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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曳在風中的格桑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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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嶼璠,我兒子快結婚了,你到時候一定要來啊!我回頭跟你姐也說說,讓她也來。這回我想把咱石炭井一塊兒長大的發小和那些老鄰居們能請的都請來,這些年搬的搬、調的調,人散的四分五裂的,正好借這個機會讓大家都見個面,嘮扯嘮扯!”發小娟在兒子結婚前一個月就早早的通知我去參加婚禮。和我一起通知到的還有我姐。如此的盛情我怎能不去呢,就衝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情分,即便她不通知,我和我姐知道的話也是免不了要上門去討上一杯喜酒喝的!

搖曳在風中的格桑花散文

時間過的飛快,不用細數就到了眼前。2018年5月26日,我姐一大早的從永寧出發坐第一班公交車趕到了銀川北門旅遊汽車站。她到了車站才通知我,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姐姐呦,如果是在冬天,你的熱情足以燃燒起整個的毛烏素沙漠,可這是夏天,你這把火沒燒着沙漠,倒是把我這個妹妹燒的發昏十三章。一聽姐已經到了車站,我的心裏也着開了急。那會兒我剛收拾完屋子正打算洗漱,一看時間才七點半,姐姐呀,你出門時怎麼就不知道提醒我一下呢!也好讓我有個準備,早點兒出門不是!不知道我姐有沒有心靈感應,要是有,這會兒聽到我在怪她,她應該在不停的打着噴嚏纔對!

怪歸怪,該幹嘛還是要幹嘛!我幾把洗完臉,匆匆忙忙地刷了幾下牙,隨便地抹了抹油就趕着出門。去北門的公交站在北京路上,我家小區離去北門的公交車站比較遠,步行去公交站再從公交站坐車到北門車站是一段不短的時間,我姐等的急了還不得把我的手機打爆嘍!爲了節約時間,我臨時改變主意,不坐公交而是打車去!

打小在石炭井長大,去大武口有數的幾次,對大武口的路不熟。我打開娟發來的電子請柬,向坐在旁邊的幾個乘客打聽離飯館就近的地方在哪裏。連着問了問和我隔着窄窄走廊的前後排座的兩個老年婦女,她們都不清楚飯館的具體位置。坐在那兩個老年婦女前排的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中年婦女和顏悅色地扭過頭來告訴我下車的地點,她說她也是去參加娟兒子的婚禮的,她一聽我說出飯館的名字就知道和我們是同路。之前也從銀川來過大武口幾次,每次來不是爲了考試就是辦幾件雜事,都是直接奔着目的地去的,對不知道的地方打聽過人以後只是禮貌地向對方道聲謝一笑而過,不像這次是奔着發小的情感去的,一聽到那個中年婦女吐出石炭井式的普通話令我感到格外的親切。或許是心理作祟,聽她一說是去參加娟兒子的婚禮,我以爲她指不定是住在哪棟哪家的老鄰居呢!於是多看了她幾眼,可怎麼看都是似是而非的面孔,跟記憶中那些熟悉的面孔一個都對不上號!不管怎樣總是石炭井人,即使不是老鄰居也是在一個地方出來的,那一口相同的口音怎麼聽着都覺得親!車上人多,並且又隔着幾排座,說話太大聲又怕吵到其他的乘客,不着急,下車有的是時間說!“那我們下車就跟着你走了啊!”我開心地回了她一句簡短的話以示禮貌。

到了飯館附近下車,走幾步不確定方向是否正確,看到我們在猶疑不定,同車下來的另一個熟人說我們去的飯館在相反的方向並給我們指了指大致的地方,我們又折過身朝對面那條街走去。

不比車上,走在大街上沒了吵擾別人的顧慮,我們三個人就放開了嗓門說話。一經瞭解,那個同車的中年婦女和娟是一起參加工作的老同事,她曾經在石炭井單身樓上住過,經常去娟家玩。我家和娟家是前後趟房的鄰居,又是住平房,來回串門是常事,一來二去我們就跟她混了個臉熟。一聽我們家的姓氏,她問到我二哥的名字,原來是跟我二哥也認識的。

說着說着就到了婚禮預定的飯館。娟站在飯館門口熱情地接待來客。她親熱地和我們姊妹倆拉着手說了說近況,爲了給兒子操辦這場婚事,她在做過腎穿刺不久,硬撐着還未完全康復的身體出院,話中未提及她老公的名字。娟的情況不瞭解,我和姐也不好過問她的生活,只能以不容易辛苦了之類的話儘量的安慰她。

一陣陣微風輕送,風中有着些許涼意,這份涼意是由昨晚掀起的狂風和臨近省份雨雪夾帶着來的。我露在衣褲外面的皮膚被涼意侵襲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雖然站在飯館門口,我和姐卻捨不得離開,期待着能看到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面前,等了半天,看到的依然是一張張似是而非的面孔,那些熟悉的沒一張出現在眼前。

婚宴定在三樓,快到三樓時終於看到了兩張熟面孔,其中一張我和姐可以確認,是大香!另一張是誰啦?我在記憶中挖空心思的尋找,只記得她住的和我家很近卻想不起來她的`名字來,思來想去想不起來,這不靠譜的破記性關鍵時刻掉鏈子真的很讓人氣餒!

