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歲月裏的單車散文

關於單車的記憶，我從來沒間斷過。每次去K歌，eason的“單車”就像是熱身曲一樣熟悉，從高中開始，聽了好多遍也唱了好多遍，那旋律算不上經典，但eason滿含磁性的嗓音讓我感動了許多年。我不能形容歌詞寫得多麼的美，因爲每次聽到“單車”，腦海裏總是會有一組畫面，就如你聽到“天鵝湖”一樣，清幽的湖水和優雅的天鵝不斷的涌現；“單車”不知不覺中讓你想起某個人，茫茫的人生路上，有着太多未知的因素，你們靠着單車騎行在荒野上，用愛點亮心中的明燈勇敢的一路疾馳。單車是你們之間的橋樑，碾過歲月的塵埃，建立共同的信仰。最後，難離難捨，在平平淡淡反反覆覆的日子中，從未下車。最動人的愛情不是轟轟烈烈，而是久經風雨或平淡之後，驀然回首，單車後面坐着的還是你，即使外表不再光鮮。

每個人心裏面總會保持着一輛單車，倘若你不使勁的蹬，單車肯定會栽倒在一旁。爲了維持一種動態的平衡，我們都在旅行，每個人都勤奮經營着自己的旅行社，每個人都是自己生命中的旅行家。但無論怎麼使勁，騎得有多遠，人生的旅行一定是從故鄉開始的，也會在心靈的故鄉終結。還記得印象中非常深刻的單車，我載着弟，然後是一輛破舊得剎車幾乎失靈的單車，從外婆家出發，踩了近幾十里路到縣城轉了一圈。這是我最早的一次單車之旅，相對於那時的年紀來說，載着一個人的騎那麼遠的路，是件很痛苦的事，但那時興奮和快樂永遠佔據着心靈的第一位。我喜歡擦肩而過的快感，或許擦肩也是緣分的開始，因爲你擁有了遇見不同的人和風景的機會。從故鄉的蜿蜒小路駛去，兩旁總有許多密密的竹林，清澈的天空下，單車在婆娑的竹影下穿行。忽然之間，你的眼前是一片綠油油的稻田，上面錯落着幾片黃澄澄的油菜花，田埂上五彩的野花瞬間點燃了思緒，稻香一直借風聲向你低聲吟唱。路的'轉角之處，客家的圍攏老屋前面抱着池水，後面枕着山林，恬靜得像彌勒佛像，依稀間呈現肅然起敬的格調，白牆班駁，青瓦森然。門前一定還有幾個老人和孩子，偎依在情和愛交錯的時光中，輕輕的訴說着老屋的故事。這一切安靜得如同歷史的畫面，而單車搖搖晃晃地碾過鄉間小路延伸至遠方。詩人說過故鄉的歌是一支清遠的笛，總在有月亮的晚上響起。從鄉間到城際，那兒的夜晚要麼是沒有月光要麼就是眼鏡蒙塵，笛聲很少聽見。或許只有等到幾束清脆的車鈴才能喚醒遠年的山水，久違的記憶。

也許是單車的安排，我和弟去了一個有好多單車的地方。騎行在敞亮的柏油路上，享受着極致的速度感，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嶄新無比。不知是騎得太快的緣故，還是路面太乾淨了，單車很難留下難忘的痕跡。但還是有一種單車，值得回味。這是雙人的單車，觀光專用，比較笨重因而慢。想騎行得快，需要兩個人配合的很好，否則後座發力了而鏈條是空轉；還有前後座之間保持了相當的距離，所以你要向後座交流時必須保證足夠的肺活量。像這種愚蠢的單車還是流行起來。還記得一次無聊的活動，不知什麼原因，一個女生被安排到我的後座上。經寒暄後知是西安人，長得多少帶了些盛唐遺風，雍容華貴的舉止慌亂我的手腳。爲了證明些什麼，我奮力的踩着想跑到隊伍的前面，結果是可想而知，姑娘修長的腿是多麼的弱不禁風，怎麼可能形成共同的推力？車越騎越慢，爾後，我們還偏離了大部隊，並且迷路了。那個季節應該是深秋，應該是個燃情的日子，每一段情感的故事依舊是按某一相似的劇情發展。我們的單車不斷的前進，似乎匆匆就來到了十字路口。像很多女生一樣，她還是不太喜歡騎行，動態的平衡太累，而且我們的步調很不一致，難以形成合力。我也明白，與其在我後面隨時迷路跌倒，還不如坐在四輪的副座上穩當舒服，這樣還有更多的時間收藏風景。一些人會改變一些事，一些事也會改變一些人，唯一不變只有單車。

單車是一首歌，單車也是一副風景，單車更是一份情。那些夾雜在單車陳年歲月裏的故事，早已漸行漸遠的消散成心靈深處的黑白圖畫。有些人與你邂逅，更多的人與你擦肩。願意坐在你後面的女生少之又少，我早已習慣了。弟和我在不同的城市蹉跎，各自去過不少地方，雖沿途的風景壯美異常，但與單車日子帶來的恬淡深刻相比，儘管遇過千山萬水，卻無法吃盡千辛萬苦，更不用想敘盡千言萬語。緣份無法在偷襲，時間卻在追逼。這個時代的車輪太快，我們都在竭盡全力的追趕。弟說，我們應該選擇徒步，然後是露營，在一片無人區內，和大自然親密接觸，傾聽大地的呼吸，仰望蒼穹的神祕，，重新回到樸素真摯的年代。我也覺得這沒錯。我們需要的是逃離城市單調和忙碌，方式並不重要，關鍵是內心是否留有一方山水，供我們去騎行，去徒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