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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卷九十一 列傳第十六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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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皇甫二李姜崔

《新唐書》卷九十一 列傳第十六

溫大雅,字彥弘,幷州祁人。父君攸,北齊文林館學士,入隋爲泗州司馬,見 朝政不綱,謝病歸。大雅性至孝,與弟彥博、大有皆知名,薛道衡見之,嘆曰: “三人者,皆卿相才也。”初爲東宮學士、長安尉,以父喪解,會天下亂,不復仕。

高祖鎮太原,厚禮之。兵興,引爲大將軍府記室參軍,主文檄。帝受禪,與竇 威、陳叔達討定儀典,遷黃門侍郎,而彥博亦爲中書侍郎,對管華近。帝嘗從容謂 曰:“我起晉陽,爲卿一門耳。”進工部侍郎、陝東道大行臺尚書。隱太子圖亂, 秦王表大雅鎮洛陽須變,數陳祕畫,多所嘉納。王即位,轉禮部,封黎國公。改葬 其祖,卜人佔其地,曰:“弟則吉,不利於君,若何?”大雅曰:“如子言,我含 笑入地矣。”歲餘卒,諡曰孝。永徽五年,贈尚書右僕射。

彥博字大臨,通書記,警悟而辯。開皇末,對策高策,授文林郎,直內史省。 隋亂,幽州總管羅藝引爲司馬。藝以州降,彥博與有謀,授總管府長史,封西河郡 公。召入爲中書舍人,遷侍郎。高麗貢方物,高祖欲讓而不臣,彥博執不可,曰: “遼東本週箕子國,漢玄菟郡,不使北面,則四夷何所瞻仰?”帝納而止。

突厥入寇,彥博以幷州道行軍長史戰太谷,王師敗績,被執。突厥知近臣,數 問唐兵多少及國虛實,彥博不肯對,囚陰山苦寒地。太宗立,突厥歸款,得還。授 雍州治中,尋檢校吏部侍郎。彥博欲汰擇士類,寡術不能厭衆,訟牒滿廷,時譏其 煩碎。復爲中書侍郎,遷御史大夫,檢校中書侍郎事。貞觀四年,遷中書令,封虞 國公。突厥降,詔議所以安邊者,彥博請如漢置降匈奴五原塞,以爲捍蔽,與魏徵 廷爭,徵不勝其辯,天子卒從之。其後突利可汗弟結社謀反,帝始悔雲。

彥博善辭令,每問四方風俗,臚布誥命,若成誦然;進止詳華,人皆拭目觀。 高祖嘗宴近臣,遣秦王諭旨,既而顧左右曰:“何如溫彥博?”十年,遷尚書右僕 射,明年卒,年六十三。

彥博性周慎,既掌機務,謝賓客不通,進見必陳政事利害。卒後,帝嘆曰: “彥博以憂國故,耗思殫神,我見其不逮再期矣,恨不許少閒以究其壽。”家貧無 正寢,殯別室,帝命有司爲構寢。贈特進,諡曰恭,陪葬昭陵。

子振、挺。振歷太子舍人,居喪以毀卒。挺尚千金公主,官延州刺史。彥博曾 孫曦,尚涼國長公主。

大有,字彥將。隋仁壽中,李綱薦之,授羽林騎尉。高祖舉兵,引爲太原令。 從秦王徇西河,將行,高祖曰:“士馬單少,要須經略,以君參軍事,事之濟否, 卜是行也。”西河下,攝大將軍府記室,與兄大雅同掌機近,不自安,請徙它職。 帝曰:“我虛心待卿,何所自疑?”武德初,累遷中書侍郎,封清河郡公。卒,贈 鴻臚卿,諡曰敬。初,顏氏、溫氏在隋最盛,思魯與大雅俱事東宮,愍楚、彥博同 直內史省,遊秦、大有典校祕閣,顏以學業優,而溫以職位顯於唐雲。

大雅四世孫佶,字輔國,以字行。安祿山亂,往見平原太守顏真卿,助爲守計。 李光弼厚遇之。後居鄴,薛嵩薦之朝,授太常丞,一謝嵩即去,屏處郊野,世推其 高節。

子造。造,字簡輿,姿表瑰傑,性嗜書,然盛氣,少所降屈。不喜爲吏,隱王 屋山,人號其居曰“處士墅”。壽州刺史張建封聞其名,書幣招禮,造欣然曰: “可人也!”往從之。建封雖諮謀,而不敢縻以職事。及節度徐州,造謝歸下邳, 慨然有高世心。建封恐失造,因妻以兄子。

