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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路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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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路隨筆散文1

路漫漫,其修遠兮,我上下尋索着,我從哪裏來?又將去哪裏?我總是感到很茫然,很無助。我沒有太多遠大的目標,也辨不清前方的路。我一直在漂泊,漂泊,不知何處是心靈的棲息之所。

尋路隨筆散文

曾幾何時,我一度認爲天降大任於斯人,可遇而不可求。於是,在大霧迷濛的人生之路,我停下了追尋的腳步,悠哉遊哉地徜徉在原地,欲等陽光普照,曉霧消歇。卻不料昏黑覆住了天空,狂風掠過枯秋的禿枝,卷襲着一片片裹着昏黃的落葉,“沙沙”地摩挲着地面。夜,黑得深邃。我蜷縮着脖子,死靜地盯着黑沉沉的天空,油然而生出一個個可怕的念頭。萬一我丟了鞋子怎麼辦?萬一我掉進了陷阱怎麼辦?萬一我久困此地而餓死了怎麼辦?想着,想着,我極力剋制着要留下的淚水,沙啞地喊道:“不,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朦朧中,一個模糊的身影踉蹌地越過黑暗,漸行漸遠……

一路上,我遇到過雜生着荊刺亂石的崎嶇小徑,跌破了腿,劃傷了手,但我未曾停下跋涉的步伐。我也懈待了繁花似錦的山谷,踏着清風,嗅着花香,伴着鳥鳴,但我未曾懸着疲憊的心。我要追尋,追尋,無極限地追尋。不要問我將去哪裏?我心如飛翔的鷗鷺,遠方是我夢的天堂。

……

一串履印,一曲幽徑,用腳踏出路。一步,兩步,三步……路,就在我心中。

一直以來,我默默地躲在一個角落,總以爲自己迷失了路。至今才明白,路就在我的腳下,未曾走過,又怎知迷失了?——後記

尋路隨筆散文2

“西瓜,西瓜,馬回嶺的瓜,又大又紅,今天剛摘的新鮮瓜。”街邊的小販對着來往的人羣吆喝着,銅鑼一般的聲音瞬間淹沒在此起彼伏的嘈雜聲中。烈日曬的人頭頂冒煙,汗水像開閘的水龍頭往下滑溜地滴落,人就像在桑拿房蒸桑拿一般。街上的人依舊和往常一樣在路口穿息,行色匆匆的腳步,緊皺的眉頭,嘴裏偶爾吐出的詛咒聲,聲討着這鬼天氣帶給人的焦躁。女人都撐着各式的花傘,有高檔的防紫外線的,也不乏普通的遮陽傘,更甚者有路攤上幾塊錢一把的雨傘也招搖過市,還頗有雄赳赳、氣昂昂的勢頭,男人用公文包往頭上方一舉,讓臉上的局部地方也有了些陰影,亦或索性大踏步的邁着步子往前走,這樣的天氣任憑小販們扯破喉嚨的吆喝,都無法換得人們步伐的停駐,偶爾倒是可以贏得一個眼角的側目。

大錘蹲在一個小店鋪的屋檐下,霸佔着那一點點的陰涼,眼睛木然的看着街上穿流的人羣和車流,心裏疙疙瘩瘩的,吐出來的氣都有些粗重,也許,真的是急了。家裏剛纔又託人捎話來了,母親的病重了起來。母親那孱弱的身體,瘦小的身材,微駝的背,手上暴起的青筋,在他腦子裏晃悠個不停。

總想攬點活幹,掙點錢,都說外面的錢好掙,怎麼他出來這麼大半個月了,還沒落下個落腳處。不敢和家裏說,怕家人擔心,剛進城時把自己帶出來的老鄉還能和自己擠一個牀,但是,現在人家老婆過來了,沒有地方好住的,雖然老鄉“挽留”着,卻是明顯的客套話,要是他裝個糊塗,弄個不明白,朋友也應該沒辦法,但大錘不是這樣的人。離開那鋼筋水泥混合體的房子,就意味着他失去了棲身的地方,最後,不得不拋棄了僅剩的一絲清高,和城市的邊緣人羣——流浪漢一起睡在橋墩下。快有一個星期了,除了零星掙過13塊錢,他沒有任何的收入。和那些同居者相比,他們之間唯一的不同就是,到目前爲止,他還沒有乞討過。

