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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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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散文1

收到讀者的來信,她說,她的媽媽去世了,腸癌,53歲。

《滾》散文

這已夠讓她難過的了。但她一直覺得,對於逝者。最好的緬懷,絕不是永無止境地保持悲傷,所以幾天後,她準備打起精神好好生活,好心人的關懷卻四兩撥千斤地給她設了絆:你媽媽去世,你不再悲痛了吧?

面對這類問題,她說自己沒有任何招架的能力。

看看吧,多少人有做救世主的情懷,卻根本遮掩不住自己施虐甚至施暴的馬腳。

暴徒們見縫插針,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新聞發佈會上,小S證實自己懷上了第三胎。記者們開始追問:那你覺得這次懷的是男孩女孩?小S說:我覺得是女孩。圍觀者們瞬間換臉,塗上悲憫的表情:懷的又是女孩?那你怎麼辦呢?

濫施的關懷,是最有殺傷力的軟暴力。被關懷者甚至不能有絲毫的反抗。否則將被立時釘死在道德的十字架上。

於是,當別人可憐我們時,我們只好表現得可憐一點,當別人覺得我們難過時,我們只好表現得難過一點。否則別人會反問:你都35了,怎麼能不結婚呢?你的親人去世了,你怎麼能不再多悲傷幾天?你都連着生了兩個女兒了,你怎麼能再生個女兒?

結果最後的情境就被演繹成這樣:暴徒站在自以爲是的制高點,給被關懷者畫了一個圈,然後對着這個圈裏指指點點:你看你這隻被困住的猴子,多可憐!

所以,面對這類關懷,一切的解釋都過於多餘,只有一個字能夠以暴制暴:滾!

注意,語氣程度要與被關懷程度成正比。

有一個現實版的案例,羅永浩在《我的奮鬥》裏寫過的:

牛博網第四次關停的時候,在羅永浩這個創業者看來。是完全無所謂的。結果牛博的讀者們倒是hold不住了,他們在豆瓣上、QQ上建一個又一個羣組,標題都聳人聽聞,什麼“哭泣的牛博”“悲傷的牛博”“泣血的牛博”,還給羅永浩發去大量的慰問信,全都是什麼“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無比悲傷”“傷心”“難過”“泣血”……羅永浩的回信都是一個字:滾!

我覺得,恰到好處!

《滾》散文2

可愛的人啊,你叫什麼名字? 你一定有一個很美很美的名字,美得讓人不忍心呼出你的名字 ,你溫文爾雅,吐氣若蘭,神情自若,從容不迫。清新可愛,帶着醉人的微笑。

你一定來自美麗的山巔,那兒雲霧繚繞,溪水涓涓。空氣溼潤,景色優美,纔有你着超凡脫俗的氣質。

你一定是眷戀這滾滾紅塵,在佛前求了五百年,你急急忙忙來到這滾滾紅塵,在你最美的時刻,尋找着刻骨銘心的愛戀。

我願用三生情緣把你思念,與你一起靜聽溪流涓涓,看春花爛漫,蝴蝶翩翩。吟不完三生思念,流不盡的情意纏綿。

人對花,花對人,傾盡滿腹的別離。我望月,月望你,一生寂寞換深情。生生世世的諾言都不要去許諾,借你熱烈的情感,染香情意的纏綿。

一季繁華落,一曲離人淚。瞳孔裏閃爍着淚花,思緒裏鋪展着思念。相遇是一場繁華,結局只能是一聲嘆息。此情依依,飄蕩天宇。今生,註定你我,只能形似於無根的飄萍,輾轉騰挪的雪花,清風舞着流雲的情深,緣淺。

是你給了那麼多的美,然而你再讓那美好的瞬間變成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又是怎樣把過往的港口逐一的封鎖,讓音訊斷絕,讓希望暗暗的沉默,只留下一首無言的歌,隨着潮起,隨着潮落。

《滾》散文3

時而一器一茶,生活就這麼簡單,好茶名天下,交友友四方,以茶會友,以器交友。

每個人對人生的看法和界定都是不同的,有的人覺得人生如同一段旅程,有的人覺得人生如同一場電影。

在我看來,人生就是一杯茶。一杯好茶,香氣如同回憶經久不散。

人生如茶,如同從芽葉到最後一泡的旅程。好似紅茶,要經歷揉捻、發酵……茶葉因爲幾番沉浮才釋放了自身的清香,而生命也只有在遭遇一次次挫折與坎坷之後,才能激發出潛能,釋放出芬芳。

最後,所有的故事慢慢沉澱成歲月的歌,濃縮在一壺茶裏面,折射出紅潤飽滿的光澤,散發着濃郁的香甜。

人生如茶,人世是那滾燙的水,所有的人都在水裏面受着煎熬。人活在世上大抵就是三種境況。

第一種境況:有的人如雞蛋,原本外殼堅硬,裏面卻是流動的液體,但經過水煮之後,內心漸漸變得生硬,不再靈動,這類人往往會成爲憤世嫉俗的人,不懂得應變。

第二種境況:有的人如胡蘿蔔,放在人世的沸水裏慢慢地煮,逐漸變軟化泥,融合成湯,這類人慢慢變得世俗圓滑,隨波逐流,沒有自己的個性了。

第三類境況:有的人如茶葉,在開水的煎熬下,茶葉逐漸舒展並散發出清香。經過開水煎熬後的茶葉依然是茶葉,而清淡的水卻變成了一杯濃郁香醇的茶。人生若如茶,那麼人世間的煎熬對人生是一種成全。

