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收的舞伴散文隨筆

昔日的麥收時節，田間很是熱鬧。這熱鬧不光緣於人氣，還有跟着割麥的人羣在低空盤旋的燕子、蜻蜓，和人一起把似乎凝固的田野給攪動得活躍起來。人在金燦燦的麥浪裏，揮動着鐮刀，身子一躬一直地變換着；燕子、蜻蜓在人的頭頂上來回飛舞着，儼然在爲人伴舞。

燕子、蜻蜓都以捕食小飛蛾、小蠓蟲爲主。割麥時，隱藏在麥棵上的這類小飛蟲被驚動得四處飛逃，“眼尖”的燕子、蜻蜓當然不會放棄捕食的良機。早就聽說“鳥有鳥語”，但不知蜻蜓是否也有“蟲語”，它們是否相互“轉告”，才引來了大批的同族。

我真佩服燕子的觀察力和捕捉能力。當一隻小飛蟲剛剛飛起，離燕子儘管有十幾米遠，但燕子一個俯身衝過來，預先張開的嘴便能準確地將小飛蟲合入口中。有時候，小飛蟲剛飛過人的耳旁，前來捕蟲的燕子從耳旁衝過時翅膀帶動的微風，使人的耳朵都能感覺得到。

比之於燕子，蜻蜓多捕食那些體積更小的小蠓蟲之類。蜻蜓雖有許多種，但樂意與人共舞的卻只有一種。它們是黑色的，四隻翅膀黑得發亮，人們習慣稱這類蜻蜓爲“小黑妮”。“小黑妮”比起尾巴尖下邊長着兩個小小半圓體的綠蜻蜓、愛在河面上飛翔的紅蜻蜓和輕盈的'黃蜻蜓來，顯得有些“笨”。也正因其“笨”，便愈加顯得可愛。它們一般飛得很低，慢慢悠悠，憨態可掬，與割麥的人伴舞，使人看了真能消解幾絲疲憊。記得我年幼時跟在割麥的大人後頭拾麥子，見吃飽了或飛累了的黑蜻蜓落在麥茬上休息時，還常偷偷地轉到它後邊，哈着腰伸出兩個手指頭去捏，捏住後玩一會兒，有的完整地放開，有的把它的翅膀掐去一小截再放開，看它們在飛翔時的不同表演。

這些年來，人們爲了防治農作物病蟲害，在田間施了一些農藥，雖然殺滅了一些害蟲，但也使大量的捕食害蟲的益鳥和益蟲遠離了田野。人們見到的燕子越來越少，幾乎見不到黑蜻蜓了，僅在澇年能見到一些黃蜻蜓。

我們記掛着羣燕、羣蜻蜓，也在田野守候着它們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