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來散文隨筆

早上起牀後習慣性地穿着睡衣要到陽臺上扭動幾下身子，再看看天，看看臨樓的住戶有誰開了窗，有誰還在與周公作伴。回到鄉下也是這樣，起牀之後便在母親屋前的坪中來回走動，之是，只一根菸的時間便覺得全身肌肉緊縮，雙肩有了涼痛感。

母親屋前的那顆杏樹怎麼滿樹茂密的葉子現在都黃透了，從樹梢披散到地，黃得那樣滋潤，樹下也鋪了一層金黃的地毯。曾記得上次母親要我回來吃杏子還是一樹碧綠，離現在只有20來天吧。

濃重的臘肉香味在屋中到處亂竄，我想看看睡眠中的兒子是否安穩，哪知它也跟隨進去。唉，絕對是母親爲了節約幾分電費錢，又沒有開廚房的排氣扇，才讓這香氣頑皮。總覺得母親沒有老，每次回家看見她滿面的燦爛，及忙前忙後的身影，似小姑娘一樣靈便。只是每次回家看見她頭上的白髮又增加了幾根，才知道母親真正老了。

我是不喜歡串門的，每次回家跟鄰居們打過招呼後便回家陪着母親，聽她講一些家裏的、鄰居的、親戚的事情，或與她一起到菜園裏弄弄菜地，再順便帶一些青菜回家。母親的菜地在原老屋的地方，與現在居住的地方相隔一里多路。上個世紀末的一場洪水，將母親居住的這一片沿河住戶的房屋沖毀了80%，災後鎮政府要求沿河所有住戶都遷移到張慈公路口的側山腳下。幸運的是母親的房屋除被洪水洗過一次外，未受到多大損失，母親便不願意搬動。你想，在那大片的橘林旁，另一邊又是緩緩東去的澧水，那份寧靜與愜意又怎捨得走呢?只是、只是一想起那滔滔洪水，母親心中也害怕，在村幹部多次勸說後，便搬到大家一起。

到母親的菜園地要經過大片的農田，上次回來看見的金黃稻穗早已進了各家的糧倉，那一攏攏的田地已被整理好，只是還裸露着。與母親邊走邊聊着家事，走到田地的邊沿才發現那土地並非裸露，一窩窩播的.油菜苗或那剛栽的油菜苗正努力的向上。只是剛栽上的油菜苗身軀耷拉在土地上，似久病剛愈的病人身子骨還不硬朗，但臉已見朝紅了。那播種的油菜苗就不同了，微風走來，窩中的菜苗似幾個頑皮的孩子擠在一起，不是你曾我一下，就是我碰你一下。仔細看去，這似裸露的土地已有點點綠意，下次回來這大片農田將是一片綠色。

母親的老屋在澧水河堤上，橘林的旁邊。老屋場地上的瓦礫及岩石早被母親清理乾淨，整理成菜園。菜園旁橘林的橘樹這時都“老”了，不是嗎?你看那金黃的橘子把它們都壓彎了腰，許多橘樹安上了存棒，它們的主人怕它們一不小心扭動身子或點點頭兒折了腰。這片橘林站在面前只能感受到金黃果子的誘惑，站在遠處才能看見綠色中顆顆果子如金子耀眼，那麼可愛，那麼美麗。

母親早已扯了一大把小白菜，說我們回去吧，背有點冷。有點冷嗎?是的，早上我也感覺到了。看來夏天已經過去，秋天真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