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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語文《看社戲》導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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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課前預習】

高二語文《看社戲》導學案

  一、預習目標

1.瞭解文章內容,理清文章結構。

2.體會作者的寫作意圖,充分感受作者對底層勞動人民和藝術的一腔深情。

 二、作者簡介

王英琦,當代著名散文家,安徽省文學院專業作家。1954年生於安徽壽縣。作品有《熱土》、《我遺失了什麼》等。她的成名作是《有一個小鎮》,她的代表作是《大唐的太陽,你沉淪了嗎?》,被稱爲豪放型女子。她的散文總是帶有直感覺、真描寫、快節奏的特點。

  三、基礎梳理

1.字音

寒磣 窮村陋閭 薰炙 蹊蹺 不瘟不火 纏綿悱惻 恁 聒噪 行頭 拘囿 ............

小覷 玉簪子 髮髻 噴嚏 愀然 兀然 .......

2. 詞語解釋

①愀然作色:

②寒磣:

③窮村陋閭:

④薰炙:

⑤不瘟不火:

⑥鄭聲之最:

⑦日漸式微:

 四、文本感知

1.理清思路,概括文本段落內容。

第一部分( 段-- 段)

第二部分( 段-- 段)

第三部分( 段-- 段)

  【課內探究】

  一、學習目標

1、從作者的見聞和體悟中感知藝術真諦。

2、把握文章的情感線索,體會作者的人文關懷。

3、掌握散文選材、剪裁以及合理安排文章結構的方法。

  附【原文】

看社戲

王英琦

昏黑的天,剛生出第一窩星崽兒,女房東小桂子便鼕鼕上樓來了:“喝罷湯了?”

“喝罷了,就走嗎?”我一把將兒子喝剩的小半碗玉米粥奪下問。

“走,快去崗河村看戲哩。”桂子催道。

“唉!”我旋即抱起兒子,拿過板凳,與桂子一道,沿着白生生漫着月光的鄉路,匯入四鄉八村看戲的人流中??

今晚的“草臺野戲”,就搭在我居家的小劉村不遠的崗河村。說是“草臺野戲”,一點也不辱沒了它:破的簾,簡易的木料,疙瘩不平的檯面??這種寒磣地掛着“窮村陋閭”相兒,帶着濃郁鄉間俗味兒的“社戲”,在某些城裏人的眼中,是“野戲”,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末流雜藝。我自己雖說還未淺薄到對此橫眉冷對、不屑一顧的地步,但一開始對豫劇,對這種土掉牙的土梆子戲,也是不懷好意的。我總感到這種土梆子戲的精神實質便是一吼三叫,嘴裏像含了包炸藥,一出腔,便可震得風雲星辰變色,三山五嶽亂抖嗦。及至後來到了河南,尤其是搬到農村後,由於日復一日地聽,高音喇叭日出夜伏地薰炙,竟也就聽順了,入門了,覺得出它的好,它的土、俗之韻味了。

我們趕到時,已是鑼鼓喧天,觀者如牆,開戲有一會兒了。只見戲臺旁有着許多擺零食攤兒的,瓜果小糖、烤紅薯、炒涼粉,各色紛呈。錢雖要得不輕賤,卻不乏人買。我也要了一隻烤紅薯給兒子,那熱騰騰香噴噴的薯氣,很給人一種“暖幼溫貧”之感。

盼着這個好日子――盼着“社戲”,已很有些時辰了。剛來的那會兒,就聽說此地的`每年陰曆九月十五是趕廟會的日子,屆時商賈密集,百戲相隨,熱鬧得不得了。

然而此刻我卻無奈得昏了神。近臺早已沒了空,我抱着兒子正急得上鑽下拱,旁邊一位大嫂發了慈悲,挪了挪地方,讓我進去。桂子心眼一活,也就勢跟了過來。

我問大嫂,今晚唱的啥戲?答曰:大刀王懷女。真是個好蹊蹺的戲名!我在心裏好一番思量,卻仍是估不透它究竟是“大刀”――王懷女哪,還是“大刀王”――懷女。

我承認,我並不能聽懂所有的戲文,我也不是生、旦、淨、醜都耐煩看。戲劇中,我的偏好在青衣花旦。我喜愛青衣的鳳頭繡鞋,綠裙衩裏露出的紅裏子;我喜愛花旦的蘭花指、甩水袖、水上漂樣的小碎步,以及不瘟不火、纏綿悱惻的唱腔。

兒子卻喜歡看戲裏的行頭及翻筋斗。只要那個抹着刮鍋灰樣臉的武丑一出來,他的小眼珠

兒便恨不能飛出來,隨着那武丑的一翻一騰一踢踏,他小人家也跟着亂動彈,瞎使勁。然而那武丑的翻筋斗,卻每令我心悸發怵,檯面恁小且又恁不平,他要稍有閃失,一個筋斗豈不砸了大家?好在我此慮純屬杞人憂天。那武丑無論怎生地翻,哪怕就是來個“燕展翅”、“順風旗”的絕活兒,卻也是能貼臺邊兒穩穩地剎住,險伶伶地看似要掉,就是掉不下來。

