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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散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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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裏,註定會遇上一些刻骨銘心的東西,讓自己深愛不悔。

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散文故事

我總是往記憶的深處張望,卻從來也不知回頭看,於是,那些錯過的風景,錯過的人,就再也見不到了。我是一個喜歡緬懷過去的人,似乎一直沉浸在裏面。可是那些本以爲可以天長日久的記憶,卻慢慢化成一縷煙,升入空中,再也見不到了。

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的夜晚,我聽見煙火升騰的響聲,聽見耳畔鐘錶的走動聲,他們蛻變成我的文字,在黑暗中游走,難忘、懷念、道不盡……

這篇文章是我構思很久纔打算動筆的。記得章詒和在《往事並不如煙》的自序中寫了這麼一句話:“在中國和從前的蘇聯,最珍貴和最難得的個人活動,便是回憶。因爲它是比日記或寫信更加穩妥的保存社會真實的辦法。”這句話是值得很多人去深思的。

我們的社會經驗不足,見識短淺,但並不代表我們沒見過的事情就像電視劇的劇本那樣,虛無而泛假。

生活就是生活,一是生,而是活……

——撰者的話

山村的夜靜極了。一輪圓月從東方蹦出,像一隻銀盤掛在天邊。皎潔的月光從這隻銀盤中抖露出來,灑在鬆軟的鄉間小路上。陣陣清風拂來,把門口掛的艾蒿葉掛得呼呼響,帶來了縷縷夾雜着泥土的芳香。

“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慢慢地綻放她留給我的情懷,春天的手呀翻閱她的等待,我在暗暗思量該不該將她輕輕地摘……”桌上陳舊的收音機在豆花三番五次地拍打下仍然發出了聲音,其中還夾帶着些許“呲,呲,呲”的噪音。

明天就是端午節了,豆花想去工地上看看田青。可豆花的心裏像一團漿糊,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到底以一個什麼樣的理由去看他呢,去了該說些什麼呢……這些個複雜的問題緊緊地纏繞着豆花。

夜已深了,朦朧的月光下早已看不到幾顆星星了。

經過深思熟慮後,豆花還是下定了決心,去看看田青。

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清晨的野三坡,山峯河流,沐浴在金色的朝暉裏。一陣轟轟隆隆的機車聲,把沉睡的豆花吵醒了。想起了今天要做的事,豆花立馬從牀上起來,洗漱完畢後,看見她娘剛從地裏回來。

“娘,俺爹呢?”

“你爹去後山坡放羊了。你這麼急匆匆的打扮,是要出去啊?”

“嗯,娘,待會俺爹回來了,你告訴他一聲,說俺去工地上看田青哥了。”說罷,豆花便提上一大袋子給田青準備的東西,火急火燎的出門了。

“這孩子……唉……命苦的兩個娃啊!”豆花娘一個人在院子裏瞎嘀咕。

“老婆子,你一個人在這旮瘩嘀咕啥哩!俺剛剛看見豆花這孩子急匆匆地拎這大包小包的上哪兒啊?問她,她也吞吞吐吐的不做聲。”豆花爹把羊趕進羊圈裏。

“唉……老頭子,你說咱家這是造的什麼孽啊?”豆花娘搖了搖頭,深陷的眼窩泛了幾滴眼淚。

“豆花這孩子又去找田青了?算了,找吧,找吧,這倆兒孩子,命苦啊!看一眼也少一眼吧。”豆花爹把煙槍的銅盞對着青石板嘎嘎地敲一敲,又轉身去做別的事了。

田青和豆花在學校春風詩社裏相識,每次社裏開會時,田青總是偷偷地看豆花。每次和田青對視,豆花都感覺自己的臉好熱呀。

後來,他們倆相戀了。在學校的後花園裏,田青摟着豆花說:“豆花,你看着吧。

俺將來一定是中國現代詩壇的一面旗幟。你放心,俺將來一定好好待你,給你爹和你娘蓋大房子,不讓他們吃苦。俺也要讓你過上好日子,不會讓你過着農村婦人的生活。”

泰戈爾說:“生如夏花之絢爛 死如秋葉之靜美。”

是啊,生如夏花之絢爛 死如秋葉之靜美。這句話說得多好啊!

浪漫似乎只在校園裏才蓬勃畸形瘋狂地蔓延。當畢業走上社會,才知道校園的美好都被現實的無情的鐵錘砸得粉碎。爲了尋找工作,他和她早把詩意早已伴着馬桶裏的水衝向了下水道。

田青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田青是父親從小辛辛苦苦帶大的。父親是個修路工,每月僅有微薄的收入供爺倆兒勉強生活。

天有不測風雲。在田青大學畢業那年,父親因爲肺結核住院。當院裏把高昂的醫藥費告訴田青時,田青一下子懵了圈。他要上哪才能弄這麼一筆錢給父親治療呢?

那時,豆花就跟着田青坐在醫院走廊的水泥地上哭,陪着田青每天啃乾的發硬的饃饃。

田青告訴豆花:“豆花啊,是俺沒用啊!你還是找個好人嫁了吧,那樣就不用跟着俺受這些子苦了。”

豆花緊緊地握着田青的手說:“這輩子,俺非你不嫁!你去哪,俺就去哪!你爹就是俺爹,俺要和你一起攢錢給咱爹治病。”

儘管如此,田青的`父親還是沒捱到第二年春天就病逝了。

父親去世後,田青毅然接過了父親手中的工具,成爲了一名修路工。

“豆花,你放心,俺將來一定好好待你,給你爹和你娘蓋大房子,不讓他們吃苦。俺也要讓你過上好日子,不會讓你過着農村婦人的生活。”這是田青當時給她說的,這句話都話一輩子也不會忘。但現在看來,這句話是很難實現了。

送走豆花的那天,雨一直下,雨珠密集地打在工地旁的野山湖裏,彷彿是上天落下的淚水。那“淚珠”連成雨絲,在清寒的斜風中緩緩飄舞,打溼了田青心裏的綿綿哀思,也浸涼了豆花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

豆花頭也沒回,悶着個頭朝前走,眼睛裏的淚珠子卻“嘩啦啦”的流了個遍。

回到家後的豆花兩天兩夜不吃不喝,她感受不到那些詩意,沒有田青在身邊的日子寂寞無聊。村裏的媒人給她介紹男朋友,她都拒絕了。可是,她也不確定自己究竟能等到個什麼樣的結果。

一年一年的春花秋月,把豆花推向了大齡的邊緣,她很快就會成爲一個大齡剩女。經不住媽媽的哭鬧哀求,她妥協了,答應和村東頭賣豆腐王老頭的兒子王東昇處對象。

豆花就這麼三心二意地和東昇處着,但心中還是牽掛遠方的他。

豆花爹和她孃的這顆心也總算踏實下來了,總盼着這好日子就快來了。

然而,安穩的日子沒過多久。村裏傳來消息,田青在工地上幹活時突然暈倒了,到縣醫院檢查,人家說得了白血病,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豆花聽到這個消息又兩天兩夜沒吃沒喝,她躲在被褥裏捂着嘴偷偷地哭,生怕爹和娘聽到。

最後,豆花決定要了斷同東昇的情緣,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公平。

她還要去照顧田青,就算死,他們也要死在一塊兒。

在做這個決定的頭幾天晚上,豆花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想想他和田青的過去,豆花的淚水又浸溼了枕單。

不顧爹孃的反對,她還是隨着自己的意願走了。

她知道,有他的地方纔是她的家。

這時的豆花,才感覺這日子有點盼頭了,也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