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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留痕梨子和桃子現代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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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終將黯淡,唯有被愛的目光鍍過金的日子在歲月的深谷裏永遠閃着光芒——周國平

歲月留痕梨子和桃子現代散文隨筆

  【一】

師兄牛軍,大我八個月歲,個兒卻比我矮了半頭。師姐嶽麗大我仨月,居然比我高出2公分。這樣及至學期初按高低個排座位,我便坐在了師兄和師姐之間。師兄很是仗義,主動提出和我對調座位,我感激地差點涕淚滿面,然而轉念一想:不對!師兄第二排,再一個星期就要進入“白色恐怖區了”,我要和師兄換座位的話,那就等於自動放棄了這一黃金地段啊!於是便謝絕了師兄的好意。

“好心成了驢肝肺!”師兄有點憤憤然了。這一點讓我很是納悶:就座位這一屁大的事生氣,這師兄是怎麼啦?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蒼天不負有心人。經過兩天的細心觀察,我注意到師兄老是往師姐那個方向瞄,而且連我都成了他的無薪郵差,這才恍然大悟:師兄和我調座位其實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

於是再碰到師兄那如炬的目光”犀牛望嶽”,我便裝作埋頭苦讀,或是伏案疾書。以免礙了師兄的視線,增添了積怨。

  【二】

語文課堂上,文先生正在講解《奕秋學弈》時,師兄回目探望師姐,被逮了個正着。文先生讓師兄站起來解釋“一人雖聽之,一心以爲有鴻鵠將至”的意思。只見師兄撓頭抓耳,唯唯諾諾地回答道:“‘紅胡’將至中的‘紅胡’是指俄羅斯,那應該是說八國聯軍要來了吧?”

“八國聯軍?”全班鬨堂大笑。全體七十多人忽然間如地煞轉世,前仰後翻,千姿百態,將先生的聲音完全淹沒了。平日不苟言笑的文先生也終於忍俊不禁:“好……既然你認爲是八國聯軍要來了,那就辛苦你到門站着,去給大夥放放哨,等紅鬍子來了立馬進來報告。”師兄不情願地拿起書向門口走去,臨了,還狠狠地等了我一眼。

那一刻我明白了,師兄是在埋怨我沒有提醒他。

這都什麼世道啊!要當個好人,成人之美也有罪過!好幾天我不打算再去理睬師兄。

幾天過去了,師兄好像覺着了什麼,便在每次回頭送完秋波後裝模作樣地問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 “師兄也許想用另一種方式以表愧疚吧”我這樣想着,覺得有點好笑。

  【三】

星期三大掃除。打掃完教室衛生時,師兄站在了面前對我說:“上次是我錯了,你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我坐在前面是不是擋住你了?”我有點愕然,心裏想:這麼明白的事還拿我當外人,真可惡!便毫不退讓地說道:“怎麼會呢?明明是我擋住了你的視線,應該向你道歉呀!“

“向我道歉?”師兄一臉困惑:“向我道什麼歉?”

“好,就全當我搞錯了!只是,我可告訴你,以後給她寫紙條再別讓我轉交了,這下總可以了吧?”我有點不耐煩地說。

聽我這麼一說,師兄忽然間面紅耳赤了,唯唯諾諾地解釋了一通,卻有點不知所云。“師兄的確是陷進去了。”我更加確信自己判斷。可與此同時,我也對自己的刻薄有點愧疚。

時如穿梭,又到了調座位的'時間。由於一位新同學的到來,我終於跳出了那個尷尬的位置。再加上進入高二後,學習比以前緊張多了。腦子裏想的事多了,漸漸把師兄和師姐之間的事兒給撂了下來。師兄和師姐之間的故事仍在進行着,卻好似不溫不火,平淡了許多。

現在想來,在那個年代裏,那樣的風化中,那樣一個相對閉塞的小縣城裏,師兄對師姐的情愛最多隻能算是一種傾慕。師兄相貌平常,家底淺薄;而師姐家算得上鎮上的有錢人家。師兄和師姐之間的情緣顯得並不靠譜,可師姐從來都沒有表露過嫌怨,哪怕是一絲半點.

  【四】

高三畢業考試完了後就是高考,接着就是一段等待中的煎熬。

高考成績終於塵埃落定了,我有幸被西北的一所大學錄取,師姐嶽麗考上了南方的一所專科院校,而師兄則落了榜。

領取通知書的那天,在校門口遇見師兄和師姐時,忽然之間我的內心莫名地傷感。師兄還是那樣嘻嘻哈哈,師姐還是那樣緘默少言。可我分明感覺到了一種分別帶來的悲慼:高中三年打打鬧鬧,懵懵懂懂地,如今是曲終人散了,什麼時候才能夠重新聚首,師兄師姐是否還會同學共處?要使像現在這些小年輕一樣,師兄師姐能雙雙步入象牙之塔,那該多好!

在班上,師哥的天資還是相當不錯的,然而最終落了榜。“得到一個人,失去全世界。”難道真是這樣,愛上一個人就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麼?師姐本來不打算去上專科院校,想和師兄一塊去復讀的,但掰不過家裏人最終還是上了。師兄留下來又復讀一年,卻沒有考取,再加上家裏窮,最終務了農。在師兄複習的那一年當中,師姐寫給鼓勁的信幾乎就沒有斷過。可即便是這樣,也難以挽救這一段情緣。

一段情,一份愛,虔誠地守望,真心地去呵護,儘管不一定會收穫幸福,然而對情愛的雙方,無論是愛的付出這還是被愛者來說,生活無形中已經光彩煥然了。在愛情煥發出光芒的每一個角落,人性的善良被激活,充盈而感染着周圍的一切,這不正是愛的神奇之處麼?

  【五】

師姐沒有和師兄走到一切,這到底是意料之中還是出乎意料?這一點似乎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師兄和師姐此後先後結了婚。師姐遠嫁南國,師兄則娶了對河的陶陶,都過上了還算美滿的生活。

尤其是師兄,高考落榜後,承包了鎮上的十五畝梨園,成了遠近聞名的水果大王,將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師兄和我們家離得近,一直保持至聯繫。師姐和我們之間的聯繫倒是漸漸地減少,以至於後來音信全無。可每當春節回家時,品嚐着師兄送的酥脆可口的雪梨,看到師兄夫妻恩愛,兒女雙全時我總會回想起當初的師姐,想起當初鬧學的情景。

如若師兄當初能考上大學,他和師姐之間也許走到一起,可生活中哪會有那麼多如果啊。

春天去了又來,來了又去;花兒敗了又開,開了又敗。在生命的輪迴中慰藉着被劃傷的心,卻也在增添着新的印痕。梨子和桃子也許就是在這種糾結中開了花,結果了。

花期相異,口味不同,品貌大相徑庭,這也許正是人們把桃子稱之爲桃子,把梨子稱之爲梨子的緣由吧。然而春來花發,芬芳馥郁;秋收其實,溢彩流香。桃子和梨子同屬薔薇科植物的果實,何其相似啊!

真心地祝願師兄陶陶一家,以及遠在南國的師姐他們永遠美滿、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