我最怕的是老生老旦出場。他們老人家只要一上臺,彷彿就生了根,不磨蹭不泡上幾根菸時間,算是下不了臺。我心煩地盯着臺上的一位老生,看得快打熬不住時,霍地一陣鼕鼕哐哐聒動天地的鑼鼓弦鈸驟響,隨之一個手持大刀,腰間插滿了彩旗的武旦,破簾一掀,碎步疾疾老道地走了一個大全臺,繼之一個漂亮的大亮相――我暗忖,今晚的重頭戲,主角“大刀王懷女”,非她莫屬了。但見她翻過青龍戰袍,耍過一陣大刀後,竟直逼老生大罵而去。老生被罵得連連敗退,無以招架,終於逃向後臺去。我感到大欣慰,卻同時生了點小遺憾,那武旦剛纔指鼻大罵老生時,蘭花指過於粗大了,實在少點美感。這一偶然發現,使得我在後來,老愛盯着旦角的手看,並無法不承認一個可悲的事實:幾乎所有旦角的手,莫不都粗大得有如半個蒲扇,尤其是雲起手來,真能遮住半個天。

臺下的觀衆卻不理會什麼蘭花指。他們全部的審美情趣審美熱忱都集中在戲情上熱鬧上,集中在花花綠綠的行頭和唱文工武上。尤其是那個身懷絕技的武丑,收場大吉時一氣翻了三十八個筋頭,簡直瘋狂了臺下的每一個人,笑破了清寂初寒的深秋之夜??

次日,鑼鼓傢伙響起得更早。太早還懸在西天沉着地燃燒,便已有前村後隊的人,不絕地去趕戲了。

今晚出的戲碼叫《老包坐監》。關於包公的戲,民間早已演得爛熟。最著名的當首推《鍘美記》了。我小時看過這個戲的京劇,卻絲毫不記得還有個什麼《老包坐監》。我生疑這戲絕不是包公戲的正宗嫡傳,早出“五服”了。看來這又是當地人的別出心裁,生造出來的老包新傳。如此編下去,包老爺不僅可以坐監,且能逃獄,乃至東山再起,掛帥討徵哩??

姑不論戲碼怎生地瞎編亂造,臺上的老包卻唱得十二分地賣力,血氣沸騰,聲貫丹田,包括那一招一式都功候極深,成熟到家。惜乎的是那些配角,不是唱得跟不上鑼鼓眼兒,便是手腳動作不配套。好在這些小小的瑕疵,並不能打退臺下看客的熱情。豫劇畢竟姓豫。

作爲中國“四大梆子”之一的豫劇,是擁有劇團最多的全國第一大劇種。它的腿最長,生命力最強。它不像京劇那麼多的老框老套,也不像崑曲那樣的高深古雅,它的全部特徵個性,就在於它的不搭架子,不囿陳法,土極且又俗極上。由於河南地處中原,五方雜居,便在客觀上形成了豫劇兼收幷蓄的優點。不分調名,亦無板眼,乃“鄭聲之最”。有人統計,單就《朝陽溝》一齣戲,便有越調、曲劇、道情和河南墜子等數種。無怪乎當地有俗諺:“一清二黃三

越調,梆子戲是胡亂套。”可別小覷輕賤了這胡亂套,它不僅是豫劇的一大特點,還是迎合自己的“衣食父母”――掏農民腰包的重要因素之一。在目前戲劇日漸勢微的情形下,似乎還獨有這個胡亂套的豫劇,未見衰敗蔫垮,不靠官辦俸祿,活得有滋有味。

對我而言,與其說是對豫劇感興趣,毋寧說是對當地的人文環境――對看戲和做戲的人更感興趣。生成在城市,過去只在文學作品中看到過社戲,領略過那般“斜陽古柳趙家莊,負鼓盲翁正作場”的渾厚古樸的鄉土氣息。而今,我就寄生在這“荒村鄙邑”,雜夾在這撥散發着泥土味蔥蒜味的鄉下人中,這個中的滋味,確實是越咂摸越有滋味??

看至三分之一時,我忽地來了心血,抱着兒子轉到了後臺。說是後臺,也就是一布之隔的露天空地,擁着些許看稀罕的觀衆。其時只見伶人們有的在練拳腳,有的在念臺詞,旁邊一個把眉毛扯得細彎彎的貓兒臉姑娘,正對鏡將一隻翠玉簪子,斜斜插在油光水滑的髮髻上。我來了興致,湊上去想看個仔細。這一細看不打緊,那脖上、耳根後,粗糙的皮膚,積年的老垢,全看個一清二白,說她兩個月沒洗澡,未必十分的錯。再細看那粉墨上妝的傢伙,連僞造的都不如。尤其是那胭脂,很像是廉價的廣告顏色。見那貓兒臉姑娘毫無忌憚地直往臉上抹,我終於憋不住搭腔了:“這東西對皮膚有害啊!”

