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故事的人散文日誌隨筆

聖經裏說，日光之下，並無新事。意思是說許多現在發生的事，其實早已經發生過了。

我老家前院住着一戶姓張的人家。他家原來是在屯子的東頭居住，後來買了我家前院的房子就搬過來居住，這樣我們兩家就成了鄰居。原來並不曾注意的人家，因爲成了鄰居，接觸多了，也就多了一分關注和熟悉。

他家有一個老太太，我認識她以來，她就和兒子一家人在一起生活，我從未見過她的老伴。但這並未引起我的好奇，別的人家老人沒有老伴的也有。不要說別人，我小時我姥爺就去世了，剩下我姥娘和舅父生活，這在農村很常見。

但因爲是鄰居了，對她和她家的事瞭解也就多了。一次我聽屯鄰給我講了她和她老伴的`事，我才知道原本一個平常無奇的老太太卻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原來，老太太雖然其貌不揚，年輕時卻嫁給了當地一位美男子，男方形象好，沒的說。而老太太呢，因爲小時得過天花，病好後，落下一張麻臉。等到了姑娘出嫁的年齡，卻難了。那個時代，雖然還沒有多少自由戀愛，但青年男女結婚前總要見上一面，算是相看，相中的就定下來。而一個年輕姑娘有張麻臉，男方一般是不會相中的。正好這時有人給她家姊妹做媒，於是女方家就想了一個調包之計，讓麻臉姑娘的妹妹去相親。而到了結婚那天，卻把麻臉姑娘送到了男方家去成親。一直到了結婚那天，男方纔知道與他結婚的是有着麻臉的這位姑娘，而不是曾經相看的那一位。然而卻是生米做成了熟飯，男方也就莫可奈何了。屯鄰沒告訴我當時男方是否反抗過，或許他也不知道。但按情理說，自己結婚的與相親的不是一個人，男方肯定是不情願的。伊人不見，嫫母當面，美好的想象變成了無奈的現實，放在誰身上都將是苦澀的。

二人結婚後，生了一個兒子，就是老太太一直與之在一起生活的這位。再後來，聽說男方有一次出去幹活，受了涼，回家後肚子痛，大概是腸絞痛之類，卻因此就死去了。此後就剩下老太太一個人與兒子一起生活。從年齡算來，老太太守寡時還很年輕，到現在也很多年了，不知道這算幸還是不幸。

最開始聽到這個事，我很驚訝，甚至都有些懷疑。老太太是五六十年代過來的人，那個時代，正是中國人“大幹革命”的年代。我一直認爲那個時代的人都是一門心思、思想上純而又純。這個發生在老百姓中的真實的事讓我知道，世事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老百姓也是有花花腸子彎彎道道的。不過因爲這事發生在民間，覺得還是樸素的。

後來，我還從書上看到過結婚調包的事，看來這樣的事自古就有。聖經裏說，日光之下，並無新事，我想起一些世事，還覺得真是這麼回事。

老太太是很普通的一個農村老太太，性格平和，見我總是微笑說話。本來平平常常的一個人，自打聽說這個事情，我後來再見到老太太，總覺得有點異樣，好像一個人有了故事，就會讓人覺得有些不平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