人的旅程從母親開始,如同茶芽在茶樹的生長。採摘、揉捻、發酵……人生就似一杯茶,苦中有澀,澀裏有甜,甜而漸淡……直至迴歸到最初的顏色與味道。

一個人自從呱呱墜地,苦澀便相伴而生,誰都無法擺脫浮世中的苦楚與紛爭。於是,我們期待一路有人同行,用一顆心溫暖彼此的行程,並寬容、包容旁人的不足和人生的缺憾。

於是,生命中總會有無數的人經過,有的人留下,有的人離開。無論你是哪一種人生,無論你有怎樣的生活經歷,你的人生就是一杯茶,濃淡苦甜都由你一個人在時間的長河之中慢慢品味,要如何品,一切都由你自己決定。

《滾》散文4

搖滾,我並不想要給“搖滾”兩個字下定義,因爲必定狹隘。搖滾誕生的年代距離我們也實在太遠,我們沒有能夠親身經歷搖滾在世界上50年來的逐步演變,我們的年代沒有“甲克蟲”,沒有“滾石”。

我以爲,任何一種所謂標準的搖滾定義,都極有可能會把搖滾之外的東西當作搖滾,而將真正的搖滾排斥在外。但不可否認,搖滾樂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不僅僅只是音樂,真正的搖滾是自由,反叛和無局域性,真正的搖滾是異樣的存在的直覺和本能,真正的搖滾始終是代表着一種批判、獨立和參與的精神。在我看來,搖滾樂絕不該是坐在沙發上聽的音樂,正是在那一次次的摸爬滾打中,在那無數回激情焚燬堂皇和僞善中,搖滾樂才真正殲滅了四周麻木不仁卻貽然自得的面具臉孔,打動並帶動起了一批批的鮮活的年輕人。 中國搖滾25年。

即使我現在25歲我也無法瞭解25年的過程該有多長,但我相信,25年可以成就一個世俗意義上的'成功者更足以摧毀一個理想主義者。從1980年中國首支搖滾樂隊“萬李馬王”亮相舞臺,中國的搖滾已經走過大起大落的20多年。20年過去了,中國搖滾在不斷的集結和成軍、解散與重組、誕生和消亡之中卻呈現出中國足球一樣的蒼白,相信這是最

先一代中國搖滾人不願看到的結果。然而事實卻是,20多年來,中國的搖滾音樂就這樣在悄無聲息與歇斯底里之間掙扎沉浮,自生自滅。20年間,在成千上萬中國搖滾樂迷的心中,中國搖滾是“說不出的痛”。有人對它已經絕望,有人甚至打出”珍愛生命,遠離搖滾”的口號。崔健說,“我始終在堅持自己的原則,雖然風格會有變化,但總是儘可能把平行於時代的感情表現出來。”可是,現在還有多少人知道崔健在唱什麼個文化符號和精神標誌,象徵意義大於搖滾音,甚至崔健車禍受傷的消息都比他的新歌更受人關注。人們說,崔健是一樂本身,即使他本人對此是厭倦甚至痛恨的。我不想說這是現實的悲哀,或者說是時代的悲哀。

一位搖滾歌星在搖滾樂還年輕時說了一句話:“超越貝多芬,把這個消息告訴柴柯夫斯基。”此言出自於黑人歌星Chuck Berry之口,他凝縮了1956年搖滾樂迷們對搖滾的態度。如今搖滾樂已度過他的不惑之年,然而搖滾樂後來的歷史並未按照當年樂迷們的最基本的觀點寫下去。這句話今天早已被改成:“超越Chuck Berry,把這個消息告訴Gloria Estefan。”我不知道這是否是悲哀。

在中國,搖滾是完全的舶來品,中國搖滾有很多名字,比如崔健、竇唯、張楚、唐朝、黑豹、輪迴、鮑家街42號、何勇、許巍、高旗等等等等。這些中國北方的數不清的長頭髮的金屬樂手們曾不只一次試圖向我們證明,來自豐厚大地

母親的文化養分足夠讓人產生新的視野和想象,當20年前崔健站在北京工人體育館穿着王迪他爸的那件對襟大馬褂,揹着破吉唱着《一無所有》的時候;當12年前的聖誕節前夕,一羣鐵血男兒在紅館用他們的激情魔音讓香港觀衆忘卻了矜持,成就了新音樂輝煌樂章中的華彩沸點的時候,他們的確讓我們驚奇地見到了久違的音樂本質,更讓我們發現搖滾是生命肉體和靈魂制高點相通的路徑,甚至曾一度我們撇開了慣有的矜持,爲之舞動、嘶吼、跳躍、瘋狂。我們開始相信,搖滾本身應該只是一種宣泄和解脫的過程,而不僅僅只是一種音樂形式抑或是關於某個事件的大衆活動,也許也正是這個時候,中國搖滾開始以文化而非音樂的名義被大衆認可。