“你別蹲我門口了,影響我生意。”生意的清淡,開始殃及池魚,對已經在此蹲侯了一上午的大錘小店老闆下了逐客令,最後的`一絲陰涼大錘都無法保持。雙手撐着膝蓋慢慢的站起來,也許,是蹲的太久,剛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黑,腳一軟,又重新跌倒在地上。坐在跌倒的地方閉着眼休息了幾秒鐘,看着自己瞳孔中出現的白色光圈,而後睜開稍微做了個調整,挺直腰板,又重新站了起來。順便拍了下屁股上的灰塵,其實,這身衣服,每個地方都骯髒無比,但慣性的,他還上排打着剛纔摔下去接觸了地面的地方。

在村裏大錘算是有學問的,一直讀到高二才因爲家裏實在無法承擔他每學期幾百塊錢的學費和無法失去他這麼一個好的勞動力,才輟學回家,和他的祖輩一般開始過上了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其實,如果不是母親生病住進了醫院,也許,這一輩子,至少他可以做個普通的農民,很好的莊稼手,像那個羊和孩子的故事:放羊,種莊稼,取媳婦,生孩子,養羊,種莊稼,取媳婦,生孩子……如此周而復始,儘管枯燥無味,但至少有個奔頭。

老家那片常放牛的草地是那麼開闊,天都格外藍而大些,躺在地上,就像電視裏演的那樣叼根草在嘴裏,青草的香氣在慢慢的啃噬和咀嚼過程中,蔓延到整個口腔都是清新的氣息。現在,大錘自己都成井底之蛙了,每天擡起頭,看見的都是好象永遠長不到頭的高樓大廈,脖子仰的生疼,仍舊只能看到頭頂上空那一方天,嘴裏除了咽不完的唾沫星子,就是滿嘴分泌物導致的口臭味。

站定微仰起頭,頭上的太陽刺的人眼睛都掙不開來。兩隻手在頭上扒拉了兩下,五個齒子的梳子,儘量讓自己不要看起來那麼狼狽。讀過書的人都有一點臭文人的清高,肚子都飽不了,還要講究個什麼禮儀廉恥,總以爲自己和別人有什麼不同,陷入孔孟之道當中。

“咕嚕嚕……”肚子又唱空城計了,昨天中午到現在一點東西也沒吃。不自覺的右手順着褲縫在褲袋上捏了捏,那裏面還有一塊三毛錢,是前一陣幫人把一堆貨物從一樓扛到十三樓賺的,來回跑了五六次,賺了有五塊錢,人雖然辛苦,但開心,拿着錢在手裏的時候大錘緊緊的纂着,纂的手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那天,他美美的吃了三個饅頭弄了個半飽,本來想弄個肉包子的,但那要貴一角錢一個,權衡後,最終還是選擇了饅頭,個大,還當飽,可不能寵壞了自個兒的胃,自個那大胃就是裝糠的命,這樣的細糧已經是奢侈。也多虧那天的沒電電梯停了,不然這五塊錢也賺不上,不過電梯也不能總沒電,大錘這麼意外的賺了一票之後,又失去了勞動的門道。現在,手在褲袋上摩擦着,可以感覺到手上的老繭子隔着布料和鈔票親密接觸的感覺,大錘又擡頭看了看天,任憑光芒萬丈的陽光刺穿他的瞳孔,直指他比黑洞還空蕩的胃。“再忍忍吧!”默默的做了個決定,吞嚥下口水,繼續往前走,漫無目的。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鐘,這樣的天氣赤裸的烘烤下,着實讓人受不了。突然看到前面有個施工的工地,中午的工地上沒有人,誰說農民工地位不行,起碼工頭也知道這樣的天氣中午出來幹活要曬死人的。大錘四處張望了下,直奔工地上的自來水龍頭,擰開龍頭,貪婪的吮吸着,像喝着母親芳香的乳汁,大口吞嚥,透過賤起的水花,可以看見他的喉結上下扯動着。喝飽了,大錘把頭探進池子龍頭下面,任水澆灑在他的頭上,攫取一點涼爽,這麼大的城市,想在馬路邊上找個水龍頭已經很難了,這樣的機會可不能放過啊!終於,滿足的擡起頭,摸摸被水漲滿的肚子,似乎感覺不到那麼餓了,甩甩溼漉漉的頭,這個動作是和他家裏那條大黃狗學的,算是自然風乾的電吹風,這一甩,水珠四賤,衣服也都沾染了些溼氣,渾身都通透的舒服起來。

