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買柚散文隨筆

晚秋清晨，朵雲重重，微風習習，正是騎車郊遊好時節。

這天我們騎遊的目的地是東興區賈家鎮，同行有14人。剛一出發鄭隊長就宣佈：“今天去鄉壩頭買柚子。賈家有個農民種了近百棵柚樹，我上週到鎮上出差買過他的柚子，味道和沙田柚有一比，價格比市場的要少一半。上週和他談妥，他就在家等我們，可以直接到他的柚園去摘。”

騎遊的樂趣除了健身以外，還在於尋求不同的情景和際遇。郊外農村已是山水如畫，風光無限，還能感受樹上摘柚的田園情調，而且柚子口感好，價格又便宜，“騎迷”們當然是喜出望外。大家一路興高采烈，有說有笑，滿懷希望來到了賈家鎮。

進到鎮口，大家原地歇息，鄭隊長與賣柚人胡遠德打電話，卻無人接聽。大家擔心事情要“黃”，鄭隊長倒是胸有成竹：“不要擔心，他可能去幹活了。他說過在鎮上只要打聽他的名字和住處，很多人都知道。”

趕上賈家逢場，集貿市場交易活躍，熱鬧非凡。場口聚集了許多村民，我們鑽進人羣打聽胡遠德。胡遠德的“知名度”果然很高，知道他的人還真不少。村民們見這麼多騎車人找胡遠德，起先還有點驚詫和懷疑，當得知我們意圖後，就圍着我們七嘴八舌扯開嗓門競相介紹。胡遠德的家離鎮上有十里路。他們證實胡遠德的確栽種了不少柚樹。

十里路對騎車來講並不算長，只是我中午在內江有個聚會，盤算時間本該立即返程，但禁不住朋友們力勸和柚園裏買柚的誘惑，就改變主意繼續前行，準備在返程時加快速度搶回時間。

這一路騎行和探詢，一路都在感受純樸真誠、其樂融融的鄉風民情，一路都在擴展快樂舒暢的心境。

去胡遠德家的道路是一條石子路，路面雖狹窄卻乾淨、平整。路上有三三兩兩趕完場、帶着物品和歡笑回家的'村民，還有許多搭送村民的輕卡和摩托。司機們很講禮貌，超過我們時會主動減速緩行並友善地打招呼。這一路上岔路很多，每條岔路又沒什麼明顯標誌，稍一疏忽就會走錯路。我們不斷向路人和司機問路，沒想到和村民的求問和溝通十分順暢，凡是知道的都會熱心搭腔。正是依靠他們不厭其煩的指點，我們才能隨時明確胡家的方位，得以順利前行。

繼續前行，人車漸無。眼前山巒疊嶂，林木茂密，風響枝動，秋綠秋黃令人賞心悅目，這無疑是近年來國家退耕還林政策的收效。我們在一個草木叢生、寂靜無人的三岔路口停下車來，正爲不知前行方向而發愁時，迎面來了一個騎摩托的小青年，我們趕緊上前招呼。小青年穿一件卡通圖案的長袖體恤，臉龐彰顯稚氣。他取下頭盔，還沒等我們說明意圖就搶先說道：“我先在鎮上聽說了你們在找胡遠德，剛搭我摩托的人就捱到胡遠德住，我都給他說了，回去幫你們找一下胡遠德。”他連說帶比劃，耐心指點胡家該怎麼走，還要拐幾個岔口，每個岔口有什麼標誌，那認真勁兒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越是遠離城鎮，周圍環境越發清新靜謐，車輪飛轉時輪胎摩擦小碎石地面而發出的“嚓嚓”聲清晰悅耳，連續的彎道和緩坡又要不斷調整力量和速度，使人精神抖擻。沿途鄉村景色韻味別緻，我們路過一個村舍小院壩，看到一羣村民閒坐在包穀堆上聊天。他們大概以爲我們是參加自行車比賽的運動員，好奇而讚賞的眼神一直注視着我們，還熱情爲我們鼓掌加油。經過一塊水塘邊，恰遇一大羣白鴨排着長隊慢悠悠地橫過公路，我們不得不停下來觀看羣鴨可笑的走姿，耐心等待它們先行通過。在一戶農家院旁邊的公路中間，有一隻家犬懶洋洋地趴在地上，眼睛半睜半閉打着盹兒，一點都不怕自行車的驚擾。我們靠近時不得不減速繞行，它們似乎怕的就只有汽車。

也許鄉民們的距離感和我們不一樣，到胡家的路途肯定不止十里路，加上大家又是邊騎邊停車問路，這一路騎了近半小時。當騎到最後一個岔路口，看到前面已是狹窄的泥土路，繼續前行還得推車徒步時，我推算時間已經不夠，只好和大家依依惜別，單獨返程了。

就在返程的路上，我聽見空中傳來“胡——遠——德”的呼喊聲。聲音不熟悉，有男有女、有粗有細、有遠有近，此起彼伏，好像接力傳遞一樣。我猜想，這一定是沿途熱情的鄉民在主動幫助我的朋友，喊話通知種柚人胡遠德快準備迎接客人了吧。

我不禁回頭向漸漸遠去的山坳望去，彷彿聞到了散發在空中濃郁的柚香，見到了掛在樹上的綠綠黃黃的大柚子。

第二天我游泳時遇到鄭隊長，特地問了我提前走後的情況。鄭隊長開懷一笑，繪聲繪色的講述讓我羨慕不已，感慨萬千：“大家玩得痛快哦！個個都是滿載而歸。胡遠德硬是好客得很，見這麼多人慕名而來，還慷慨地給了買一送一的優惠。他還邀請大家明年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