中國搖滾新勢力和中國搖滾新希望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轟然而出,我想,生活在那個時代的人真是無比幸福。而這個世界似乎永遠是這樣,有春天就會有冬天,有白天就會有夜晚,現在,大家醒過來,張炬死了,何勇瘋了,黑豹解散了,張楚不見了又突然出現了,當年的《音樂殖民地》早已停辦,竇唯依次以王菲的丈夫、前夫的身份出現在娛樂版的頭條裏,崔健的一場演唱會要動用幾百萬的音響設備,要把一張門票賣到580塊人民幣……而同時,他們又在抱怨現在的人們不再聽搖滾樂,抱怨現在的時世人心不再適合中國搖滾樂的發展,抱怨演出商不願意賠錢辦演唱會。這一批搖滾

樂手們,他們每一個人提起搖滾精神也都早已無言以對,他們中很多人妥協了,不想妥協的爲了生活也都妥協了,此時,搖滾終於在一片熱鬧的喧譁聲中將作爲生命一個階段支柱的作用正式取消了。

他們的行爲讓旁觀者看到的是中國搖滾的悲哀,難道非得忘記了那些窘迫和掙扎的經歷,也非得忘了那些充滿光榮與夢想的歷史才能夠將搖滾進行下去?難道柴米鹽油的充足纔是一個搖滾樂手的終極目標?難道真的是中國搖滾的劣根性?如今,有人說中國搖滾已經死了,或許他錯了。

我一直堅信,搖滾本身是最崇高的,是最完美的,只是在蒼白的現實面前他們不得不低下他們那高傲的頭顱,此刻他們變得有些渺小無助,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讓人心疼卻又那樣無能爲力。但就現實而言,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嘲諷。雖然搖滾樂無論從性質、聽衆定位,還是從審美價值,社會功能上,都始終被認爲是最貼近現實最理解世事的藝術表現形式。

但“現實”的主體又在哪裏?從當年的穿着邋遢、言語出位、行爲極端的”憤青”到眼前這羣衣着光鮮、彬彬有禮的“中產”紳士,無論從社會環境的變遷還是個人年齡的增長,都使人看不清他們新的創作主題的定位在哪裏,更看不到他們所謂的主體在哪裏。他們代表誰?要唱出誰的心聲?能夠帶給我們什麼?似乎中國的搖滾樂就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一方面,他幾乎染指了世界上所有搖滾樂的風格流派(重金屬、Punk、電子樂、布魯斯、民謠、說唱),如影隨形般緊跟國際潮流,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能夠找到一條適合自己音樂發展的****,難怪指南針樂隊會這樣唱着:“看看你們多麼可笑,一條道路走到老,煩惱多少衝動多少,一天天變得越來越膽小。”也難怪彭磊會失落地說:“我覺得,在中國做搖滾樂是個錯誤。”

今天有人問我喜歡什麼音樂,我想了一下,我告訴他我不喜歡搖滾,我又撒謊了。我可能已經習慣撒這樣的謊了。事實上,我知道用如此悲觀的態度來思考中國搖滾對於我而言是矛盾的,我並不是也絕對不會去懷疑搖滾的音樂形式和實際意義,只是太多的時候,我不願意再去承認什麼,就如同現在再沒有人會說自己是多麼多麼愛或者多麼恨搖滾一樣,在這個個體思考在全民娛樂前弱不禁風的年代,個性,也只不過是短暫過程的轉瞬即逝,當我們審視的目光面臨林林總總紛繁複雜的個人主觀價值和客觀判斷視野時,要真正理解和認識中國的搖滾樂和搖滾人,這對我們來說的確絕非易事,我們沒有辦法看到唐朝像當初一樣給我們激情的狂飆,我們也沒有辦法看到何勇起初給我們朋克的力量,也再沒有辦法聽到超載當初給我們金屬的光澤,更聽不到許巍給我們那些最初的感想。

