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作文中心 > 散文 > 寫景抒情優美散文

寫景抒情優美散文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2.8W 次

導語:借景抒情是我們自小學習的表現手法,那麼你會使用到寫作中嗎?下面是寫景抒情優美散文,歡迎閱讀!

寫景抒情優美散文

  寫景抒情散文精選(一):

琴音從窗戶外面透進來,像洇透那薄薄的窗紙。伸手推開古雅精細的木雕窗,琴音就迎面撲過來,撞在懷裏,嚶嚶地低泣。

對面樓臺,紅木的坐椅上,直坐着暗灰色旗袍裹身的清清女子。女子懷中抱着一把琵笆,琴絃像從窗外的細細雨絲裏扯下一把,緊緊地拉張在這琴身。粉嫩纖細的手指在這雨絲上撥撥劃劃,就撥劃出幾響綿密沉鬱直墜人心的淒冷之音。女子端端坐着,雙目凝視着遠方,像懷念着誰,又像是低怨着誰。

女子身後立着位白衣男子,男子目光迷離,像被這琴音深深打動,垂手肅立的畫般模樣,看了直叫人心疼。那琴聲越來越密,越來越沉,重重疊疊地摞在心頭,像給心上了鎖,憋悶的人心慌。無形的網一層層蓋下來,捆得人動彈不得。有要呼喊的,喉頭卻乾澀的厲害。

忽然一陣清清越越的簫聲在頭頂劃過,像是無邊暗夜上劃過的一道流星。那高而遠的音色,一下子又將人拉到仙境,脫了這悲苦凡俗的世界。是白衣男子,脣邊不知何時多了一支洞簫,洞簫玉製,白裏透紅的溫潤。相較男子蒼白的嘴脣,竟更多幾分顏色。修長的玉指輕按簫洞,那些出塵入雲的小鳥,便爭相從指縫裏擠出來,衝向天空,像支支小巧衝宵的羽毛。玉指輕靈的起伏,彷彿手指上繫着通往天國的線,一拉一扯間,傳遞着天國的訊息。

而琴聲也雜進來,悲苦的情緒像不斷積聚的愁雲,一點點將脫凡的天國罩住。那簫聲在四面圍攏的雲中掙扎,不脫幽雅的格調,忽地一氣竄高,將那雲穿出一個透光的窟窿。

兩股力交纏在一齊,一個慘苦,一個空無。誰也吞不下誰,誰也蓋不住誰。最後交交雜雜,繁混在一團,將聽的人個個震傻。根根琴絃,仿如精鋼利刃,在女子好端端的手上,憑添出些許刀痕。而那溫潤的玉簫,也絲絲地吸着男子精血,棄下一張勝雪蒼白的臉。

曲已畢,而韻無窮。胸中被滌盪得乾乾淨淨,似屋宅外晾曬出一片潔白的被單,乾乾爽爽地隨風輕揚。

燕子披一身黑衣,俊巧地穿窗而入,又從那邊飛出去,急向下掠,仿要一頭扎進這煙雲繚繞的湖水裏。那燕一掠而入白煙,不見了蹤影。低頭細看,全化做一尾一尾游魚,在水面不深處張揚着烏黑的背脊。幾尾游魚時聚時散,忽地一條長線甩過來,啪地釘在湖中。是有人揮竿釣魚,魚兒不避不散,反而一扭身都聚過來。釣魚人並不提竿,只右手在空中揮揮劃劃。是了,他是在從這些魚遊走的姿態中,領悟書法的筆意。也許,數百年前,書法大家在這湖心泛舟,隨性在湖面走筆,那些橫豎撇捺、點折彎勾,就都從紙面上拆散了遊走下水,化成這一尾尾墨脊靈性的魚兒了。

那些一次次在湖中暈染的墨水,就像次第開放的墨蓮,等待有心有靈的後世文人,到這湖邊來採摘。而那筆走龍蛇的氣、的神,就這樣藉着這江南水鄉,一代代流傳下去。

湖水後面是一座蔥蔥竹林,竹林中又不時響起清脆的聲響。本就極靜的世界,添了這脆響,卻襯得更靜了。而微風動竹,筆挺的翠意要淌下汁水。大平靜中又潛藏了不平靜,那隨風颯颯而動的竹葉,像是錚錚做響的劍氣。

