飢寒的身體現代詩歌
我每天進門出門都會注視這個酒架
看對峙的、劍拔弩張的紅酒、白酒瓶子
它們處在各自的方格世界,像
這海濱城市的陽光廣場,歐派華庭
裏的天南地北的一羣居民
每一個瓶子,每一瓶酒
其實都是一個漂在城市深處的人
在官方的統計數據表上它們是深戶、非深戶
這個安好的下午,名叫薩特的龍捲風剛刮過
中年的`環衛工人頂着烈日修飾狼藉的街道
酒架借這個下午的落日,讓一身肉
像白狐、妖孽般華光璀璨
金色陽光照着我的頭髮,映着城市裏的鐵
不同的是,我在變老;鐵愈發堅硬
所以這一生,我總會念想南山
以及那裏怒放的梅花,我是第幾個想起南山的人?
我是第幾個忘不了梅花的人?
當然第一個,肯定是楊煉了
不同的是他說銅鏡,我說法國紅酒瓶
他真的是在南山,我像喜劇裏的小丑
卡在深圳鋼鐵的胃裏,年復一年的
在這條林蔭小道上尋覓一盞燈火與鳥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