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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書名的藝術》名人故事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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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文學界曾經流傳一則笑話,主角多變,但情節如一:某作家巧遇瑪格麗特·米切爾,自吹自擂如何着作等身,如何揮才如水。米阿姨到最後才磕磕巴巴地說:“啊,我,我也寫過點東西的……”“啊,是嗎?你寫過什麼呢?”“《飄》……”然後,某作家的眼鏡就碎了。

《改書名的藝術》名人故事

姑不論故事真僞,《飄》的破壞力之大就那麼嚇人。1926年米切爾阿姨開始寫此書,只爲打發時光;到1935年此書出版時,廣告語不過是“買本假期讀讀,5美元不虧”;發售一個月後,已經有人爲了搶此書,去砸書店的櫥窗了……電影播映時,開頭用了開篇的那段句子來解釋此書的命名,黯然銷魂,但又嚴絲合縫。然而隨你信不信:這書本來可能叫其他名字。

米切爾阿姨當年交書稿時,沒想好書名,編輯催她,她就想以本書的經典臺詞來做書名:《明天就是另外一天了》,被編輯否了:“現在帶‘明天’倆字的書名太多了!”米切爾一尋思,就換成《軍號歌唱真實的故事》《不在我們的星球上》,又被編輯們一一否掉。最後,定下來了《飄》。很多年後,亞特蘭大有媒體曾笑言:“如果真叫做《不在我們的星球上》,乖乖,我去買這本書時一定會以爲,這是本科幻書呢!”

如此這般,挑書名實在是個大工程。比如,2013年恰好是《傲慢與偏見》出版200週年,當初簡·奧斯丁寫完這書送交時,定的書名是《第一印象》。這個書名如今看來,活像個新聞透視節目。但奧斯丁起這書名自有其用意:書裏的幾對歡喜冤家,尤其是男女主角達西和伊麗莎白,都是因爲“第一印象”,互相別扭開了:無非是你嫌我陳腐,我恨你傲慢,把一個可以三五頁結束的.故事,拖成了一本書。但此書名一如奧斯丁的風格:又尖銳,又嘲諷,還帶點不易理解的幽默感,所以改成《傲慢與偏見》。

1925年,菲茨傑拉德出版了《了不起的蓋茨比》,一舉奠定他20世紀美國最偉大小說家之一的地位,但比這更富戲劇性的,是此書定名前後

的故事。衆所周知,菲茨傑拉德及其太太澤爾達,是20世紀20年代巴黎着名的金童玉女。海明威在《流動的聖節》裏提到兩個可怕的細節:其一,菲茨傑拉德每次企圖寫作時,澤爾達就拉着他到處尋歡作樂,連夜痛飲,不讓他得絲毫安生;其二,澤爾達欺騙了菲茨傑拉德,讓他相信自己性功能有障礙,換別的女人,根本不要他。菲茨傑拉德信以爲真——簡單說吧,澤爾達有瘋狂的獨佔欲,“兀鷹不願分食”。

就在菲茨傑拉德寫作《了不起的蓋茨比》時,澤爾達除了“兀鷹不願分食”地攪擾他,還自顧自跑去海灘游泳、到舞會尋歡。最後她認識了一個男人,跑回來跟菲少爺要求離婚——奇妙的是,那男人還矇在鼓裏,全然不知道澤爾達會爲了他鬧離婚。

這事平息後不久,《了不起的蓋茨比》要出版了。菲少爺原本想的書名是:《長島的特立馬喬》《特立馬喬或蓋茨比》《金帽蓋茨比》《高跳愛人》。最後,澤爾達一錘定音,決定了《了不起的蓋茨比》這個書名。這多少有些諷刺:這個小說描寫了一個被所愛的任性女子操縱,擺出華麗場面邀其歡心,最後死去,只餘空幻落寞的年輕人,和菲茨傑拉德自己如此相像。

海明威自己也經歷過改書名的事兒。他在巴黎寫作第一部長篇小說時,曾想起名爲《嘉年華》——很多年後,他將自己巴黎時期的生活記爲隨筆出版時,就叫做《流動的聖節》,其意思有相似處。但後來,因爲受了作家兼評論家斯泰因阿姨的言語刺激,給小說改名叫《迷惘的一代》。到真出版時,又改了一遭,叫《太陽照常升起》。

好笑的是,多年後海明威解釋過這段話。“迷惘的一代”是斯泰因評價海明威這一代人的話,而海明威並不認同。實際上,因爲斯泰因還冒失地小看了海明威推崇的作家舍伍德·安德森,海明威曾這麼反諷斯泰因:“我想到斯泰因小姐和舍伍德·安德森,一想到與嚴格律己相對的自私態度和精神上的懶惰,究竟誰在說誰是迷惘的一代?”——當然,這種反諷沒被文學評論家注意。如果海明威老老實實定了《嘉年華》爲書名,也不要再提“迷惘的一代”這茬兒,現在的文學史上,估計會多出“嘉年華一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