家中的大黃狗是大錘的伴,大錘常和它聊一些別人不能理解的話題,好在這傢伙也不曾厭倦過他,聽着他談學校裏的人和故事,講書上的鴻鵠之志,空有滿腔熱血的大錘的美好願望在大黃狗身上體現出來,因爲大黃狗常常把村裏王二勝家的狗追的滿村竄。王二勝有個兒子在城裏做官,天天腆着個肚子大模大樣的在村裏晃悠,他家那狗仗人勢的牲口竟也張牙舞爪的在村裏的牲口界橫行。偏是碰上大錘那大黃狗,還沒等它騁夠威風,已經一個飛撲咬掉它脖子上一塊肉,還不甘心的追着他滿村跑。就爲這事,王二勝在他們家鬧了有一個禮拜,直到大錘的父親上門送了瓶酒給他纔算瞭解。父親的舉動讓大錘很不爽,但自己也沒有別的辦法總天天和這樣沒事幹也有飯吃的人折騰,唯一令他開心的是以後王二勝家那牲口見了大錘家大黃狗總繞着道的走,任憑王二勝腳踢打的再重,眼睛瞪的再大,那牲口已經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了。

不再那麼焦躁,大錘又在想着怎麼去好賺點錢來,母親乾癟的身軀,醫院大摞大摞的繳費單,像壓在他心底的石頭,隨時都能讓人窒息促死。一時間也沒有辦法找到什麼工作,只好先想辦法添添自己的肚子,再想個辦法賺些錢給母親治病,好在姐姐嫁了個好老公,暫時能時不時的拿點錢回來接濟一下。又甩了甩頭,這回不是甩水珠,是要甩掉這滿腦子的思緒,繼續邁着步子朝前走去。

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車站,這大概是每一個城市人流最爲密集的地方。天氣雖然熱,但因爲候車室沒有空調,幾個大風扇呼啦啦的吹,也庸懶的一絲生氣都沒有,地下通道里,售票廳裏洋洋灑灑、三五成羣的也坐滿了人。一些穿着黃色馬甲的老人、殘疾人、婦人穿梭在人羣中,吆喝着:“報紙,報紙,一塊錢三份。”大錘也坐到了裏面,眼睛滴溜溜的轉打量着周遭的人羣,橫豎躺着,坐着的,相互撥弄着頭髮,像猴子之間互相的抓蝨子,也有人躺在人家的腿上,這邊腳下還蹬着一個腦袋,那邊有個婦人撂起上衣,大庭廣衆之下奶着孩子,雪花般白嫩的奶被奶水漲的渾圓,孩子閉着眼睛享受着,大錘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兩眼,卻是沒有邪念。

