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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着壺流河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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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的夜晚,我獨自來到壺流河邊,拿着保存了三十八年的手絹浮想聯翩。望着這十分熟悉的母親河,似乎她也隨着我的年齡一樣,磨練、陳舊、衰老,不再是青春煥發、朝氣蓬勃。雖然我每隔兩、三年才能來看望她一次,但我的心卻一直留在這裏,不離不棄。

戀着壺流河散文

思念着當年的壺流河,光陰駛過、歲月滄桑……

那是七十年代中後期,不滿十八歲的我高中畢業了,土生土長的我就這樣下地耕耘了。

古城西南一隅,有一條河叫壺流河,我的童年、少年就是在這裏渡過的,它更是我故鄉親人們的“衣食父母”。

我高中畢業那年,正值全國人民農業學大寨。青年男女個個雄赳赳、氣昂昂,壯志凌雲,革命理想高於天,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憧憬和嚮往。還沒有成年的我已經開始有理想了,總想着我的家鄉明天更美好,我的青春未來陽光明媚,所以同樣是意氣風發、鬥志昂揚。似乎每天有用不完得力氣、做不完得事。聽說國家高考制度改革,我在勞動之餘,每天擠時間複習功課,但爲了博得鄉親們的好感,我從不缺勤。

一個夏天的夜晚,勞作了小半夜的人們,聚在在壺流河岸邊休息,我一人坐在岸邊靜聽着蟲鳥蛙鳴,欣賞着月色中河邊的景緻,月亮在慢慢升高,月光映在河裏,種下一條長長而又破碎的光影,閃爍着倒影怡人的光輝。

可能是大家太累了,不見有人吆呵着幹活,有人在岸邊打起了呼嚕。這時,一隻小船慢慢靠近,小船上傳來曼妙的歌聲。臨近了,聽到一個老漢的聲音:“夥計們,吃飯了。”歌聲驟停,原來送夜餐了。

“九叔,今晚送飯這麼早呀?還不到九點吧。”一人問。“今天隊長開恩,做的白麪饅頭。”九叔笑着迴應。“船上哪來的女孩唱歌呀?真好聽呢!”另一壯漢問。“是冀雲的外甥女,替她舅送飯來的,她舅病了。”九叔答。

船靠到岸邊,人們快速跨上船去吃飯。我也下意識地走向船邊。可能是今天有饅頭的緣故,人們上船太快,小船左搖右晃,只聽“噯呀”一聲,接着又是“砰”的一聲,船尾的姑娘掉進了河裏。姑娘掉到河裏的位置離我最近,來不及多想,我一個躍步跳進河裏搭住了她的手,這時她腰部已經完全淹沒在水下,我邊拉着她的手邊說:“快上來、快上來。”只聽她用清脆的聲音說:“沒事、沒事,我會游泳。”

我倆上岸後,沒有一個人過問,他們都忙着狼吞虎嚥。只有九叔問:“閨女,冷不冷?”姑娘偷窺我一眼說:“舅,我不冷,你問問他冷不冷。”九叔把臉轉向我,提着粗嗓門說:“你說眼鏡吧,他不冷,他身體結實着呢。”我馬上說:“是是是,不冷不冷。”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是不是有人落水啦,沒事吧?”九叔說:“沒事,你們歇着吧”。

九叔插到打飯人的前頭,一碗飯菜端到姑娘面前:“閨女,你先吃,暖和暖和。”姑娘接過飯碗,轉身遞給我說:“還是你吃吧,我不餓”。我馬上說:“不不不……你吃你吃,我自己去打。”大概是初次見面的緣故,我哪裏好意思吃?可若是其她姑娘,我恐怕早接着吃了。她不好意思推讓,又把飯遞給了九叔:“舅,還是你先吃吧,我最後吃”。

我藉着月亮,偷偷的打量着這姑娘,大約也就十七、八歲,不高不低的身材,穿一身非常合體的衣裳,由於衣服溼透貼在身上,凸顯我從未見過得優美線條,臉上有無斑點看不清,但一雙圓而有神的大眼亮格外明亮,以及她剛纔的言談舉止,這種純樸、識禮、大方,真是讓我打心眼裏喜歡。夜餐過後,姑娘忙着收拾碗筷。我望着月亮似乎比以往顯得格外明亮,輕輕的晚風吹在身上顯得格外涼爽,清清的河水格外怡人,河岸上高高的楊柳樹蒼勁有力,遠處的田野好像也多了一份盎盎生機,如此美景還是第一次在我腦海裏萌生。