隨那聲音遣步入林,滿目的綠意暢人胸懷,而那隱隱約約的劍氣,又隨着不斷的脆響,凝成肅殺的威勢。幾片葉子落地,又隨風捲起,像是纖手一指,指給我一盤未下完的棋局。棋局未完,而下棋的人卻已然不見,留下一座空落落的林子,和一盤永不完結的棋。

不遠的林外,傳來“空空”的聲音,漸漸弱下去,最後聽不大到,是竹蒿點水的聲響。那船似是遠去了,載着我的心,還有我的江南之夢。

  寫景抒情散文精選(十):

葉飄零,花魂散,悲涼剎那間,

瑟瑟寒風伴。冷霜襲,綠夢殘,

落寞紅顏怨,無奈秋致遠。

秋天裏的你寂寞嗎?

不然你的目光

爲何帶着一絲幽怨與哀憐,

你在向我昭示着什麼?

佇立於冷風中,感受秋的寂寥,目視以前的綠意----如今的枯黃,無語地、悠然地隨風翩然落於紅塵之中。閉上眼睛,來全身心地去感受你,感受那來自自然又迴歸自然的偉大與灑脫,還有那一種深深的不願捨棄的愛......愛——有愛不孤單,想——只有想才倍感寂寞。明明是深愛,卻無法表達;明明明白要放下,卻又不甘心就此離開。是對生命的留戀?還是以前的美麗讓人緬懷明明明白是煎熬,卻又躲不開;明明明白無前路,心卻早已收不回來。輕輕俯身輕拾起枯葉一片,撫摸你蒼涼的傷口葉脈,和你一齊來品味人生,一齊感受對生命的熱愛。以前的一切是那麼自然,是那麼簡單,又是那麼讓人留戀。我願意爲這份單純樸素的飄零而惋嘆,更願意爲這種生命的情操與胸懷而淚落。

你----一片小小的落葉,卻蘊含着世上最簡單的愛,用平凡的一生寫就生命的亮麗,演繹着生命的歸向,宛如一首哲理詩。花飄離,暗香留,香消風起雨後,無人來嗅。你的愛在告訴我走下去,即使心在燦爛中燃盡,愛也會在灰燼中重生,用笑容爲自己送行,即使情如落葉般消盡,而愛的清香卻永遠彌新。

風中的落葉,凝結着淡淡的思愁!如火中的飛蛾,追求着片刻的溫柔!

在寒冷中飄落,在雪的懷抱裏晶瑩。靜靜地諦聽那隔山踏雪的腳步聲,滑過寧靜,是那麼親切,又是那麼遙遠。多麼渴望你能把腳步停留,多麼期望再現你往**溫柔......情願與你一齊化做泥土,化做風,盤旋在來時的路上......

  寫景抒情散文精選(三):

就是開放在深巷,我纔看見了寂寞的野菊花。除了野草以外,還有的就是清冷的石板,碎石,少許的泥土,而它卻是悄然開放。除了衆多的綠色以外,就只是這麼的一朵黃色的花。

那裏沒有人走過,石板上看不到塵土的模樣。我只是偶爾飄過那裏,我要走過的巷弄也是前面的地方,即使我也是要過去,也不會走近它。我看見了它,就蹲了下來,我想仔細地看看,是什麼樣的品種,竟然如此有蠻勁,開放在冷落的巷弄。

我蹲在那個地方仔細地端詳着,一株沒有什麼特色的野草,綠的葉子也就幾片,但是頂上一朵黃色的花朵卻是在告訴我,她正開着花呢。放眼再看看四周,我看見了一幢古老房屋的門口。門是緊閉着的,上面的鐵鎖好像已經有了蛛網纏着,肯定是生鏽了,肯定是很長時間沒有打開門了。怪不得這株野菊花能夠開放在路的中央,亭亭玉立的是一個孤傲的女子。

我在那裏蹲了很久時間,旁邊走過一位老人。影子告訴我,他是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他走到了我的身邊,想看看我在看什麼。

“孩子,你在看什麼啊?”老人的語氣很溫和。這是一個慈祥的老人,拄着一根柺杖,那種咔嘰的中山裝,腳上是布鞋。我望望他,“伯伯,我在看這朵花。”我回過頭來,擔心老人是不是會笑話我。

“哦,什麼花啊?”老人很認真地蹲下來,那種傾斜的姿勢告訴我,他很不容易。我趕快站起來說:“伯伯,您慢些!我讓你看看!”

