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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大姐成近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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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北京城裏,搬到京郊的沙河邊,小區裏都是生面孔。但沒想到,幾個月後,竟有了個最親密的鄰居,那就是原本住在千里之外黃山的大姐。

遠方的大姐成近鄰散文

大姐比我年長九歲,打小就對我偏愛有加,她是家中老大,困難時期,給幾個弟妹分菜的重任都是交給大姐的,她有意無意中總給我多分一點,弄得我那大弟常常爲此而傷心落淚:“大姐就是向着二哥。”

大姐十八歲就出嫁了,姐夫是抗戰時期的老八路,後來成了部隊的一名軍醫。一九五六年,姐夫從駐朝鮮志願軍駐地,派回國內,名義上說是上速成中學,補習文化,說白了,就是讓這些已過而立之年的單身軍官回國相親找對象。經媒人牽線,姐夫相中了我大姐。我父母見了未來的.姑爺,老實巴交,白白淨淨,也挺滿意。婚後,比姐姐大了十歲的姐夫,對大姐特別的好。蜜月之後,姐夫又獨自回到了朝鮮,大姐和姐夫過了一段牛郎織女的日子。

大姐婚前,在揚州紗廠做過紡紗女工。婚後,大姐先後生了四個孩子,兩男兩女。待到姐夫具備了家屬隨軍條件之後,大姐辭了工作,帶着孩子跟着姐夫,輾轉到了大西北的甘肅。從此,大姐離我們越來越遠了。一九六六年,姐夫從部隊轉業,性格內向的他不想留在安徽省城機關工作,還堅持幹老本行,到安徽屯溪地質隊當了一名醫生。

姐姐全家,從此就在安徽屯溪(黃山市)定居了下來。我調至北京後,一南一北,離大姐就更遠了。但我與大姐之間從小結下的姐弟之情,依然深深地留在我的記憶之中。姐姐也常記掛着我,只要聽說我們回到老家探親,就立馬風塵僕僕從黃山趕到揚州,兄弟姐妹聚上一段日子,待我們探家結束,她再返回黃山。姐姐在黃山一住就是四十八年。後來,她的小兒子,研究生畢業以後,留在了北京,併成了家。姐姐、姐夫也就有了機會,來京與我們相聚,但也是相隔好幾年才能見上一面。

十多年前,姐夫突然得了一場怪病,吃啥吐啥,渾身發黃,在黃山、揚州看了好幾家醫院,都查不出病因,最後只得到了北京。小兒媳藉口家裏太擠,讓父母住旅店。姐姐看出,兒媳是怕姐夫得的是傳染病,心裏很不高興,扭頭就上了我家。姐姐告訴了我們事情的經過,我們倆口子什麼也不忌諱,將大牀騰出來,讓姐姐兩口子睡,我們睡沙發。

經協和醫院檢查,姐夫是膽管堵塞的毛病,做了個微創手術,就沒事了。

姐夫八十歲那年不幸病逝了,年已古稀的大姐,孤身一人住在黃山,想孩子了,就分別去幾個兒女家小住幾日。近幾年,小兒媳長駐上海工作,大姐心疼小兒子,每年冬天趕到北京,在小兒子家過上幾個月,每天給兒子做做飯。隔一段日子,再坐公交車,上我們這兒玩一會,姐弟相見自然分外高興,總有說不完的話。

去年我搬到了京郊,姐姐在城裏,相距好幾十公里,來往就不太方便了。去年冬日的一天,姐姐母子兩個開着車,來到我們這兒。看着這兒有藍藍的天,碧綠的水,當即和兒子商量,乾脆在我們這兒租間房,和我們做鄰居。外甥也點頭稱是,當即找到中介,在我們家旁邊那棟樓選了一套兩居室,兩天後,姐姐和兒子就從城裏搬了過來。

我們可高興了,這一來,我與大姐,當初兄弟姐妹六個相聚最遙遠的倆人,如今只相隔二、三十米的距離,成了天天可以見面的最親密的鄰居了。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老家的哥哥和弟、妹們,她們都爲我倆成了最親密的近鄰而驚喜萬分。

打那以後,姐姐便成了我們家的座上賓,我們做了什麼好吃的,就請她母子倆一塊兒來吃飯。假日,女兒從城裏來,兩家人開兩輛車,一塊兒去附近的風景區遊玩,一塊兒去野地裏挖薺菜,一塊兒去附近超市採買,一塊兒去村裏趕集,沒事在一塊兒聊聊天,看看電視。昨天,我老伴進城給姐姐買了羊絨衫和紗巾作爲新年禮物,姐姐也買了一堆乾果送給我們過年吃。此刻,我彷彿又回到了童年,姐姐疼我愛我的情景,又浮現在了我的眼前。

家在遠方的大姐意外成了我們的近鄰,這感覺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