“眼鏡,你也跟我們回去吧,不然會真凍着。”九叔叫我。“九叔,我不回了,我不冷”。我嘴上這樣說,可心裏着實想跟他一起回去,只因爲那姑娘。“不行,一起回,凍壞了你爸會找我的”,九叔站在船上,手裏拿着豎在河裏的篙子在等着我。我愉快的上了船,九叔走到船尾,我上了船頭,那姑娘早坐在了船中艙裏,小船慢慢的向村莊駛去。深夜裏,兩岸的蛐蛐聲和遠處的蛙聲,映襯着整條河格外寂靜,本來我和九叔平時還有些話說,可船上多了個陌生人就沒再閒聊。這姑娘倒很大方,對我說:“剛纔幸虧你拉我一把,要麼我全悶進河裏了,謝謝!”我立即說:“不謝、不謝,應該的。”隨後,我又大膽地對姑娘說:“你,我們以前沒見過吧?”“我家不遠,小莊人,我舅有病,我媽讓我常過來照顧一下。”姑娘微笑着回答。“你舅是誰呀?”實際上九叔先前已經說過了,可我還是明知故問。“我舅叫冀雲。”姑娘微笑着說。“哦,冀雲是我姨夫,我咋沒聽說他生病啊。”我意在套近乎,實際上冀雲妻子是我母親遠堂姊妹,平時除了生隊裏的一些事很少來往。“他老胃病有些年了,這次病得好像比較重。”姑娘說着低下了頭。“你叫什麼名字?”我問。“我叫彩虹,姓方。”她擡頭應答。我很想看看她的眉毛膚色,雖然月光明亮,可畢竟夜已深,幾次努力都沒看清,但她的模樣着實可愛。“閨女,今年多大啦?”九叔問。“舅,我十七了。”姑娘笑答。“比我小一歲。”我插話。“你十八?那叫哥吧,你叫什麼名?”姑娘問我。“我的名不好記,大家都叫我眼鏡。”我回答她。“哦,那我叫你眼鏡哥吧。”她笑容可掬的說。“行,咋的都行。”我爽朗一笑。“閨女,有婆家了嗎,沒的話在我們這兒找個婆家好了。”九叔的問話,姑娘沒有做答,只是微笑着低下了頭。小船似乎很快就到了村莊,九叔說船上的餐具由他拿,要我們倆早點回家換衣服。

姑娘上岸後,走路有點不正常。我細仔一看,原來她光着腳,手裏提着一隻鞋。“你咋不穿鞋?”我上前問到。“呵呵,剛纔落水時,有隻鞋掉河裏了,還是新鞋呢。”姑娘笑着說。“我把鞋給你穿吧,我光腳沒事。”我似乎對她很關心。“不用,不用,一會兒就到家了。”她執意不肯要。回家後,我趟在牀上,雖然勞動了一天零一個晚上,但怎麼也睡不着,總想着今晚發生得事,思念着剛纔的姑娘,我暗暗慶幸從河裏拉上來個方妹妹。

第二天下午,雖然天氣較熱,但是風輕雲淡涼爽怡人,我和大家在壺流河岸邊樹蔭下休息,有的躺在地上望着天空,有的坐在岸邊閒聊,我坐在岸邊望着河中偶爾駛過的帆船,河面是那麼的熟悉、自然。突然幾條船駛過,看樣子今晚生產隊又要打漁了。

一會兒,只見一條打漁船向岸邊駛來。“眼鏡,你過來。隊長找我有事,你換我撐船。”是撐船的堂兄讓我我換他。我走近一看,彩虹姑娘也在船上,我馬上對堂兄說:“稍等我一會兒。”我提着一紙包上了船。“彩虹,你也來打漁啦?”我上船後趕忙問了一句。“替我舅頂工來的。”她笑着迴應。

我上船後還沒開始撐船,先把紙包遞給彩紅:“彩虹,你把這個收好。”這時彩虹想接還又不敢接。“不會吧,壯三,昨晚才認識的,今天就給彩紅送東西,幾個意思?”有位大哥亮着嗓子說。“彩虹接着、接着,打開看看是什麼好東西。”那位大哥又繼續說。這時,彩虹的臉紅了,我自己的臉在微微發燙。