幾個發小湊到一個桌上說起了別時情景。經介紹才知道跟大香一起來的是英子,她家住在離我們家不遠的靠近山的地方,那座大山是我們小時候經常去的地方,我的第一篇處女作《難忘賀蘭山》寫的就是那裏。我們孩提時有多少次去山裏收羅,去山上捉蚱蜢餵雞,去山上找神話傳說裏的神仙。我曾經不顧危險爬到懸突在高山頂上的老虎崖崖口,站在老虎崖口向遠方眺望,試圖用目光揭開賀蘭山盡頭那些神祕的未知世界的所有真相。

英子經常到我們家附近玩,她跟小靜、大紅相好,去小靜、大紅家也會常常碰到我們家兄妹五個,時間久了就都混熟了。英子的性格很開朗,她提議爲了我們在座的這幾個發小今後有事方便聯繫,互相加上微信,並把我們拉到一個羣裏。英子家中遭遇過變故,但她不以爲意絲毫不把生活的苦帶在情緒裏。

我很奇怪,這次沒見到小靜和大紅,英子說小靜在賀蘭照顧兒子的生活。或許小靜有不方便的事離不開吧!就算是發小,各自成家,成年人總有些不得已的事是我們沒法過問的。聽英子說大紅的媽和大紅的老公先後過世了,她在外面擺攤做生意。大紅家裏的事令人意外又難過。其實我是很想見見大紅的,當年我剛初中畢業待業在家,是大紅幫我介紹到石炭井醫院的工地上幹活。爲了幹上那份工作,我以一張超過十五歲年齡的成熟面容成功的騙過了工地上招工負責人,得到了那份小工的工作。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出去工作,雖說乾的時間不長,可當我騎着家中唯一的一輛飛鴿牌自行車費力地翻過那幾道高高陡陡的坡道去三礦領到那三十多塊錢的工資時,那份自立的喜悅無以言表,心裏有着對大紅滿滿的感激。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隨着婚禮的迫近逐漸的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新人快舉行婚禮時,小紅和秀芬的身影無意中闖進了我們的視野,沒說的,我姐把她倆一塊兒拉到了我們的飯桌上。小紅住我們家後趟房,小紅說她的母親罹患癌症去世,父親在她母親去世半年後離世,哥哥因腦梗阻半身不遂。在大喜日子裏聽到這樣的消息讓人心裏格外的難過!秀芬家和小紅家隔着一條窄仄的土路。秀芬和我姐愛好,小時候兩個人天天+膩在一起從不厭煩,倆人是妥妥的鐵閨蜜。我姐念念不忘秀芬奶奶做的茄子餡餡餅,奶奶去世多年,姐姐的齒縫間依然殘留着關於美食的記憶,心裏也還留有對那個老人以堅忍不拔的精神帶大三個孫兒的敬意!

娟的老公未出現在兒子婚禮現場的謎團也在宴席間被揭開,娟的老公去世兩年多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心臟病奪去了一個壯年人的生命。難怪娟說兒子這場婚禮從請人到找地方定席是她獨自一人操持的。聽到這樣的消息讓人唏噓不已。

大香也有心臟病並因此裝了兩個支架,她的大哥因腦梗而導致說話不暢。我父母已經離世多年,大哥在一場車禍中斷了一條腿,現在走路一瘸一拐,那場車禍帶給大哥終身殘疾,也在他的心頭留下了難以撫平的傷痕。所幸的是大香的母親還健在,眼見得鄰居中的老一輩一個個離開了我們,這樣的好消息在我們這些晚輩聽來多少有些差強人意的心理補償。

喜宴接近尾聲,臨走時我去了趟衛生間。當我再走幾步就要踏上衛生間那道低矮的臺階時,看到伴娘團那幾個穿着豆綠色禮服的伴娘坐在一張桌子前有說有笑的吃着飯,滿滿的膠原蛋白呈現在幾個年輕人的臉上,這是歲月贈給人類的最好禮物,我們也曾經接受過這樣的禮物。對此我有感觸卻沒有遺憾。歲月在漸漸奪走我們的青春後,會贈與中年人一份淡定和成熟,人生有失必有得,得失之間的分量在於權衡取捨而不在於得意沉淪。經歷過生活給予的挫折依然還保持着對於生活的熱情和希冀,這纔是生活給予我們中年人的真正意義吧!

沒人能活着離開這個世界,對於我們這樣的平凡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平安。我沒太大的心力去維護世界的和平和人類的安定,我只有一個小小的心願,希望那些曾經在我生命裏刻下深刻印記的人,能夠在有生之年得到幸福。

席間幾個發小情義深摯的再三留我和我姐住下,在去車站的路上,秀芬依依不捨地送我們走過一道又一道的街口。在通往車站的轉角處秀芬和我們揮手道別。路邊草叢中有一簇格桑花在悄悄的綻放,粉紅色的花瓣在風中輕輕搖曳,傳說找到八瓣的格桑花就找到了幸福。看到格桑花的一瞬間令我想起了它的花語:憐取身邊人。我們終身都在尋找着的幸福其實就在我們身邊,微不足道卻又令人刻骨銘心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