“不要緊的,我老了。這麼深的巷弄裏,居然還能開花?呵呵!”老人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不錯,一株不錯的野菊花。很有精神,不容易啊”老人囁嚅着。

我側着身子,想看到老人的眼神是怎樣的。“巷弄不是很寬,能夠看出來,那裏的地面比較潮溼,有了野菊花生長的環境。但是陽光呢?”我環視着四周說。

“喏”,老人的手一指他的那一側。我驚訝地看見,牆上居然有陽光。我沒有想到老人居然明白我在找陽光,我仔細地看着那陽光,已經是下午了,西斜的陽光是透過對面石頭窗櫺照過來的。只要一份陽光,只要一份雨露,生命就有了,我不禁釋然了。

“這株野菊花,不容易啊!”我對這老人說。

“是啊,不容易。這條巷弄很少有人走,這間房有好多年沒有人住了,這條路也沒有人走了。……”老人或許是說快了一些,有些氣喘。

我仔細地端詳着野菊花,好讓老人有口喘氣的機會。“多美啊,一朵小小的花瓣。它和別處的菊花一樣的光彩”我對老人說。

“不錯,它畢竟是花啊。是花,總是要開放的。”老人跟着我站了很久的時間,好像不感覺累的樣貌,一向在跟我說這株深巷的野菊花。

“如果有人走過,人們是不是會注意她呢?”我問起了一個意外的問題。老人好像頓了一下說:“或許會避開她,或許會踩掉她”。

老人看來是一個有文化的人,說的話邏輯性很強。“但是像你這樣的關注這株野菊花的人,可能不會多”。

我納悶了:“爲什麼?”

“這條弄我走了很多年,打那邊的出口閉好以後,我就沒有進去過。那時那裏都是種菜園的人經過,人們纔不會去注意這株野草呢,更何況這不是什麼名貴的花卉”老人對着我分析着。

“是花,就要開放。您這話說得太好了,”我對老人說。“年輕人,你是工作的吧。工作中肯定會遇到困難,千萬不要消沉。即使你的工作是最不引人注意,必須要相信自己,你總有被發現的一天。就像這株野菊花一樣。”

我的臉紅了,好像老人猜中我的內心一樣。這是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有着豐富的人生經驗。我答應着,我又仔細的看着這株花。

“它會開花,就會結籽嗎?”我問道。“可能很難啊,沒有足夠的陽光。它一向在爭取陽光,但是也不必須,”老人跟着我分析着。

“那裏沒有人經過,就是帶給了安全的環境。相信它會開放的很美!”老人補充着說。

我笑了,我懂得了老人的意思。儘管我沒有跟老人說起什麼,但是他明白我們這些年輕人跟他有着共同的人生遭遇,所以他的提醒對我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這時,巷弄裏吹來一陣風。這樣的風是寒冷的,我對老人說:“伯伯,這風冷。我們走吧。”

老人點點頭,和我離開了巷弄口。在拐彎的地方,他站住了。他說了這樣的一句話:這菊花是最耐寒的,這樣的風對他沒有影響。一個經歷的風霜考驗的人,是能夠承受任何的職責的。

此時,我最後明白。這巷弄的野菊花爲什麼這麼豔麗,有機會就要爭取,千萬不要浪費了大好的青春時光。生活的道路沒有一帆風順的,坎坷是正常的,只要你有準備,有着用心向上的念頭,那麼短暫的一瞬間又有何妨?

我這時和老人作別,我祝願他保重。老人笑笑了,和我握了握手,額頭上的一縷白髮散落下來了,他並沒有注意。他和我這時都是很自然的回望那深巷裏面,明天這株野花是不是還是這個樣貌已經無所謂了,只要已經展現過了,就已經足夠。

  寫景抒情散文精選(四):

夏天,老家埂衝,來日不下一次雨,心會幹得慌的。這心,因了天悶,更因了山灣裏那巴掌摸樣大小的田塊少了水,稻秧漸漸枯萎,能不慌麼。很久了,不見雨來,大人們走在田埂上急得跺腳,甚至是仰了頭,望着那藍藍的天,萬里無雲,沒有半點下雨的徵兆,並破口大罵:這狗**老天爺,要幹到什麼時候?