《滾》散文5

如果整個世界都不可避免地消失殆盡

至少我會在天堂愛你

你會聽到如水的月華下有來自天籟的悠揚樂聲

更有滿天的繁星爲你璀璨爲你閃亮

如果你最終還是選擇離開

我會在歲月悄悄滑過我雙肩的風情淚光中愛你

我會讓最深遠的思念穿越飛鳥的叢林穿越靈魂牽掛的萬水千山

如果我走了我會在遠方愛你

我會讓心開成一朵玉潔冰清的百合

我會將我紅豔豔的心事輕輕地掛在你彎彎的月牙上

然後小心翼翼地在月牙的兩頭寫滿我紅袖的詩歌

也寫滿我指尖最潔白最善良的祝福

如果你的心死了我會在生命中愛你

縱然無緣再相見

也縱然相逢已無路

只因爲愛

心早已義無反顧

心早已飛蛾撲火

踏遍滾滾紅塵路

《滾》散文6

藥者,用途多樣,治病防病,致病傳病,防蟲殺蟲,防草除草等等不一而足。在此,我只說用於治病救人的藥。藥者,毒也。但凡要者,無不有負作用的,此視藥的種類、吃的藥量及吃藥的人的不同而各不相同,這個咱也不去討論了,我只想說一下吃藥的後遺症。當一個人,因爲某種原因而不得不常年累月地吃藥時,到達一定的成度後,那麼他必定會得這兩種極端的後遺症之一。一:吃藥吃上隱了,對藥產生了依賴,不吃了就會全身不舒服,哆嗦、煩躁。就像吸毒一樣,不僅極難戒掉,而且對身體的危害也極大,更有甚者,直接把命吃沒了也不在少數。二:吃藥吃怕了,對藥產生了恐懼。但凡是看到藥或是問到藥的氣味兒,甚至只是想到藥這種東西,噁心、嘔吐事小,頭痛胸悶、四肢發麻不聽使喚等等,更甚者亦有之。而我,雖還沒這麼嚴重,但離後者亦相差不遠已。一想到藥,就會覺得噁心、想吐。每次到了吃藥的時間,我都會故意的想把它忘掉,一拖再拖。本來該中午飯前吃的,我硬是拖到了晚上要睡了才吃。(不想吃藥是其一,拖到晚上要睡了才吃主要是那藥吃了會反胃,而且伴隨着頭暈、乏力。如果中午吃飯了那一整天都別想過好)。但由於是故意的,所以也就記得特別清楚,更本就忘不了。每到該吃藥時,自然的就會想起來“噢,該吃藥了!”不過記起來歸記起來,我都是到了睡前才吃,吃了就睡了。以前,曾硬是把一個多月的藥扔到垃圾堆裏過。那一刻,覺得忒輕輕。就像一個人,挑着一擔很重的東西走了很遠的路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後把它從肩上卸下來了一樣,“啊!終於解脫了。”現在,每一次去拿藥,我都會對着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了,再堅持吃完最後一個月就好了。”可是,那一次。我抱着去拿最後一個月的藥,就再熬完這最後一個月就解脫了的相對輕輕的心情去到那裏時。一盆冷水,從頭到腳地把我潑了個冰涼。那個女醫生,她給了我三個月的藥,說:“你回去吃完了這些藥再回來檢查。”這決不是樂極生悲。我都想對那醫生說你是不是搞錯了。可是,我什麼也沒說,我知道,她是不會搞錯的。懷着失望與對藥物的恐懼的複雜心情,我踏上了回來的公交車。其間,我曾幾度的想把它落在車上。可最後,我還是把它帶回來了。畢竟,不恐懼也得吃啊。老爸都常叮囑說了“我五十多歲了,死了也沒什麼,可你才二十多,人生纔剛剛開始啊!”說真的,對於曾幾度瀕臨死亡的我來說還真的不怎麼樣在乎。但是,人活着也不能只爲了自己啊,不是嗎?上個星期,又一次的終於把那藥快吃完了。

懷着與上次一樣的心情去的,希望那女醫生別在說着同樣的話。可是,那女醫生還是說了同樣的話。她每次都說着同樣的話,叫我好不傷心。她每次都說:“去一抽一血、照片回來拿藥。”不帶一點表情。心情極度的沮喪,這也許就是俚語說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的吧!我想直接朝門口走去,但在路過收費處時還是不自覺地拐了進去。交錢、一抽一血、照X光片,就好像是吃飯前你會先準備碗筷一樣,拿藥前我也會先做這些。對於這裏的一切我太熟悉了。一抽一完了血,照完了片,在走回她那間辦公室的路上,我在想:爲什麼一樓與二樓間和二樓與三樓間的樓梯拐角處的廁所始終都是關着的,一直都沒有開過呢?我不知道,但就是知道了又怎樣?我又不需要在這裏上廁所,從來都是。回到她的辦公室,她說:“好了?”我說:“好了。”我知道她是在問我一抽一血照片的事。接着,她遞過來一盒藥,說:“再回去吃一個月的藥,吃完了你再過來。”我想哭了,可是我沒有哭。哪有一個大男人在別人面前哭的?合乎情理嗎?不合!我問她:“那明天我還要不要來看結果?”其實,我是想跟她說我已經好了,不需要再吃藥了,可是她不懂。是的,她一點都不懂,她怎麼會懂得一個人對藥物的恐懼會超過對病魔的恐懼呢?這一點我很清楚,就像我清楚的知道我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一個女人在分娩時有多痛一樣。她說:“不用了。”我沒辦法,只好以一種更直接點的方式說:“我好了,不需要再吃藥了吧,這次都比上一次多吃了四五個月的藥了呢。”她沒有領情,說:“你先回去吃完了這個月的藥再來吧。”我說:“最後一個月了?”她重複着剛纔的話,說:“吃完了這些再回來看結果吧。”我知道,她開始不耐煩了。其實,換了誰都一樣。醫生她又不是你的私人保姆,她只管照章辦事。她沒有讓你吃冤枉藥,吃錯藥,你就燒高香了。哪還來那麼多廢話?希望下次再去時,她會笑着說:“你已經好了,不需要再吃藥了。”哦,不!即使她罵着告訴我也行,就是不退押金也都行。我都會真誠的對她說一句“謝謝你!”的。不是因爲病好了,而是不需要再吃藥了!