“看就看,能有什麼祕密。”我邊說邊打開紙包,露出一隻女人的鞋,大家都愕然了。這時一直低着頭的彩虹,也擡頭看我手中拿的東西,微笑着接過鞋說:“謝謝眼鏡哥”。這時,有人開了口;“怪不得今天一大早,我見到眼鏡在河裏游來游去,我還以爲是犯什麼神經呢,原來是替彩虹摸鞋呀。這是好心呢還是別有用心呢?”積點口德吧,咱快打漁去吧?不然隊長要訓咱們啦。”我有點急了。

打漁的間隙,我偷偷端詳着收魚的彩虹,草帽下的鵝蛋型臉白裏透紅,眉毛細彎而秀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脈脈,櫻桃小口嘴角微翹,太漂亮啦!我此刻徹底着迷了……太陽離地面還有老高,我們收工了,人們匆忙上岸回家,唯有彩虹似乎有意拖後,從袋裏掏出一個用手絹包着得東西,放在船桄上小聲對我說:“眼鏡哥,這是給你的,謝謝你。”

我雖然不知道彩虹給我的東西是什麼,但我激動不已,等上岸後我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包炒蠶豆,包着蠶豆的手絹,花紋簡單素雅,有一股濃濃的香皂清香味,我真是喜出望外。。這時我擡頭望一眼遠去的彩虹,恰巧她也正回頭一望,我倆一齊搖了搖手,一切似乎都在不言中。

當天,晚飯過後天還沒黑,我沒緣由地去冀雲門前的路上來回走了三趟,目的是想能夠邂逅彩虹,以還手絹爲藉口想和她說說話,可非常遺憾,沒有等見她。第二天出工,我在壺流河邊四處張望,看看不很寬闊的河面,又看看空曠的田野,依舊期待能夠看到彩虹姑娘的身影,但我又一次失望了。到了中午,我向冀雲家方向走去,碰巧遇到了冀雲的閨女。

“蘭妹,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晚咱們村放電影。”我很神祕的告訴小蘭。“眼鏡哥,你不騙我吧?”小蘭有些疑惑。“我不騙你,電影《英雄兒女》”我認真的說。她馬上拍着小手,笑着跳了起來。“在生產隊打穀場上放影,離我家很近,我給你拿條凳子?”我笑着對她說。“是真的嗎?眼鏡哥你真好!”她跳跳蹦蹦進了自家院大門。我隨着她的身影,向她家門庭內偷窺,還是沒有見到彩虹的身影。我在想,不知彩虹還在不在她家,晚上看電影彩虹若不去,真就太遺憾啦!

傍晚,太陽還有老高,打穀場上就拉起了電影屏幕,我拿了一長一方兩條板橙,提前佔了個較好的位置。以往看電影,我都是快開影纔去,而今天卻不一樣,電影場上只有十多個人,我早早的坐在了那裏,帶了幾個我媽爲我煮好的嫩玉米,我卻沒有先吃,想等彩虹姑娘到來後一起吃,我不時向路上張望着,渴望着心儀的人兒早點出現。

不一會兒,我遠遠看到小蘭來了,只有她一個人,我的失望不言而喻。“眼鏡哥,給我拿凳子麼?”小蘭笑呵呵的問。“拿了,在這兒呢。”我應答着。“眼鏡哥,你這兒還有人麼?”小蘭手掌撐在凳子上。“沒有了。”我應付着。“那太好了,等會兒我姐也來。”她高興的說。“那她怎麼現在還不來?”我急促的問。我知道小蘭沒有親姐,她說的姐一定是彩虹,我喜出望外。“我姐在家收拾碗筷,還要照顧我爸吃藥,忙完就來,我跟她說了不用拿凳子,說你替我們拿了。”她笑嬉嬉的說。“我可不知道你姐要來呀。”我故意問。“我想好了,你家近,如果不夠坐,我再到你家拿一條。”她狡猾地一笑。我用手指輕點她的額頭:“鬼丫頭!”

這時我把單人方凳往小蘭前面一放,把嫩玉米放在上面對小蘭說:“吃吧。”然後我坐到一邊凳頭上。“眼鏡哥,你真好。”她說着先吃起了玉米。我腦子裏總是惦記着彩虹,怎麼還不來啊?——彩虹終於來了,她上身穿白色印有淡青淡紅色花紋的襯衣,下身穿着淡青色柔軟的單褲,微風一吹飄飄抖抖,梳了馬尾辮,白裏透紅的臉上帶着微笑,好漂亮啊!