貓兒臉姑娘一怔,望望我道:“沒事兒,俺們用的就是這,慣了。”

話既搭上,我有意多問了幾句。得知這是一個自發性的農村業餘梆子劇團,哪兒有廟會往哪兒趕,東食西宿,四鄉爲家,有時連唱一個月也下不來。

正聊着,突然邊上一個花臉猛地打了個噴嚏,濺到貓兒臉姑娘的頰上,姑娘愀然作色,朝那花臉打了一下。

“媽,他怎麼也會打噴嚏?他是真人還是假人?”兒子忽地來了精神,指着花臉問我。 未待我作答,花臉上前笑着摸摸兒子的頭道:“你猜呢?我是真人還是假人?”

逗笑間,我才注意到後臺的另一端,支了個碩大無比的鍋,鍋邊放着一案麪條和青菜。我估摸這是給伶人們用的夜餐,卻又覺得太寒酸了些。這些不經餓的麪條青菜能擋什麼事?能支補他們一晚上大功率的體力消耗嗎?

看出我的疑慮,花臉道:“俺們這是包場,只給錢不管飯,一場下來才三百元,不敢大吃大喝呀。”

這話說得我心裏酸酸的。這些伶人們在臺上演盡王侯風流事,替人兒女說相思,殊料,背後卻包藏着生途的坎坷,世事的艱酸。混口飯吃――難喲!

“媽,你看,那有個小孩!”兒驀地打斷我的沉思。順他的小手指望去,果然見那邊石頭上坐着一個青衣少婦,正在奶孩子。走上前去一照眼,竟是昨晚那個武旦――那個演“大刀王懷女”的女主角。

“今晚你還不上場?”我坐到她邊上,老相識樣地問道。

她看我一眼:“今晚我的戲少,後半場才上。”

“這孩子多大了,怎麼出來演戲還帶着?”

“六個月了。不帶咋辦,扔在家裏沒人帶。”

“你又演戲,又拖着個奶孩子,太辛苦了。”

“沒辦法,就是這吃四方飯的命唄。”

她告訴我,她五歲便進了戲班,現在戲齡已二十年了。她在這個戲班是二號臺住,平時掙的錢,除了補貼家中二老,還要撫養兒子。她的丈夫與其他女人有染,基本對她孃兒倆不管不問。

這時節,那孩子兀然地又吐又拉,弄得那女戲子一身滿懷。“俺這孩兒這幾天受涼了,老吐老拉??”她邊說邊打掃身上。我幫她抱孩子當兒,留神到這孩子又黃又瘦,蔫蔫的一副沒神樣兒。

“快,準備上場了!”這時,昨晚那個演包公的男演員急急走來招呼女戲子了。他從我懷裏接過孩子,又幫那女戲子理了理裙衩,一同往臺上走去。

第三天晚上,獵獵地起了五六級北風。我揣了藥,帶了包兒子小時的褲褂,又匆匆趕到戲場,但見風雨無阻戲場又是黑壓壓地坐滿了人。一村演戲,衆村皆至,我似乎很能理解這些鄉下人戲癮頭之大。“百日之勞,一日之樂”,對於土生土長的他們,土梆子戲不僅是勞作之餘的娛樂,且是一種文化給養,精神昇華的表徵。望着他們那大仰脖、圓瞪眼,全副投入的樣子,我很生髮一些感慨??我似乎突然明白了這“高粱棵裏的玩意兒”,何以會有永恆的生命力。我似乎終於懂得了,從人生,從底層民衆的角度去搞藝術,是最原始的,卻也是最本質最不朽的這一偉大真理了。

我找到了那位女戲子,把藥和衣服都給了她。她正要答謝,我忙止住了她。我怕聽那些話。那些話於我不是酬慰,反是凝重和不能承受之傷感??我又看見了那位演包公的男演員。他今晚一襲便裝,好不英俊倜儻的樣子。他仍抱着那女戲子的孩子,間或深情地望望女戲子,復又感激地瞅瞅我??

崗河村的社戲,唱足了半個月,我亦趕滿了十五場。雖然,我不是每場全都看完並記下,但我肯定看到並記住了一些什麼??眼下,已是寒凝雪飄的深冬了,我的心仍是滿滿的、悵悵的,都是戲。朝起夕宿,舉目窗外清冷冷蕭瑟的菜地,捧着滾燙的玉米紅薯粥,我每每總會掛心起那個“飄鄉戲班子”,那個女戲子和她的孩兒。也不知道,於今,他們又飄零到哪鄉哪村去了,那孃兒倆,可太平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