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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營”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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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營”的掌聲
上午老師找我談話。一見到我,他就開門見山地說:“曉苗,我想讓你去最後一排,把那兒的紀律和學習抓上來。”我一聽就呆了:讓我去“集中營勺
   班上倒數前幾名全在最後一排,再有就是愛搗亂的或性格古怪的人了。之所以得了“集中營”這個“美稱”,是因爲那兒的情況實在太糟了,令老師和好同學望而生畏,一籌莫展。而現在,讓我去那兒,我行嗎?這個“集中營營長”可不是好當的喲!
   老師見我在猶豫,便使足了勁兒加強思想教育,什麼提高差生成績、管好紀律是班裏的重要任務啦,什麼我作爲班幹部的責任重大啦,什麼相信我一定會成功啦,等等。經老師這麼一說,我終於下定了決心——衝進“集中營”!
   10月5日星期二陰
   “集中營”不愧是“集中營”,果然名不虛傳。我這“營長”上任第一天,就受到了“優待”。
   我剛走到最後一排,震耳欲聾的掌聲夾雜着鬨笑和口哨聲便排山倒海般向我壓來,傻子也明白,這絕對不是歡迎的表示。我的臉紅了。起什麼哄!但轉念一想:你們想給我來個“下馬威”,我偏不吃這一套,看你們還能怎樣!於是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打開了英語書認真地看起來,不睬他們。這一招果然見效,掌聲和哄笑聲由高而低,很快就消失了——大概是他們也自覺沒趣了吧!我暗笑:我這“集中營營長”的第一步走得不錯嘛!我忽然信心百倍:我一定能管好“集中營”!
   10月6日星期三陰
   這兩天我全心全意地投人到整頓“集中營”的工作之中:上課時候管着紀律,下課陸續找他們談心,儘量幫他們補習,忙得不亦樂乎。可能是我的誠意感動了他們,也可能是害怕我找老師告他們,他們都挺合作。幹是“集中營”的紀律有明顯好轉,學習氣氛也好多了,這倒使我感到:“集中營”其實是挺可愛的。
   我特別注意到了我的同桌——趙含。他有種與衆不同的氣質,似乎很冷漠、很清高,我總也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不過看起來他是“集中營”的頭兒,每個人都很服從他,他們之間的關係倒是很融洽。而我呢,對他們來說,還像另一個‘’階層”的人,似乎不屬於“集中營”。
   10月7日星期四陰
   晚自習,我正聚精會神地解一道數學題,忽然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循聲望去,原來是蘇雨在鎖着眉頭咬筆頭。這“優美動聽”的聲音就是從他那兒傳來的。他偷偷地看了我一眼,正碰上我的目光,趕緊縮回頭去了。我明白了:他一定是不會做又不敢問我。我覺好笑,便問他:“蘇雨,不會了嗎?要我給你講講嗎?”他一聽臉就紅了,忙把書遞了過來。我一看:這很簡單嘛!一遍講完,擡頭看看蘇雨,他卻只是發呆。我想:可能講得太快了,就又細細地講了一遍。滿以爲他聽懂了,可他還是坐在那兒發呆。我很失望,只好再重講。直到第4遍了,我問他:“懂了嗎?”他還是搖頭。我終於忍耐不住了,叫道:“這麼簡單的題也不會,笨死了,乾脆回幼兒班去吧!”
   話剛出口,我就後悔了。蘇雨的臉色蒼白,像得了大病,好可怕!我覺得很不自在,擡頭一看:天哪!“集中營”的人都在盯着我,那目光中包含着不滿、憤怒、敵意!我嚇壞了,忙低下頭假裝算題。忽然聽到趙含說:“曉菌,你要向蘇雨道歉!”什麼?我驚愕地望着他。趙含的臉色陰得嚇人,冷冷地盯着我。我頓時委屈極了:我爲“集中營”都快累死了,不小心罵了一句,你們就聯合起來對付我!我說:“憑什麼?我不!”趙含很激動,大吼一聲:“快點兒!”我也急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提起書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10月8日星期五晴
   昨晚一夜沒睡好。眼前總浮現出那一道道犀利的目光,那目光中好像包含着無比的威力,使我不寒而慄。那是什麼?我問自己。慘淡的月光灑進屋子裏,現在天上還有沒有孤傲的北極星?忽然間,我一驚,那是自尊!“集中營”的自尊!天哪,我都幹了些什麼?
   早晨來到教室門口,竟然沒有走進去的勇氣。直到打了預備鈴,我才低着頭走進教室。我感到他們在盯着我,但我不敢擡頭。急急一坐,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JL,“啪”的一聲,我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頓時,掌聲和哄笑聲又一次襲來,鋪天蓋地!與上次不同的是,我沒有辦法制止它,只好讓它就這麼響着,響着,似乎永無休止!爬起來一看,我原先的椅子被一把“三條腿”所代替,這是他們的報復!我擡頭望去,蘇雨嚇得不知所措,而趙含,仍那樣冷冷地盯着我,嘴角似乎泛起一絲勝利的微笑。我覺得好冷、好疼,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兒,但最終沒有流下來。
   正在這時,教師進來了,他問:“怎麼啦?”
   空氣剎那間凝固了,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而那震耳的掌聲和犀利的目光不斷交替着,很激烈地迴響在耳邊,浮現在限前,讓我想起戰場上廝殺搏鬥的場面。我憎恨戰爭。於是我說:“沒什麼,我不小心摔倒了。”
   開始上課。這是“集中營”有史以來最安靜的一天。教師挺高興,講得有聲有色。而我在努力支撐着椅子,與其說我坐着它,不如說它坐着我。心裏亂極了,只是在茫然中不斷地問自己:“戰鬥還沒有結束嗎?”
   10月11日星期一晴
   想了一兩天,我終於認爲我已經沒有留在“集中營”的必要,甚至沒那個資格。於是我決定給這一切劃上句號,儘管並不圓。今天一到學校,我就去找老師要求回到原來的座位。教師很失望地嘆了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回到座位上,忽然發現椅子又換成了原來的。抽出書包,一張雪白的紙飄了出來。我打開一看,上面只有三句話:“對不起。謝謝。‘集中營’歡迎你。”是趙含的筆跡。下面是全體“集中營”成員的簽名。我哭了……
   教師進來說:“曉菌,你坐回去吧!”我站起來,大聲說:“教師請讓我留在這兒。”頓時,“集中營”的掌聲又響起來了,並逐漸和全班的掌聲融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