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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班長的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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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話長,上世紀,六九年四月,那時我剛剛復原,被廠裏招工,和七、八名復原人員一起到了班裏。說起年齡不算太大,可個個都超過了學徒的最佳年段。我們真成了大徒弟,可究竟年齡偏大些,手腳麻利的程度就不夠了。

我的老班長的散文隨筆

班裏原來的老師傅都是建廠時候的學徒,個個都是從學校出來到了工廠的,又在外地培訓回來的,個個都有技術。一起到廠的複員軍人,在部隊沒有多少對口技術,沾上邊的也有幾位工友。好像我們這些大學徒,真的成了麻煩人員,成了難成才“大徒弟”。

老班長家住縣城梨花巷,中等個子,圓圓的眼睛,黑色臉膛顯得十分機智和老成,至於他什麼時間就當上班長,我們誰也沒有問過,老班長是五六年建廠時來廠的老師傅,是和工廠一同成長起來的元老,後來擔任了班長,所以我們稱他爲老班長。

記得剛剛到班裏報道時候,就趕上班裏有一項大工程,就是拆除二十二公里的高壓線路,這條線路是在建廠時架起的線路,全部使用杉木杆,時間長了,木杆腐朽失修了,必須拆除它,以保證安全。那時沒有什麼工具機械,全部靠架設時的工具步驟,一段一段拆除,一段段收攏,工作十分麻煩繁瑣。記得當時工友全部吃住在野外搭起的臨時帳篷,每隔幾天時間就搬遷一次。每天早上吃完飯,就按照分配各段任務,工友們就出發了。他們的相互之間的聯繫全靠在杆上的大聲呼喊來傳遞,杆上的電氣器具全部拆除後才能下杆。一個個杆位全部拆除後,老班長才通知大夥離開各點的危險區。一聲令下,最後的杆位師傅們才解除地錨拉線,杆位才穹倒了。可有的就是不倒。師傅就得重新想法子搬倒木杆。全班一干就是近三個月。晚飯後的閒暇時候,大家無事可做,師傅就講術自己的故事,或者大家講笑話。我們這些“大徒弟”們就是在這個時期學會了杆上功夫,慢慢也成了杆上的行家裏手。

記得那時的工作條件不太好,工友們的各項工作幾乎都是體力活,無論是立杆、架線、挖坑,搬運水泥杆都是我們肩扛,繩擡,掄起杴鎬。每個坑位都是測量、定位。每個坑位的深淺都是自己挖掘。每天下來都是滿身汗溼,脖間的毛巾,也不知溼透過過多少次。

記得我們每次跟着師傅們一同擡杆時,腳下的步調都是在師傅“吆塞!吆塞!吆吆塞!塞!”的號子聲中一步步地向前移動。這個號子也可能是師傅們在東北學徒是學來的,這種號子可能帶有日本人語言,也有可能是他們工作中常用的號子。在他們的號子下,腳下的步伐就會一致,水泥杆無論是六米、十米、十二米的,都會我們腳下移動到各個坑位。擡起杆子走在平路上倒也不怕,要是在鬆軟的田地裏,就會困難多了,就別說上坡翻山了。自己的腳下就不會那麼穩定了,弄得不好就會陷下去,不過幸虧我們的水泥杆子離地面較近,不會有多大危險。

記得要立起水泥杆子就不容易了,當時的工具就有杉木杆做成的雙杆夾具。這種夾具我們叫做撐杆,撐杆分爲三等,一號,二號,三號。號別也是撐杆的米數來定的,分爲三米。五米、七米。我們在立杆子的時候,聽從班長、老師傅號令進行工作。工作起來就像打仗一樣,每一步驟都是有令必行,有令必停。那個步調不適和,師傅就會下令調整步調,調整方位、調整高地。在統一的號子下,撐杆裏的工友合力用力上頂着撐杆,加力把杆子向上夾緊,一步步,一尺尺,杆子不斷上升。隨着二號,三號撐杆同時架上。杆子平穩上升,號子聲音越來越響,步調越來越要合力。杆子將要立起的時候,不能再用力了,一般在四十五度以後,就十分小心。這是三角臨時拉線就會吃力拉起,杆子就會平穩立起。再調整一下杆子和整條線路的方位夾角,左看一條線,右看垂直立,杆子好了就可以掩埋了。

