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新衣服散文

提及穿新衣服，雖說不是“憶苦思甜”，卻似乎與千絲萬縷扯不斷的往日思緒相勾勒。這思緒就是記憶——兒時“大人望插田，小孩望過年”，小孩“望過年”意味着可以穿新衣服，還可以敞開胃口饕餮平常吃不到的雞魚肉蛋……

穿新衣服，乃正常人“衣食住行”生活中的基本內容之一，原本不值得去費腦筋“考量”。然而有時候，即便着裝與奇裝異服抑或“皇帝的新裝”無關，卻也招來“嘰嘰喳喳”。“喲，這件衣服好漂亮，是你弟弟送的嗎？”“哇，這身新衣服與衆不同，肯定是你姐夫送的'。”……面對同學、朋友們的議論或猜測，我一般笑而不答，問急了只好點點頭。事實上，弟弟在北京工作時，因經常出國，確實給我帶了一些在小縣城算比較時髦的衣服，更不用說他現在已是“華裔某國人”。姐夫是一家大學的博導和教授，也經常出國進行學術交流或講學，在購買新衣服時，每每把我這個他孩子的“大舅”記掛在心裏。有了這個緣故或背景，我素日穿的衣服，相對來說要比同齡人新潮、“花哨”些。

上個月，在省城工作的外甥女要出嫁，姐姐命我充當婚禮“攝影記者”，並希望我衣服穿鮮豔些。於是，我在縣城幾家大超市尋覓，終於找到一件心儀的T恤衫。在婚禮上，我不停地搶鏡頭，拍了幾百張照片，姐姐說我衣服不錯，姐夫誇我拍照“留下了歷史記載”。回到縣城單位後，我將那衣服穿着上班了。結果，我又成了“新聞中心”：“你這衣服顏色好靚麗！”“是你弟弟送的還是姐夫送的？”“衣服是什麼大品牌”……如此這般好評、讚譽和詢問，我在暗自竊喜之餘，也不免有了一絲不被察覺的憂慮。你要解釋呢，好像是多餘的，大家畢竟無惡意，甚至對我還挺青睞呢。如果全盤否定，可能會使對方尷尬，況且在非正式場合聊天也用不着較真。不解釋呢自然相安無事，可我感到自己不誠實；有時候，又想到這與阿Q“抱殘守缺”有什麼不一樣？

有些人，素日好動腦筋、反應靈敏，可一旦受到某種傾向的驅使或“矇蔽”，他或她的意識不知怎麼忽地就遲鈍了。其實，我的那件T恤衫，印在上面的英文“FASHIONMEN”以及“SPORT”，前面一個詞“時尚男裝”翻譯也許稍嫌複雜，後面一個詞恐怕太簡單了，請一位小學生立馬就能讀出來。我那幾位對新服裝感興趣的年青朋友，學歷都不算低，考職稱溫習英語也幾乎沒有間斷，他們倘若有丁點創新思維，或略微留心衣服上的英文與國外品牌商標有區別，或仔細掂量衣服的質地，也許就不會問那些不該問的問題了，即便是閒聊。再說，弟弟和姐夫是贈送衣服，而不是包買衣服；工作許多年了，難道我沒有能力自己購買新衣服麼。一味地誇獎“這送那送”，要麼是對我的傾心羨慕，要麼可能是對我的嘲謔……

“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無論他（她）怎樣議論、評價，我的T恤衫和其它衣服還得穿，我想用流行服飾“秀”一把凸顯自己的形象。至於“SPORT”這層薄薄的“窗戶紙”何時戳破，我想總有那麼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