時李希烈反,攻陷城邑,天下兵鎮陰相撼,逐主帥自立,德宗患之。以劉濟方 納忠於朝,密詔建封擇縱橫士往說濟,佐其必。建封強署造節度參謀,使幽州。造 與濟語未訖,濟俯伏流涕曰:“僻陋不知天子神聖,大臣盡忠,願率先諸侯效死節。” 造還,建封以聞,詔馳馹入奏。天子愛其才,問造家世及年,對曰:“臣五世祖大 雅,外五世祖李勣,臣犬馬之齒三十有二。”帝奇之。將用爲諫官,以語泄乃止。 復去,隱東都。烏重胤奏致幕府。

長慶初,以京兆司錄爲太原幽鎮宣諭使,召見,辭曰:“臣,府縣吏也,不宜 行,恐四方易朝廷。”穆宗曰:“朕東宮時聞劉總,比年上書請覲,使問行期,乃 不報。卿爲我行喻意,毋多讓。”因賜緋衣。至范陽,總橐鞬郊迎。造爲開示禍福, 總懼,矍然若兵在頸,繇是籍所部九州入朝。還,遷殿中侍御史。田弘正遇害,以 起居舍人復宣慰鎮州行營。

頃之,李景儉以酒得過宰相,造坐與飲,出爲朗州刺史。開後鄉渠百里,溉田 二千頃,民獲其利,號“右史渠”。召授侍御史,知彈奏。請復硃衣豸冠示外廡, 不聽。夏州節度使李祐拜大金吾,違詔進馬,造正衙抨劾。祐曰:’吾夜入蔡州擒 吳元濟,未嘗心動,今日膽落於溫御史。”遷左司郎中,知御史雜事,進中丞。

大和二年,內昭德寺火,延禁中“野狐落”,野狐落者,宮人所居也,死者數 百人。是日,宰相、兩省官、京兆尹、中尉、樞密皆集日華門,督神策兵救火所及, 獨御史府不至。造自劾曰:“臺系賊,恐人緣以構奸,申警備,乃得入。臣請入三 十直,崔蠡、姚合二十直,自贖。”宰相劾造不待罪於朝,而自許輕比,不可聽。 有詔皆奪一月俸。

造性剛急,人或忤己,雖貴勢,亦以氣出其上。道遇左補闕李虞,恚不避,捕 從者笞辱。左拾遺舒元褒等建言:“故事,供奉官惟宰相外無屈避。造棄蔑典禮, 無所畏,辱天子侍臣。凡事小而關分理者,不可失;失之,則亂所由生。遺、補雖 卑,侍臣也,中丞雖高,法吏也;侍臣見陵則恭不廣,法吏自恣則法壞。聞元和、 長慶時,中丞呵止不半坊,今乃至兩坊,謂之籠街。造擅自尊大,忽僭擬之嫌,請 得論罪。”帝乃詔臺官、供奉官共道路,聽先後行,相值則揖。中丞傳呼不得過三 百步。造彈擊無所回畏,威望隱然,發南曹僞官九十人,主史皆論死。遷尚書右丞, 封祁縣子。

興元軍亂,殺李絳,衆謂造可夷其亂,文宗亦以爲能,乃授檢校右散騎常侍、 山南西道節度使,許以便宜從事。帝慮其勞費,造曰:“臣計諸道戍蠻之兵方還, 願得密詔受約束,用此足矣。”許之。命神策將董仲質、河中將溫德彝、郃陽將劉 士和從造。而興元將衛志忠、張丕、李少直自蜀還,造喻以意,皆曰:“不敢二。” 乃用八百人自從,五百人爲前軍。既入,前軍呵護諸門。造至,欲大宴,視聽事, 曰:“此隘狹,不足饗士。”更徙牙門。坐定,將卒羅拜,徐曰:“吾欲聞新軍去 主意,可悉前,舊軍無得進。”勞問畢,就坐,酒行,從兵合,卒有覺者,欲引去, 造傳言叱之,乃不敢動。即問軍中殺絳狀,志忠、丕夾階立,拔劍傳呼曰:“悉殺 之!”圍兵爭奮,皆斬首,凡八百餘人。親殺絳者,醢之;號令者,殊死。取百級 祭絳,三十級祭死事官王景延等,餘悉投之漢江。監軍楊叔元擁造靴祈哀,造以兵 衛出之。詔流康州。叔元,始激兵亂者也,人以造不戮爲恨。以功加檢校禮部尚書, 賜萬縑賞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