《滾》散文7

許多年來,父親有一條最讓我瞧不起:他不會騎車。他本來是最有條件學車的,可他終於沒能學會。

上世紀七十年代初,自行車在我的家鄉還十分稀罕,能夠擁有的,一般是公職人員或集體單位。因爲公社經常開會,有時還要四處參觀,所以每個大隊都購置一輛公車供幹部騎用。父親是大隊黨支部書記,也召開支委會做出決定,花155元買了一輛青島產的“大金鹿”。我想,這個時候,父親肯定是打算學車的。

然而,首先學車的不是他,是普通的社員羣衆。那天把車子買回村,男女老少紛紛前去觀賞,光是那隻鈴鐺上就不知有多少隻手疊放在上面,都想把它捏響。光是捏鈴還不過癮,有人就想騎上去,要駕馭這種用鋼鐵與橡膠製成的新式交通工具。我父親起初不答應,後來被纏磨煩了,說,學吧學吧,反正這車是集體的,人人有份兒。於是,“大金鹿”就被人推到了村東麥場裏。

那個學車場面,我現在還記憶猶新。那簡直是鹿落狼羣——大羣精壯漢子你爭我搶,差點兒就把車子大卸八塊。後來有人發現,這樣誰也學不成,就用“抽草棒”的方式解決問題:弄來一些草莖,誰抽到最長的一根就學上幾圈。這樣一來,纔有了秩序與效率。那天正好是滿月之夜,從月亮出山到太陽出山,宋家溝二村有三十多位男社員學會了騎自行車。當然,大金鹿也脫皮掉毛,慘不忍睹。那兩條車拐腿不知摔彎了多少次,沒法轉圈兒,社員們就拿钁頭把它一次次撬直,接着再騎。

那年我十五歲,也想學車。但我年小力薄,無法與那些青壯年競爭;另外我也怕摔,因爲我親眼看見學車者有多人受傷,就一直站在麥場邊上旁觀。過了幾天,我去三姨家玩,見她家的車子閒着,就壯着膽子學了起來。摔過幾個跟頭,學會之後,我從三姨家出發,去了一趟12裏之外的臨沂。回到家裏,我講了我的成就,問父親學車了沒有,父親說:不急。

這時,全村想學車的人多已學會,大家都想利用自行車帶來的高速度,去宋家溝之外的地方逛一逛,於是就找各種藉口向我父親申請用車。我父親宣佈,除了公事,除了給重病號拿藥,誰也不準動用公車。

公事,主要是外出開會,開會最多的人當然是支部書記,可我父親照舊安步當車。我多次問他,你怎麼還不學車呀?父親說:不急,不急。別人問他,他也是說:不急,不急。有一天他到公社開會,天黑了好久才拖着沉重的腳步回來,說:唉,不學車不行了。原來,這天公社組織秋種大檢查,與會人員要騎着自行車看好多現場。全公社52個大隊,只有他和圈子村的書記老王不會騎車。我們公社地處丘陵,道路除了上坡就是下坡,一輛自行車很難負載兩個人,他倆只好跟在後面步行。老王和老趙,都是老實人,人家看幾個地方他們也看幾個地方,不會偷懶,結果累了個半死。

父親學車也是選在晚上。奇怪的是,他沒讓我去幫忙。更奇怪的是,他很快從麥場上回來,坐在桌子邊一個勁地抽菸。我問他,會了沒有。他說:太難學了,算了吧,反正我還有老王做伴。第二天,我在別人那裏得知了父親學車的經過:他推着自行車在麥場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敢騎上去。在別人的再三鼓動下,終於準備邁腿,卻連人帶車猛地摔倒。這樣的情況出現幾次之後,他就中止學車行動,揉着摔痛的地方回家了。這時我才明白,父親之所以磨磨蹭蹭遲遲不學,全因爲他的怯懦。我勸父親:人家會,咱就不能會?摔幾下怕什麼?我母親和我弟弟妹妹也勸,父親卻連連搖頭,堅決不幹。

那年,父親只有三十五歲。此後,他再沒學習騎車,無論開會還是趕集,都是依靠雙腳,我們家鄉把這叫“步攆兒”。大隊的那輛公車,多由別的幹部騎用。1973年,我到8裏外的一個村子當代課教師,父親拿出全部積蓄,也爲我買了一輛“大金鹿”。這時我勸他再學,他還是搖頭。

有一天,我從教書的村子去公社開會,中途遇見了父親。他揹着煎餅包,正晃動着微胖的身體在前面踽踽獨行。我知道,他也要去參加公社的大會,就追上去,要馱着他一塊兒走。父親上了後座,因爲身體較重,坐姿僵硬,讓我的騎行非常艱難。我沒好氣地說:你看你,要是自己會騎車多好!他說:我就知道你不想帶我,你走吧,我不坐了。說罷跳下車來,一個人繼續“步攆兒”。我不再管他,自己騎上車子躥到頭裏,一邊走一邊暗暗發誓:我這輩子,一定要活到老學到老,決不做他那樣的怯懦之人!

