人卻因此將你殺害，留下古今多少感慨，過往無奈。縱別人對你幾番褒貶，我想亦是不能改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了，何況我也是一個詩詞愛好者呢？恨，自己不在南唐時代，無緣目睹你芳採；恨，自己不能身在南唐時代，爲你分憂解愁；恨，自己做了男兒身，不能像大小周後那般與你相愛，共寫江南風采；恨，文筆拙劣無奈，只能隻言片語拙就一文表達對您的崇敬愛戴。

縱如此，我想這也是不負流年的，一如你那對詞的喜愛，也賦一闕《鷓鴣天》，聊寄情懷。

附：鷓鴣天

名起花間政事開，自言“鍾隱”喜詞牌。無心位得南唐帝，有意功垂亙古才。

汴京淚，故人懷，詞章泣就惹人哀。死前猶念江南好，不見魂兮舊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