小蘭立即拉着彩虹的手說:“姐,來坐這兒、就坐這兒。姐你看,眼鏡哥對你真好,還給你帶了吃的。”彩虹對我微微一笑。然後也從手中打開一個小布袋,裝得是葵花籽,對小蘭說:“我也給你帶了好吃的。”隨即抓了兩把給我說:“眼鏡哥,一起吃吧。”原來是剛炒不久,還有些微燙呢。心想,彩虹可是位細心的姑娘,今天這葵花籽一定是爲我預備的。

時令臨近中秋,白天還比較長,天不黑電影不能開影,正好爲我與彩虹姑娘留下了說話的機會。“彩虹,今天沒見你呢?”我問。“陪我舅去公社醫院了,他第一個療程的藥吃完了,今天再去看了看,又開一些藥。”她耐心的回答着。“彩虹,國家又實行高考制了,聽說了麼?”我問。“聽說了,可我不行。”她回答中略帶遺憾。“爲啥?”我急促的問。“我高中只讀了一年就掇學了,怕是考不上。還有我家離不開我,我哥去當兵了,妹妹還小,我爸身體也不好,沒時間複習,就算能考上我也去不了。”彩虹簡要說了她家的情況。然後問我:“眼鏡哥,你參加嗎?”“是的,這段時間我正在複習功課,想試一試,不一定能行。”我謙虛的回答。“行不行,還是要努力一下啊!”她好象在鼓勵我。“你這麼好的人都不考,我也沒心考了。”我似乎有意討好她。“不是我不想考,我的條件確實不允許我考。”她解釋說。“我姐在學校成績可好了,不但每次拿第一,還當過班長呢,不是我姑夫總有病,她一定能考上大學。”小蘭插嘴說。

電影在調試,看樣子即將放影了,我對彩虹說:“你在這兒有什麼困難就找我,我解決不了讓我爸幫你。”彩虹點頭微笑。“哦……對了,手絹忘帶給你了。”我說。“不用給了,我還有兩個。”她答。在看電影過程中怕影響別人,我們都沒有說話,散電影后路過我家,我想請她到我家坐坐,她說不早了,擔心她舅在家不舒服沒有同意。

後來的七、八天裏,我每天總是找個理由同彩虹姑娘見上一兩面,每次見面總是興奮又愉快的,大約是第八天,我終於鼓起勇氣說:“彩虹,我將來想娶你,可以麼?”彩虹的臉上又泛起羞澀的紅暈說:“我怕配不上哥。”就在這天晚上又一次見面分手時,彩虹姑娘送給我一個小紙包,她要我回去再看,我還沒等回到家就打開了,原來是她自己的兩張玉照。那一刻我欣喜若狂,心緒久久不能平靜。那個年代,雖然我們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互贈,但她用自己的相片代表心意,簡直重於金山銀山!。

第二天,我父親無端地給我準備了一袋小米,20元現金,我正迷惑不解,父親旋即對我說:“今天你去姑姑家吧,把這米和錢給你小姑,帶上你的複習資料,等考試結束了再回來。”“爲什麼?”我不解地問。“你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整天胡思亂想,在家一點沒有複習功課的樣子,還是給你換個環境。”父親很嚴厲的說。“我不去!”我硬邦邦地頂了父親一句,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和父親頂嘴。“不去也得去!難道你想在農村呆一輩子?”父親貌似也急眼了。“在農村呆一輩子有啥不好,你不也呆了一輩子?”我沒好氣地繼續頂嘴。“混賬東西!你能同我比嗎?我讓你讀到高中真是白瞎了。”我父親兩眼瞪着我。“我會好好複習的,但不會去姑姑家。”我採取了半讓步的態度。“算了,算了,就再看他幾天吧。”我母親出面調和。

當天我找彩虹說明情況,並告訴她以後不能天天見面了。彩虹也告訴我她舅病情好多了,她明天就要回家去了,我心裏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

彩虹回家後,我每隔一週都會給她寫信,只有第一週她給我按時回了信,但後來回信的時間間隔逐漸長了,每封信卻遮掩不住一份情真意切,要我不要多想好好複習。終於等到高考完畢,我一心想着她,每兩天給她寫封信,談我的理想、追求。她回信的頻率也頻繁了許多。