三十年下去,我一直牢記誓言,學這學那,從不懈怠。父親呢,直到從大隊書記的位子上退下來,還是不會騎車。他不用出去開會了,偶爾趕集,依舊步行。我曾多次當面嘲笑他,他也不生氣,只說:就是學不會了,還能怎麼辦?我說:怎麼就學不會呢,你看我,不是學會了好多東西?過幾年,我還準備學開車呢!

把這句大話撂下,我卻一直沒有實施。一方面,單位有公車,一般用不着自己開;另一方面,在我內心深處,其實是畏懼汽車的。想一想,那麼一個大鐵傢伙跑得賊快,肯定不如自行車聽話,萬一出了事,可不是好玩的,就一年一年地拖,遲遲按兵不動。等到許多同事、朋友都學會開車,我也快到離崗年齡了,心想,再不學就晚了。加上老伴學車的積極性很高,在家裏經常鼓動,於是在20xx年的4月份,我倆一起去駕校報了名。

第一次學車是在下午。我打算像往常那樣睡一會兒午覺,上牀不久,突然有一個聲音響在耳邊:“你的死期到了。”我遽然驚醒,心慌意亂。我想:這是誰在對我說話呢?想來想去,不會有別人,只能是自己。那是我的心聲,是我在下意識裏害怕學車。我給自己打氣:沒事,人家能學,咱也能學。起牀後,就和老伴去了。

到了駕校,教練板着臉吆三喝五,更讓我忐忑不安。很快,我們被領到一條馬路上操練,那裏車來人往,險象環生。幸好那個下午我學會了啓動車輛和拐彎兒,並沒出事,可以活着回家。

隨後,又學了兩個半天。由於學員太多,我在暮春的驕陽下暴曬三四個小時,纔能有一次上車練習的機會。把這情況說給一位朋友聽,他自告奮勇道,我抽空陪你和嫂子單獨練去。

第二天下午,朋友用自己的車把我倆拉到市郊一段公路上,讓我倆輪流駕駛,他在副駕駛的位子隨時指導。我雖然還有些緊張,但技術上長進很快,來來回回開了幾十公里。老伴和我差不多,也把車開得越來越順溜。

太陽西下,我把車子開到一個岔路口,朋友讓我到另一條路上試試,我就執行了他的指令。那是一條通往山區的鄉間公路,比剛纔的路要窄一些。我有些擔心,但還是躲過行人和車輛,前行了幾公里。老伴這時提出,她要開一段,我就把車停下,與她交換了位子。

車子在老伴的駕駛下駛往山區。很快,前面出現一個大彎,接着就是上坡。前面一輛大貨車正在噴着黑煙爬坡,把大半個路面擋住,我們的車子則以很快的速度衝向貨車屁股。老伴慌了,說:怎麼辦?怎麼辦?朋友急忙去打方向盤,接着“怦”地一聲,我們的車撞到路邊的樹上熄了火。

車死了,人還活着。他倆從前面下來,都安然無恙。我坐在車上沒動,因爲我覺出了右臂的異樣:想把它擡起,卻有大半截不聽指揮。老伴問我怎麼樣,我說:我的胳膊斷了。我猜測,我之所以斷臂,是因爲剛纔坐在後座中間驚恐地看前面,在車與樹相撞的一剎那,右臂猛地甩到了前座的邊沿上。

朋友急忙打電話調來另一輛車,把我送回市裏。路上,那大半條胳膊老往下掉,我只好用左手託着右肘。到了醫院,拍片看看,右肱骨果然斷成了兩截。

辦好住院手續,我的右臂已經腫得可與大腿媲美。掛了一夜吊瓶,第二天上午我被推進手術室。局部麻醉之後,刀聲鑽聲,聲聲入耳。從手術室出來,我身上多了一條鋼板和若干顆釘子。

在醫院躺了兩天,回想學車的前前後後,四句順口溜唸了出來:

臂傷賺得閒時光,

且把病房當禪房。

誰說九折乃成醫?

一折便悟保身方。

各位看官,你看出我的悔意了吧?我懊悔自己孟浪,都一大把年紀了,還不懂如何保護自己,偏要學那充滿危險的鳥車。這一下可好,不只撞斷了自己的胳膊,還讓那位朋友破財勞累,讓衆多親友擔驚受怕。

我進而想:這樁車禍,其實是提了個醒兒,讓我和老伴趁早剎車。你想,如果順順利利拿了證,以後還不知會出什麼事呢。我們兩個老的東西死不足惜,要是拉着閨女寄養在這裏的兩個孩子出了事,那還了得!我和老伴說到這種可能性,兩張老臉都變得蠟黃。我們達成共識,接着就給駕校打電話,聲明停止學車。

聽說我出了事,父親和弟弟妹妹急忙從二百里路外的老家趕來看望。父親拄着柺棍,拖拉着患老年關節炎的雙腿走進病房,問了我的傷情,說:傷好了還學車不?我說:不學了。父親聽後,放心地點了點頭。