記得每當掩埋杆子的時候,師傅們就會快樂的開起玩笑來了。杆子掩埋一段厚度後、就會用鐵杵夯實杆位四周的鬆土。鐵杵使用半個鐵球焊接起來,師傅們稱它爲王八錘。“快!快!王八錘!王八錘!”師傅們叫着,喊着,“用力捶!”年輕人都在爭着捶,師傅們就愜意地笑了,後來我們也會學着喊起:“王八錘!王八錘!”來了。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王八錘的叫法就是有點貶義,因爲它的樣子像個倒立的王八鱉。在笑聲中消除立杆時的緊張、勞累。臉上的汗流,也隨着笑聲被北風吹散。看着各個豎立起來的線路杆子,一排排,一行行,像筆直隊伍挺立在大地上,像各個接力手臂傳送着力量,接力傳送着無窮能量,爲廠裏車間傳送着熱和能。

記得那時每當在高壓電纜鋪設,製作終端頭的時候,師傅們就特別嚴格謹慎。因爲他的製作工藝要求特別高,架上當時材料也不好,鉛皮油脂的高壓電纜,都用紙階絕緣,沒有現時質量好。那時製作都是老工藝,老式的和新式的差異較大,極難掌握。老班長帶領全班學習新工藝,研製新辦法,在廠裏還得到廠裏表揚。廠裏召開表彰大會老班長代表全班領了獎章。在高溫到烤箱面前,一個個新磨具在加熱,環氧樹脂填料在高溫一百八十度的烘箱裏固化成型,一個個製作好的戶內、戶外電纜終端模殼擺放在桌面上,三角一百二十度好像官帽戶外頭,特別好看,也特別壯觀,像古代的武士戰盔,也特別精神。

記得老班長在每天的班前會上,很細緻地分配工作,講述要領,講解注意安全事項,工作近三十年莫有發生安全事故,我們常接觸十千伏的高壓設備,無論停送電,還是高壓櫃檢修,還是安全爲好。老班長有個特點每講起話來,眉毛和眼神再起活動,就連頭皮也在聯動,每次都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詳細記載工作內容,分配人員,安全事項,工作從不馬虎大意。

記得老班長又要研究新的課題了,埋在地下電纜發生故障後,難以尋找,他找幾個實習的大學生,研製探測儀,那時半導體都是些分立元件,三極管、電阻、電容。電感線圈都非常難找,沒有圖紙,大學生畫來畫去,總算有像樣圖紙了,我和他到外地焦平煤礦參觀,他就和車間聯繫買來元件,自己用電木板製作電路,終於製造出來了。可是當時的技術條件,電器元件都無法和現在相比,他的虛心上學的精神可嘉。永遠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記得老班長不在班裏擔任班長,在車間當技術員,當起電氣調度來了,可是每天還是和我們打交道,他的擔子重了,要學習的課題就更多了。每當重要的電氣檢修都回到現場指揮,來的最早,回的最晚,每次送完電,觀察一段時間才離開現場,他的敬業精神牢記在我的腦海裏。

記得電氣戶外線的活,我們這些大學徒會幹了。可內線的控制線路,控制原理都是較難的課題。老班長給大夥找來書籍。後來師傅有的當上技術員,有的調離班組。再後來大學徒也有當上技術員、工程師,也有的當上車間領導、分廠廠長。

老班長是工人出身,當他悄悄地離開工作崗位退休了,我時常去看望他,在家裏他又開始自己的歷程,他的書法筆跡常在縣裏書法協會來展覽,我見到他的作品,想起他的面容,還是那樣的可親謹慎,和工廠裏工作一樣有條有理。今年春節已八十高齡的他,還是話語剛強有力,精神旺盛。我也祝願他幸福常在,身體常建,等待下個節日再相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