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姍瀾散文
每當夏夜，當太陽漸漸隱去，月亮升起之時，我常常會信步在夜色姍闌的一些去處，用我敏銳的觸覺去慢慢感受夜的魅力。
在夜晚的街市上邂逅到的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常常是一副副鬆散、慵懶的表情。很多人白天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街上隨時隨處可以聽到歡聲笑語，且不說夜市是多麼的人潮如流、摩肩擦踵，那水果攤前、冰沙店裏、小吃桌旁無不涌現着白天裏久違的笑臉。杯光交影中、談笑風生中，這樣的夜晚是讓人歡快的、愉悅的，也是休閒的、慢節奏的。
我這個人喜靜，比較關注夜晚自然景色方面的一些細節，偏好去到稍微寂靜的地方，去一步步舒張開、釋放開自己無邊的“觸角”，憑着視覺、聽覺去細細地、慢慢地“觸摸”夜色的斑斕。我常在夜晚會去到的地方有好幾處，讓我帶你去逛逛好了。這第一個去處就是公園了。這裏說的可不是那種小小的街心公園哦，我說的是一些比較大的公園，有足夠的地方給你去散步的。好的，咱們先去瞧瞧夜色籠罩下的湖邊會是一番什麼景色。嗯，到了夜色深沉時，這湖邊不會是很喧鬧的地方，燈光也都不是很明亮，也就是幾盞可以照路的罷了。湖邊的樹木也好，草叢也罷，都紛紛隱藏在夜色中了，誰是誰並不是特清晰，但是還是依稀分辨得出它們的大概輪廓。國人是普遍很喜歡水的，人們經常會用到“如魚得水”來形容一些比較順利、滋潤的狀態。但凡有水的地方，都會被人們認爲是有靈氣的，水不僅是萬物生息不可缺少的要素，也是活泛的、流動的生命載體。待整個夜幕完全垂掛下來，這些個有活水的地方可謂是嫵媚多姿。有水的地方基本都有橋，那湖面上比較惹眼的就是那橫跨兩岸的拱橋或是蜿蜿蜒蜒的九曲橋了。她們的跨度都不會是很大，就是個十幾米到三四十米吧，所以我稱之爲小橋。每當夜色升騰之時，也就是這些特色小橋掌燈之時。白天看上去也許平平淡淡，一到了四周黯淡下來，也就到了她們大放光彩的鐘點。湖中心的古式拱橋，有的會在每個橋拱上安裝彩色掛燈，亮燈的頓時她就由醜小鴨瞬變成了白天鵝，在一片幽寂的湖面上，不再是個點綴物，完全就是個女一號！在她肚皮底下穿梭的那幾條小遊船倒像是她身邊頑皮的小孩童了。你看它們一會串過來、一會串過去的，嬉戲得不亦樂乎。湖面上的九曲橋，一對對情侶偎依着走在上邊，含情脈脈、纏纏綿綿，這九曲十八彎的小橋兒正好讓他們把心底說不完的話娓娓道來。湖面上常見的兩類橋在夜色中都會給人感覺像是溫文爾雅的女子，主要是她們的身型比較秀氣，那風姿卻是各有千秋。再有一個很大的看點就是她們在湖面上留下的倒影。隨着照射到她們身上光源的遠近和散射作用，在湖面上影射下來的小橋身影可是很長很長的，也會是很五彩斑斕的。也就是橋拱上掛的一個拳頭大的燈，在湖水裏的倒影卻可以是幾十米長，並且是會隨着湖水盪漾，倒影的身形會是扭扭捏捏、羞羞答答的。但儘管是這樣，她還是把自己的“孔雀裙”展示得淋漓盡致，或許是她被自己的倒影迷戀到猶如“貴妃醉酒”般如醉如癡了？這時的我會找個可以小憩的位置，坐下來好好地觀賞觀賞湖水與小橋，乃至小橋沉澱下來的影子所一併譜寫的“夜夜夜夜”，有時會有一些小驚喜，就是耳畔會捕捉到不知從哪飄來的，一陣陣輕微薩克斯某一段行雲流水般的流暢旋律。