母親是家中最辛勞的人,不知是哪裏留下的習慣,在大錘的記憶裏,幾乎是沒有和母親同桌吃過飯的,每次家裏到了吃飯時間,母親總先安排好父親和他們。然後自己一個人在竈臺旁東擦西拭的搗鼓半天,然後才端着碗就這麼做在桌子以外,爐火的一邊扒拉着碗裏的飯,咀嚼卻也津津有味。原來,無論母親多麼貧窮,孩子永遠都是富足的。

坐了不知道多久,硬硬的水泥地沒有老家土地的柔軟,硬挺挺的咯的人屁股生疼,動動身子,換個姿勢繼續用雙眼掃描。沉悶的氣息憋的人心裏怪難受,剛纔貪婪的水喝太多,現在膀胱作祟,開始隱隱的有想釋放的慾望,繼續忍耐了下,最後還是起了身。

繼續晃悠着,像沒有靈魂的幽靈。“笛————”一聲汽笛的叫囂,把大錘從糜爛中喚醒,慌亂的退步讓出條路給囂張的旅遊大巴。彷彿還沒有從剛纔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大錘愣愣的看着在他旁邊停下來的大巴。一個舉着旗子的女子用甜甜的聲音招呼着車上的人下來拿行李,一車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遊人陸續從車上下來。臉上的表情各異,唸叨着天氣的炎熱,或擠着往車底的行李箱搬運大包小包的行囊,年輕的導遊在一邊笑着一邊提醒大家不要忘記東西,不時,還與過來搭話的遊客笑着說笑幾句。大錘像夢遊似的看在和這些瀟灑人生的人,滿是豔羨,全然不知自己傻傻的舉動引得他人側目。眼見着一車的人陸續把大包小包豐收的碩果提在手裏,隨着導遊小紅旗指引朝一個方向走去,漸漸地消失在他的眼中。大巴司機的也下來了,手裏拿着個拖把揚起來揮舞兩下,伴着塵土和屑末飄灑到他的臉上和身上,一個不小心,拖把的尾巴還打到了他身上。司機看了看他,沒有道歉的意思,大錘這個時候誰也不知道他的想什麼,木木的眼神沒有一點靈光,也許是被司機看的尷尬起來,莫名的冒出一句:

“我來幫你掃吧。”

說完拿過拖把走上車,細心的打掃起來,司機看着他的背影,還有些不放心的站在車門口,任他幹起來。大錘從車尾清理開始,車子裏保持的還是比較乾淨,不像他在車站、還有其他那些長途汽車裏看到的一片狼籍,嘴角情不自禁的揚了起來,象冬日的暖陽。車上最多算的空飲料瓶,礦泉水瓶,這讓大錘興奮起來,他把這些瓶子小心翼翼的揀拾起來,想起在那個橋洞附近有個老頭專門收購這些,聽他說這是可回收垃圾,一角錢一個。這輛車掃下來,得有了二十多個空瓶子,心理算計着可以換兩塊多錢,別提多高興了,這可比等電梯停電,幫人搬傢伙輕鬆多了。這麼多瓶子,光憑手是拿不下了,這讓他有些着急,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一個大黑塑料袋伸到到他眼前,扭過身子一看,是司機,受寵若驚接過袋子,慌亂的把瓶子裝進去。大錘盡顧着高興了,沒注意到他身後有些也拿着袋子準備收穫的人恨恨的瞪着他。他可管不了這許多了,終於找到了一個生存下去的方法。提着着一袋子戰利品,直到女導遊送完客人上了車,車子重新發動離開車站,他才又感覺到自己小腹的膨脹,提着大袋子空瓶子,大錘終於在車站邊上的報刊亭邊上找到了可流動公廁的屋子,好好進去舒坦了一把。

“西瓜,西瓜,又甜又脆的大西瓜,清涼解渴勒————”車站旁叫賣西瓜的小販吆喝着,讓人感受到那來自西瓜草綠的清爽。

從此,火車站總看到一個人手裏拿着自備的掃巴,穿梭於各個旅遊車之間,開始一個城市拾荒者的淘寶生活。

夏天,也就如此;城市,並不荒誕;生活,甜美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