兩週後出院,一年後再去剖開臂肉取走鋼板,我至今再沒動過學車的念頭。應付公務,用單位的車子;平時辦私事,或者打的,或者坐公交車。如果路不太遠,就動用父母贈給我的“11號”——雙腿。

如今,城裏的小汽車越來越多,“步攆兒”的人越來越少。我居住的日照新市區地廣人稀,經常有這種情況出現:馬路上車輪滾滾,人行道上只有我踽踽獨行。我有時想,一些同齡人儘管不會開車,但他們的孩子會,可以拉着他們跑來跑去。我女兒在國外,有車我也坐不上,我可能就這麼一直走下去,直到老得走不動路,呆坐在家中等死。這個時候,心胸間就會有絲絲縷縷的落寞情緒冒出來,讓我不爽。

當然,我也有一些排遣的辦法。譬如說,多想想不開車的好處,節能減排過低碳生活啦;走路有利於健康啦,等等;譬如說,拿聖賢言論勸慰自己,不滯於物、不以物役啦,用平常心對待一切啦,等等。有一次我讀《世界文學》雜誌,得知一位法國當代作家平生從沒擁有汽車,還公開聲明說,他不需要用一輛小汽車來證明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我心中立即產生強烈共鳴,笑道:哈哈,我也不需要用小汽車證明我的存在!

不過,我排遣掉落寞情緒,平平靜靜地走在街上時,眼前還是經常出現我父親的影子。他,正晃動着微胖的身體,在山路上獨自“步攆兒”。

我想,他在前,我在後,爺兒倆並沒有多少區別。

這就是宿命。難逃的宿命。

《滾》散文8

那時還很小,約莫五六歲,還沒有上學。當時之事,現在回憶起很朦朧。尤有‘’滾蛋‘’一事現在還歷歷在目。

五六歲,還未上學,更沒得幼兒園;人太小,幹農活也不管用,所以一天到晚只有瘋耍。那時所幸的是一個灣子年齡相仿的人很多,一天到晚在村子裏上下翻飛,嘻嘻哈哈玩得不亦樂乎,只要沒有父母招喊或肚子大叫是決不回屋。

所以幼時的我們,夏天由於經常光着上身而曬得黢黑,由於一天到晚在野外玩耍,即使冬天衣服也無半日淨。

假如有一天,你拋下同伴,獨自坐在牆角,幹活路過的母親總會問你怎麼了,立馬丟下手中的農具,然後伸出那溫暖的雙手,在你額頭後頸撫摸,再用手打整鼻孔下吊着的鼻涕,噓寒問暖。

望着無精打采的我,母親頓時愁眉不展。抱上我,立馬回家,拿上一個雞蛋,直奔吳嘎嘎的家。那時,吳嘎嘎太約五十來歲,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典型農村婦女。只見她拿着雞蛋,口中唸唸有詞,在我頭頂上,胸口上,後背滾動,最後在我腳底上滾動時,我總會手舞足蹈,嘻嘻笑出聲來。

現在回憶,帶回的雞蛋總會在上面拴着一圈紅線。做飯時,母親就會將雞蛋小心翼翼的放入竈堂。當然我會一直靜守在竈前的板凳上。一眨眼功夫,只聽見竈堂裏‘嘣’的一聲,雞蛋開花。母親慢慢夾出雞蛋,用萊葉包好拿給我,叫我慢慢吃,說吃了我就能和以前一樣活蹦亂跳。

拿着開花的雞蛋,香氣馬上侵入鼻孔,口水自然不停的在口中打轉。一口下去先解決爆出蛋殼外的蛋白,燙是最先的味道。再慢慢剝去蛋殼,用手指一點點的掰食,那個香啊,那個美啊,至今也難以忘懷。

一個雞蛋下肚,再到牀上睡半個時晨。醒來下地,又是歡聲笑語,飛檐走壁。

母親笑了,說兒小裝不來病。

至今回憶,好像我真沒裝病。

《滾》散文9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因爲地域差別和自然條件的差異,各地的勞動人民在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過程中,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風俗習慣,其中有一些節日裏特定的民俗便得以流傳,成爲了家家遵守約定俗成的規矩;因爲許多風俗都具有吉祥的寓意,百姓做起來也饒有興致而樂此不疲,所以這些能給生活帶來美好希冀的風俗習慣也就流傳開來。