嗨，有時候會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哈。哎，會不會這些音符是從我心底盪漾出來的呢。不過即使某天沒偶遇到什麼臨時快遞過來的伴奏，我也會把帶來的手機上相關的純音樂打開，音量不要太大，輕輕地就好，它們也就是伴奏的，當然夜幕湖邊大戲的主角怎麼都不是它們啦。一邊配着若有若無的《春江花月夜》，一邊饒有興致的觀賞着每分每秒都不一樣的“光影二人轉”，還有湖水不時來那麼幾下“插科打諢”，順便跑跑“龍套”，不僅是我看得着迷罷，你看你看，月亮的臉分明也是笑得像一朵花似的啦。
好啦，咱們吹夠了小夜風，歇也歇夠了，繼續往公園的另一個地方去溜達溜達好吧。我帶你去山上走走。說是山上，其實也就算是個小山坡吧。這一段可謂是環公園的健康漫步道。當然晚上九點鐘的光景還是有幾個人會是在夜跑，也有一些人選擇了快步走。這一段路有個幾公里長，走着走着你會發現人煙越來越少。所以不建議你太晚的時候過來，再怎麼看夜色，這人身安全還是要保證的。這段路也不是完全漆黑一片，路燈都有亮着，就是好像都稍微有些孤寂。咱們不是光來鍛鍊的哈，走走停停是我們的主要節拍。這不，我這會坐到了路邊的一個小亭子裏。她沒有點燈，月光也好，百米外街上的路燈也罷，反正是有光的影子給她塗抹了些夜的色彩。坐不下一會，有聲音傳進我的耳朵了。嘿嘿，你能猜到是什麼聲音嗎？哎哎，你的思路別往馬路上的熱鬧那邊拐呀，我說的是自然的聲音。好了，不讓你抓耳撓腮去苦思冥想了，告訴你吧，我聽到的是草地裏、樹枝上小蟲子們的合唱！甚爲可惜的是，這些個主角們都是隱隱晦晦的，一律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有點小氣嘛哈的呀，它們都不知道躲在哪兒呢。在皎潔的月光傾瀉下的樹林草坪上，一幕“月夜交響曲”正是好戲連臺。也分不清左右前後的聲源，反正你閉眼傾聽就是。呃，多聽一段，還是聽出了無伴奏合唱裏的高中低音各聲部了。我是分不出是哪一類蟲子在鳴唱，有“噓噓噓”的低音，有“吱吱吱”的中音，再有“琦琦琦”的高音。這些來自不同方位的奏鳴，看來是沒有聯合做過一次好好的彩排，有的時候配合得好的，還是很棒的三聲部和聲；要是出場順序沒有編配好的話呢，就讓聽衆聽出了節奏感方面多多少少有些凌亂。在每場演出的間歇時間段，冷不丁還會冒出幾聲“呱，呱，呱”的“掌聲”！這個我倒是知道的，那是公蟾蜍們在呼喚它們心目中的美女呢。好一個“仲夏夜之夢”！我還明顯感受到了樹林舞臺的地勢高低對這些“演員們”的即興發揮是有一些影響的。你仔細去聽，越是茂密些的樹林，成片成片的草坪，這些“歌者”的嗓門會是更響亮，音調更高亢，每一口氣唱出來的底氣會更足，持續時間也是更長。好吧，這麼給你形容好了，地勢低的小蟲演員們哼唱的是妮妮喃喃的“RAP”,中段地勢的“歌手們”演繹的是比較平緩的“有誰共鳴”，高地段的“歌唱家們”詮釋的就是一段段拔高音的“我要飛得更高”了。怎麼樣，我這個場外臨時解說員還算合格嗎？
不過再怎麼美輪美奐的原生態表演也沒有絕對完美的，哪怕就是我左顧右盼，睜大眼睛到處去找，還是很讓我失望的，沒有找到螢火蟲的一點點身影。那些個點着小黃燈籠的小精靈們不知遷徙到什麼地方去了？唉，美中不足啊。
