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語文基礎 > 日誌 > 關於一個賭徒的歷險日誌

關於一個賭徒的歷險日誌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2.14W 次

我本是個良民的。自從5年前的一次次當俱樂部的觀衆後,我就一步一步的成爲合格的賭徒了。在此之前,我對於賭博是深惡痛絕的,我以爲那是懶惰的積極表現。學生時代我曾用了最犀利的文字諷刺那些沉迷賭海的惰性分子。

關於一個賭徒的歷險日誌

那一年,我搬新家了,因爲年輕,資力不夠,只能住酷熱難耐的頂樓,雖然如此,但總算有了自己的窩,還是很高興的。樓下的職工俱樂部熱鬧非凡,我經不住暑熱的煎熬,更經不住樓下同事們的歡聲笑語的誘惑,一個良民,就此成了看客。我因他們的喜怒哀樂而改變着心情,怎麼也沒有隔山觀虎鬥的平靜,總是爲某一方慪氣或是高興。我知道自己是同情弱者的。因爲那些讓我慪氣的,總是在一段時間內給他們的戰友發“工資”,我在一旁觀戰,就像孩子看戰爭片一樣,老是希望奇蹟發生,感受反敗爲勝的興奮與喜悅。其實很多時候,我都是很失望而又很留戀的離開茶室。

看的時間長了,感覺自己似乎比那些親自操作的人還要能耐得多,就有了衝鋒陷陣的衝動和慾望。心裏嘀咕,若是我,這一回合定能殺他們片甲不留。那種躍躍欲試張狂的表現了出來,我開始對我所關注的同事指手畫腳了,有些像教授指點迷津的沉着與老練。旁的人總要說:“皇帝不急太監急!”“乾脆來一把!”

我是那種“會彈(談)不會紡”的人麼?不就是玩牌嗎?誰不會啊?我要是真上場了,你,你們都通通的給我投降吧!

我終於披掛上陣了。其實第一次的賭資不大,說出來你也要笑話:人民幣一元、兩元、三元。我很喜歡戰友們的幽默風趣,他們從不說錢,而是用了音樂裏的音符“do”“re”“me”稱呼我們的活動美名。我更高興聽他們講一些與麻將自然天成的生活經典故事。我很是欣賞他們語言藝術,更羨慕他們生活情趣的高雅了。我對賭博怎麼也討厭不起了,甚至有些迷戀了。

我的.戰績很不好很不好。回想起來,我似乎沒有立過戰功,一次也沒有讓對手們繳械投降,我老是在玩牌的過程當中和他們嬉笑,開心的耗費暑期。也就沒有每日盤點、清查盈利還是虧損。感覺時間裏只有麻將與快樂。

麻友們都樂意和我同生死共命運了。因爲,我除了給了他們不等的“獎金”,還有我油嘴滑舌的言子兒。我很得意,在同事們的薰陶下,我的悟性極其高!我能舉一反三,我還能自編自演。我又很自卑,因爲我沒能學得一丁點玩牌技巧,我怎麼就不能進行思維的遷移呢?

終於,賭資有了一個新的臺階。麻友們都說,生活水平提高了,賭資也應該是表現形式之一,於是,我們的活動美名改爲“me”“so”“do”。我很清楚的記得,新活動開始的那一場戰鬥,我是滿頭大汗,兩股戰戰。我知道自己的玩牌純屬娛樂,而今的賭資已經不能允許我吊兒郎當了。我顫抖着雙手從戰場上拼殺下來,第一次對兜裏的人民幣進行了盤點,我很興奮,我竟然是贏家!真是難得。當即我大宴賓客,觥籌交錯,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慶功酒的餘香似乎到現在也還在房樑上縈繞。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賭資逐次提升,我也因此一度驕傲自己的生活似乎已經達到了小康,除了敷衍塞責的工作,便是悠閒自得的“娛樂”,也就時常有塞過活神仙的優越感,儘管我在長城邊上拼得筋疲力盡。

漸漸的,與麻友們的對話幾乎沒有了。沉悶的戰鬥沒有一絲生氣。我已經笑不出來了。我的人民幣源源不斷的流向麻友的口袋,我的名字已經具備了好幾個國家的籍貫了——這些都來源於網上搜索的名字,一股腦兒的扣在了我的頭上:韓國名金得書(經得輸)、俄羅斯名舒斯尼娃(輸死你娃)、美國名約翰約森(越陷越深)、中國官銜扶貧主任……他們的人云亦云不爲我所稱道,乾脆給自己一個很有歷史淵源的名字——宋百齡(送百零),推算起來。我應該是宋氏家族的人,和新中國的國母宋慶齡應該是非同一般的關係。戰友們樂意我的創新,更樂意我給他們不定的“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