今天,我要說的就是東北的民俗之一“滾冰”,說起“滾冰”,還要從正月十五元宵節講起。元宵節是正月裏最熱鬧的日子,這一天吃元宵是少不了的,現如今元宵節裏的各種活動似乎淡了許多,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小時候元宵節裏的記憶。那時候,母親會早早起來,忙完家務就着手準備晚上的飯菜,最令我難忘的就是母親炸的果子和元宵,元宵是先蒸熟晾涼然後又放在油鍋裏炸,外焦裏嫩滑滑糯糯,吃在嘴裏甜在心裏,聽老人們講,正月十五吃了元宵預示着一整年都圓圓滿滿甜甜蜜蜜,在那個相對比較貧困的年代能吃上這麼好吃的炸元宵,足以滿足孩子們旺盛的食慾。吃完了豐盛的晚餐,小夥伴便跑東家竄西家呼朋喚友,三五成羣提着漂亮的小燈籠到大街上“走百病”,意在“走百步,祛百病”。那晚大街上人流如織,街道兩旁各式各樣的燈籠明亮耀眼,煞是好看,猜燈謎對對子熱熱鬧鬧喜氣洋洋真的很壯觀,主要街道上一夥夥秧歌隊舞得更歡,舞出了節日的喜慶和歡樂的氛圍,成爲節日裏亮麗的風景線。從大街上回來並不意味着元宵節的結束,“滾冰”纔是元宵節裏最後的壓軸戲,也是孩子們最願意參與的一項活動。因爲我家住縣城,縣城周邊沒有江河流過,當時的泰湖溼地還只是一片長年積水的鹽鹼地,冬季結凍的湖面總有一層薄薄的白色的鹼,那時候有許多人家把湖面上和土地上的土鹼收集起來再熬製成食用鹼填補家用。這種鹼蹭到衣服上就是一道白印兒,只有那些淘氣的男孩纔去那裏滾冰,我和小夥伴們就去家附近的水房外去滾,那時候縣城還沒有自來水,居民用水都要去水房用水桶擔水,擔水的人在擔水之前總是要接點水涮涮水桶然後倒掉,這樣,每到冬季水房外面就形成一個很大的冰包,我們就從冰包上滾下來,反覆的滾着玩兒,相互擠撞着歡叫着,全然不顧從冰包上滾落時磕碰的疼痛,“滾冰”就在這種意猶未盡的歡樂的氣氛中結束了。“滾冰”的“冰”字諧音是“病”,意思是說要把所有的病都滾走;剩下的都是吉祥。也許“滾冰”還有多個版本的傳說,但我只聽老輩人這樣跟我詮釋“滾冰”二字。

現在,知道“滾冰”風俗的人已經不多,隨着生活節奏的加快,隨着老輩人逐漸的離開,一些世代相傳的習俗也面臨着失傳的境遇,多希望這些傳統民俗文化能夠一代一代傳承下去,讓這些有着美好寓意的風土民俗來豐富我們的生活。傳承是一種美德,也是一種責任,更是對先人們的一種懷念,真的不想看到那些有着美好寓意的風俗就這樣被歲月無情地帶走。

《滾》散文10

家鄉有道菜既平常又鮮美。這就是“雄魚頭煮豆腐”。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尤其是冬天來臨,雄魚頭煮豆腐”更是會餐請客的必備菜餚。“雄魚的學名:“鱅魚”。是我國四大家魚種之一。

買回來的“雄魚頭”要清除魚鰭,洗盡血水。將魚頭刀劈兩半。鐵鍋裏倒入新鮮壓榨的農村菜油煎,這種菜籽油雖然沒有精煉,但有一股原始的菜籽油的特殊香味。將魚頭的兩邊都過油煎過,炸出魚的魚味後再煮更有鮮味。然後放入食鹽,生薑片,糯米酒釀,加入清水和新鮮豆腐同時煮。以及幹辣椒,香蔥等調料,但千萬不要放醬油。否則就破壞了鮮味。

“雄魚頭煮豆腐”。講究火候,必須先用大火。煮開鍋,冒出香氣,然後改用文火慢慢燉。一方面水不會很快燉幹,另一面越煮越出味道。這時候,豆腐塊在魚頭上翻滾,蒸汽不停的上竄下跳,煮沸的時間長,這就是家鄉人叫“千滾豆腐萬滾魚”的來歷。最後,把魚湯熬成了乳白色,豆腐塊上有氣孔,也不需要放味精,就十分鮮美了。

煮魚頭的用水也有講究。母親在世時住在二堡老街,捨近求遠,母親做這道菜要用家鄉的一口古井“祝家井”的泉水來煮。沒辦法我只走很長的路到“祝家井”去挑水。現在我也經常做“雄魚頭煮豆腐”,但用的是自來水。總感覺沒有小時候吃母親燒的“雄魚頭煮豆腐”更有味道。是現在生活好了,大魚大肉吃的多了的緣故,還是真的和水有關,不得而知。

“雄魚頭煮豆腐”做好了,用筷子夾住骨頭,魚肉就自動脫離了。藏在魚頭板骨下的兩塊似果凍般的魚膠更是好吃,滑爽如脂。煮透了豆腐塊綿軟潤口,滾燙的豆腐放進嘴裏,無須咀嚼,便滑進了喉嚨裏,才曉得那東西滑溜細嫩,且洋溢着濃濃的豆香。魚頭和豆腐吃罷再喝湯。那湯,乳白色,有點濃,真饞人。魚湯纔是這道菜的精華。喝一口湯,感覺五臟六腑都熨貼的舒舒服服。冬天的夜晚,全家人圍着一大盆“雄魚頭煮豆腐”,喝上二兩白酒,不喝到兩頰紅潤,不吃到鼻尖冒汗纔怪呢!然後魚湯澆飯吃,就不需要什麼菜了。囫圇呑棗也可以吃上兩碗飯。

“千滾豆腐萬滾魚”,詩一般的讚詞,讓人吃過“雄魚頭煮豆腐”這道菜脣齒生香,過腹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