好了，不完美才是生活的主旋律，咱們不要去牽強了罷。你還不是很累吧，要不咱們再去江邊堤岸走走？怎麼去到江邊這些個不是很重要的步驟，咱們這裏就省略掉算了。就說到了江邊，先佔據你眼球的必定是那偉岸的跨江大橋哈。咱們不好把它比作芊芊細步、亭亭玉立的女子了，就給它一個形象的比擬“頂天立地的壯漢”吧。你就是目測都會估摸出，他們一般都會有個百來米或更長的跨度，畢竟人類賦予了他們橫貫大江南北的使命啊。他們的線條會是比較粗大些，一般以直線條爲主，就是纏繞其上的燈線也基本上是筆直的。但這並不表示他們的裝束會是呆板的代名詞，人們也會給他們的衣飾上“繡上”五彩“裙邊”，嘿嘿，咱就像個男人也是個“鳳凰男”、“花樣美男”哩。哎呀，把個“男人”誇成介樣也是我生平第一回呢。呼呼，好話從來都不會讓被誇獎者嫌多啦。嗯嗯，要不要先瞄瞄大江兩岸的景色先？你跟着我的手指方向，先往對岸望去。那邊是個江堤廣場，有很多風箏在夜色中飄舞哦，有的還是帶燈光的老是閃爍不止，它們不停地在夜空中變幻着圖形，一會是三角的，一會又是矩形，再一會又是圓形，總之跟個耍魔術似的，你無法想象下一秒會它變出什麼來。嘻嘻，又讓我想到飛碟了，也真是的，每次一瞧到這些燈光風箏，都禁不住要往飛碟那邊聯繫。歐，再往江面上看看，那裏也淨是外灘大樓的，還有街道照明的各色燈光倒影所疊加出的光怪陸離，飄飄忽忽，瞬息萬變的“光影大舞臺”，這齣戲可比湖邊那一出的舞臺燈光效果更爲絢爛，氣勢也是更加的'宏偉壯闊哈。天上是星星點點的“碟影重重”，橋身上是不停“遊走”的“燈點追擊賽”，江面上更是上演着一出出變換莫測的“迷彩幻影”。喂喂，你有木有感到眼睛有些應接不暇？瞧把你美的呀，你就可勁地、貪婪地看吧，小心別流哈喇子哈。
好了，遠的看夠了吧，低下頭瞧瞧眼巴前還是有很多看頭的哩。今天就帶你一次看個夠，叫你來個終生難忘，如何？也就是碰到我這麼個熱心的導遊，不然你哪有這眼福呢，呵呵。來來來，這邊你看到木有呀，那離岸邊較近的橋墩下有什麼在遊動呢？哈哈，看仔細啦，那是一些夜泳愛好者在切磋技藝呢。他們人數可不算少喲，大概數數有個百來口子吶。年齡跨度還挺大，有白髮蒼蒼的老者那叫一個老當益壯，中年的泳者可是當仁不讓，小字輩們就是要迎頭趕上，還有一幫小毛頭讓你看到了儲備力量！一時間在月色下、燈影下，江面上撲騰出萬千個水花，看不太清楚的還以爲是有一大串魚羣經過呢。好好，也就離岸邊幾步之遙，就有夜釣的零星小部隊了。大晚上的不需要撐傘了，他們基本是埋伏在黑暗裏，離那夜泳的人羣有個二三百米遠吧。夜釣你是知道的，萬萬不能“打水驚魚”是吧。他們會在昏暗的夜色裏被暴露，還要感謝他們那撒出去的釣竿上的小浮球上那一丁點的小燈，再有就是寂寞難耐的菸民點燃的菸捲上的那一點星星之火了。這一杆杆的魚竿一字排開，十幾來杆子，看哪條過路的魚兒能夠逃脫呢。瞧人家那正襟危坐、“守杆待魚”的耐心勁，咱可是隻能望其項背了。那邊隔一段會有一些小騷動，還有手電頭筒照亮了漁網子，嘿，近前去瞅瞅，一尾二三斤的白鱗魚呀，哈哈，釣魚的樂趣就只是在這網的漁獲嗎？