終於等來了錄取通知書,全家人歡喜不已。我第一時間就寫信告訴了彩虹,並告訴她我過三天去她家看望她。

第三天凌晨,我徒步約兩個小時找到了她家,家裏有位中年婦女在做事。“阿姨,這是方彩虹家麼?”我問中年婦女。“你問我女兒彩虹啊,你是?”阿姨回問我。“阿姨,我是方彩虹同學,是湖西莊的。”“哦。你坐,彩虹她不在家,去親戚家了。”她邊說邊打量着我。“阿姨,彩虹什麼時間回來?”“時間不長,就兩、三天吧。”她不慌不忙的說。我心想兩三天還說時間不長。“你在哪裏同她是同學?”阿姨問。“在暖泉中學時的同學。”“你也到這麼遠上的中學呀?”她又問。“是的,阿姨,暖泉鎮有親戚。”我騙了她。

實際上我和彩虹並不是同學,我只是聽彩虹說過她在暖泉中學讀了初中,我撒謊了。阿姨雖然很熱情,但並沒有多留我的意思,我只好說:“阿姨你忙,不打攪你了,我再到別的同學家轉轉。”她說:“好的,那就不留你了,有空來玩啊。”“好的,謝謝阿姨。”我很遺憾地往回返,一路遐想,也不知道彩虹收到我的信沒有?彩虹她媽是我們村的.,可她怎麼沒有向我打聽她弟弟的事?感覺有點怪怪的。

回家後的幾天裏,親戚們輪流請我吃飯,我依然每隔兩天就給彩紅寫信,卻一直沒有收到她的回信。眼看到了報到的日期,還是沒有一點彩虹的消息。我去小蘭那裏多次打聽也全無消息,我自我安慰,一定是彩虹遇到什麼事了,等我去了學校再給她寫信,她一定會回信的。眼看離報到時間還有三天,我父母爲我收拾好行李,準備去上學了。

“眼鏡哥,眼鏡哥……”一個女孩的聲音,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小蘭。“小蘭,什麼事?”“這兒有你一封信。”她舉着一封信給我。我一看是彩虹的筆跡,迫不及待要打開看,這時汽車馬上就要開了,我很無奈地先裝好信,準備上了車再看。上車後,我從玻璃窗口,和送我的親友們揮手示意再見,這時就在親友後面的左上方,站着一高一低的兩個女孩在不停地擺手,那不是彩虹和小蘭麼,我喜出望外。不自主的大聲喊着“彩虹,彩虹,彩虹……”汽車開得很快,漸漸視線模糊了。我坐了下來,放好行李,掏出彩虹給我的信。

眼鏡哥:

你好!

衷心祝賀你考上大學。眼鏡哥這段時間給我寄的信,我全都收到的,我沒有給你回信,還請你原諒!

得知眼鏡哥考上了大學,我很替你高興。那天你去我家,我就在我自家的房裏。當我收到眼鏡哥的報喜信後,把我和你相處的情況,以及我個人的想法告訴了我媽,我對我媽說眼鏡哥是好人,有知識、懂禮貌、有情有意。你考上了大學,以後就是做大事的人,而我是地地道道的莊稼人,我們的命運不能結合到一起,也不應該結合到一起,不能因爲我耽誤眼鏡哥的前程,影響你以後的幸福。我媽很贊成我的想法,請眼鏡哥把我忘了吧!

我知道眼鏡哥今天要去學校報道,順便趕來送送你,也向你表明我真實的心意。如果以後能有機會再見,我們還是兄妹。

祝眼鏡哥學業有成,再見。

“小夥子,剛纔看你興高采烈的樣子,這會兒怎麼像丟了魂似的?”靠我邊上座的一位長者問我。

那一年,我是怎麼去學校報道的,已經模糊不清,在記憶中幾乎沒有留下什麼印象。

壺流河啊,壺流河!您爲什麼如此殘酷、如此促弄我啊?您給了我無限美好的初戀,可爲什麼又不能讓我們終成眷屬呢?

如今的壺流河,月亮依舊是那麼明亮,河面上的光影依舊那樣的閃爍生輝,河水也依然清澈怡人,田野裏的青蛙聲依然響亮有力,河岸邊高大的楊柳樹濃蔭匝地,唯有不見了我的心上人!但她的花容笑貌猶存,不時想起又何曾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