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何處墮紅塵散文

那如夢如煙的往事何處？遙望歲月歸去的霧靄，四顧茫然。那迷失於往日的一切，永遠留在被歲月幽閉的深院。一路走來，我們曾逗留於生命隨遇而安的居所。時光潺緩，所有的人事凝結出生命執着的花一瓣。在每一條生命支流的忘川，花一瓣不堪時光風雨的擊打，零落水面。來時情，去時戀，在每一個風雨之夕，與塵同落，與夢同蹤！望穿秋水地眺望於故地的西樓，時光的喧響猶在耳邊，往事繽紛於眼前。一切婉在，眨眼間，又一切茫茫皆不見！還是那扇西窗，還是曾經纏一綿的帷幔，容顏依稀，現在卻只有蛛網羅織，秋蟲呢喃！

往事在哪裏呢？時移世易，蒼老了容顏。每一處舊地，每一箇舊物，都會有回憶繚繞如煙。迷霧茫茫，冥想總是回到從前，在每一個渡口，找不到駛往記憶彼岸的那一艘小船！只好滯留在記憶消失的地方，苦苦的守候，望眼欲穿。是往事一直伴隨着我們的生命，填滿我們生命的空間。可現在往事已不再，我們的生命也就重回孤單。我們只剩下蒼老的心，還有斑白的雙鬢，在歲月瑟瑟的風中，常常陷於刻骨的懷念。

往事總會被不經意地記起，無數次摩挲、把一玩，變成泛着歲月光澤的`珍珠。被記憶的絲線串起，裝點着我們對紅塵的依戀。往事又像一片片泛黃的枯葉，堆滿歲月幽靜的林間。當生命的懷想變幻成蕭瑟的西風，它們凌一亂的紛飛，令人心悸地舞動。牽繫着孤獨寂寞的情懷。我們沉湎於往事的時候，才發覺不可挽回地失去了什麼。才發覺回首處，生命已逝去了大半。才發覺生命已由最初的淺譚靜水，變作激流深潭！我們再也不能回到寧靜單純，生命擁有了豐富、渦旋。雖然我們形單影隻，鬢髮已斑，但是我們站在那裏，有回憶做伴，生命便有了傲對歲月的尊嚴！

和生命相約，往事總不會消逝太遠。難以忘懷的一幕幕也會在夢中頻頻出現。縱使塵滿面，縱使夢如煙，也會鐫刻在生命的底板上，打印出永不退色的照片。而我們也會把照片緊一貼於鬆一弛的雙頰，久久的沉浸於發黃的歲月裏面，不去埋怨，不去詛咒。只靜靜地懷想，只默默地吻皺往事的臉！而我們最好在雨雪霏霏的黃昏，在狂風嗚咽的暗夜；在星光滿天的春晚，在海水平靜的沙灘，去追尋往事的腳步，去找尋歲月的蹤影。不悲傷，也不欣喜；不追問，也不評判。我們只重溫往事原本的樣子。我們只靜靜地和往事在一起，回到過去，回到幾十年前的午後或夜晚。依偎着，凝望着，讓重逢變成一場回憶之旅。

往事像雲煙，但它絕不會消失在遙遠的天邊。它隨歲月遠行，和歲月患難與共。它在忘川的兩岸，白露爲霜，瀰漫記憶的芳草。它在那個叫做過去的遼闊原野，生根、發芽。開出幽獨的小花，結出叫做記憶的果實。供我們品嚐，回味。於是我們的生命不再單調！於是逝去的一切不再千山萬水般遙遠。

如果往事沒有走遠，那爲什麼衣帶漸寬也難觸她的真實容顏？如果往事永墜塵寰，那麼爲什麼我們還能在夢中回到從前？我們在往事裏一路磕絆着走來。生命於是遍嚐了苦辣酸甜。她磨礪了我們的生命，她又把我們的記憶填滿！那麼親愛的，告訴我：我該如何去找尋往事？在紅塵中沉浮，我們需要往事的慰藉，我們渴盼那曾經發生的故事，滋潤我們疲憊的心。

問遍茫茫天地間，親愛的，誰能告訴我，往事何處墮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