左一出、右一場的，你老人家不累，我可都有些疲啦，咱在岸邊草坪上歇歇如何？咱也別那麼多講究，就席地而坐得了。坐着不夠舒服，四仰八叉地躺着也沒什麼啦，夜色下的人們都會比較的寬容哈。呃，鼻子嗅到什麼味？很久沒聞過了，讓我細細品品，嘿呀，這分明是久違的青草味嘛。你瞧我多木疙瘩，這麼鮮香的味道還要去分辨。嗨嗨，不好意思，這鼻子成天受污染，都反應遲鈍了都。深深吸他幾口，哎呀，味道好極了！真想把這草地搬回家，我夠妄想的吧。呃，耳朵又探測到聲音了！咦，前邊那撥公園樹林草坪上的“音樂家”們也把舞臺搬到這來了嗎？這裏也有“江邊草地大合唱”歐！瞧瞧，咱今晚的運氣可不是一般的好哇！不過呢，江邊相對於公園僻靜的山坡，還是比較的“風生水起”，聽衆呢也不夠安靜，一波波的歡聲笑語還是多少打擊了“音樂家”們正常的舞臺發揮的。這臺演出我感覺沒有公園裏的那一臺精彩和連貫，它們的演唱是斷斷續續的，忽高忽低的。也是難爲他們了，這麼嘈雜的環境能把整臺晚會演下來就不是個容易的事啊，光是說他們的敬業精神，你也得豎豎大拇哥吧。
好啦好啦，趁着夜色正濃，索性帶你去海邊走走罷。咱把這一夜的好景色都玩他一個夠夠的，來個“今夜不回家”得了！到了夜色下的海邊，又不得不說說這海邊的沿海大橋了，誰叫他這麼的奪人眼球呢。說到靠近海岸修建的沿海大橋，那需要用到巍峨這個詞。這類大橋他必須得有足夠的噸位和堅固的骨架去迎合每年橫跨海洋，迎面而來的好多股高級別颱風，不僅要抵抗得住，人家還要巍然挺立在海邊。呃，還得給他起個名字，就叫“擎天柱”好嗎？我就是特崇拜《變形金剛》裏的卡車大佬“擎天柱”。這沿海大橋就跟他似的，不論是怎樣的“壓力山大”，楞就是打不到他，打不垮他，他就是要巍然屹立在海邊，他就喊得出高爾基大師那句名言：“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好啦，說完“擎天柱”，咱還是把海灘漫步一下。現在時光也不算早了，月亮都高高掛天穹了。海邊沒幾個人影了，四下裏也沒什麼聲響，會不會有點幽靜呢。你看你看，月亮也開始打扮自己啦，人家把平靜的海面當成了鏡子，你瞧她照啊照啊，甭提心裏多美了吧？就是就是，人家本來就長得眉清目秀的，還圓圓的臉盤，嫩黃嫩黃的肌膚，可不得趁着現在沒啥人，多瞅瞅自己的俊模樣嘛，再剪幾片雲朵縫製一件花衣裳穿穿呀，“人靠衣裝馬靠鞍”嘛。哎呦，她可能都沒注意，就她這“梳妝打扮”的功夫兒，她的“花容月貌”、“落雁沉魚”姿色都完全給海面和沙灘偷偷“複印”了去，就看那海面和沙灘上盡是她影子的各種版本，你就知道能做個“萬人迷”是多麼招人羨慕嫉妒恨的“美差”啦。
這海灘上一坐，溫熱的沙灘一碰，真想把雲當被子，把沙灘當牀了。哎呦，“愈夜愈美麗”用在這太恰當不過了。仰望天穹，視野非常的開闊，可以說無盡的天空都是你視野放飛的牧場。那鑲嵌在蒼穹裏的“大珠小珠落玉盤”，哇塞，是在舉行“鑽石博覽會”？其中最醒目的要算橫貫天幕的銀河了，數不清的星星們匯聚於此，你們是要開“星際高峯會”嗎？我真渴望搭上“雲船”，來一趟“如今直上銀河去，同到牽牛織女家”的夢想之旅……
哎哎，那個傻兮兮做夢的傢伙，你該醒醒啦，我的夜景導遊旅程也到終點啦。給你介紹了這麼多好景地，以後你自己來玩吧。玩歸玩，可不要夜不歸宿喲。要是發現更好看更美妙的夜景好去處，別忘了通知我這導遊一聲，咱們一起把這夜景旅遊行程再豐富豐富，讓更多的朋友來體會夜景之美，品味生活之甘甜。說好了，拉個勾！哎呀，這一夜玩的夠嗨翻天了，洗洗睡吧，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