穿寨而過的那條無名小溪,也快要斷水了,只見得溪裏的石塊一日比一日裸露,零零星星地,就只剩下那些河牀低矮的水凼凼了。孩子們光着小屁股,到處尋着那些能夠嫋水或打水仗的淺水凼,可這樣的水凼凼越來越少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場夏雨突然降臨,那乾裂的心,頃刻間便潮潤了起來。

遠遠地,看着那雨就要下到面前來了,女人逃了命似的,躲回了家,而那些膽大的男人們,是不怕雨的,他們是不會躲跑這雨的。心想,下吧,潤一潤這枯乾的眼,淋一淋這汗津津的身子,洗一洗這山樑裏那沾滿了陽光的葉木和蟲草,呈現出一派溼漉漉而溫暖飽滿的梅雨氣象,散發出那泥土的本色與芬芳來,那樣更好的罷。此時的雨,搖搖晃晃地,從東邊飄向西邊,又從西邊飄過了南邊,繼而從村莊的埡口飄往村頭,和着風,一路歡快地跳躍着,潑灑着,沾打在風雨裏的男人身上,沿着背脊,流淌。這是多麼快活的雨沐啊。

芭蕉林外的小溪邊,秧田漸漸積漲了水,溪裏的石塊(稱不上礁石的),漸漸地沒入了山雨裏。村子的上空,還飄起了一條美麗的虹。緊繃已久的心絃,最後因了這一場夏雨,鬆了,快活了。父親是閒不住身的,掄一隻耙掃,戴上斗笠,穿好蓑衣,急匆匆地出了門,望秧田水去了。秧田是凌亂分佈着的,哪一個山旮旯裏都有一小丘,這樣出去繞一圈秧田水回來,準是得到“夕陽西下,炊煙裊裊”之時方能回到家來的。倒是趁着父親不在家了,偷偷地,邀上那些被熱日烤得炭一般黑烏的放牛娃——我的“哥們”,到小溪裏學游泳。山澗水漲石深,一腳踩下去,見不得底的是不能下去的。打小起,每每夏雨一來,小溪漲了水,村莊裏的老人就三番五次地勸戒娃兒們:欺山莫欺水哩,莫要去溪裏拌澡(洗澡)哩!如此拳拳切切的叮嚀,沒有一個放牛娃不敢不放心上的。大夥們都怯水了,可又多麼的期盼下到澗水裏遊它個痛快,心癢癢地,卻又沒有一個敢先下水的。實在是憋不住了,便顧不上田裏的稻秧,一個接一個地鑽進了別人家的秧田裏,洗爛泥澡去了。

玩着玩着,西樑谷上就只剩下幾抹淡紅的雲了。雨,漸漸地熄止了,許多白鷺,從雲的那端竄出來,低低地掠過那彎彎紐紐的田埂,嗚哇嗚哇地歡鬧着,飛回了家。幾個村姑娘,或者是少婦,提一籃滿滿的衣服,徑直朝了小溪的方向走去。她們名譽上是要到溪裏捶衣,捶着捶着,見得天色越發暗黑了,四周卻又是靜悄悄的,只剩得了那幽幽溪澗的浪濤,便禁不住退去了短裙,取下頭上的髮髻和紅頭繩,脫開了衣,輕輕地摸到小溪裏遊了起來。

雨後的夏日山村,夜裏總是能夠看見那輪皎潔的月來的,似乎是那雨,洗淨了藍天白雲之後,這月,便無處藏身了似的,乾乾淨淨地,點亮了漆黑的夏夜。穿過村莊東邊的老楓枝頭,月光潑倒在溪水裏,映得那水裏的女人雪一樣白淨。大致晚飯後,溪裏游來了一茬又一茬男人,他們紛紛跳進水裏,有的歡叫着,有的卻默默地相互擦着背。而溪的上游,是女人洗衣的河段,男人則遠遠地望着溪的上游,把手掌捲到嘴邊,輕輕地問:喂,上面有人麼,有人在洗衣麼。久久地沒有見得迴應,便怒了心一般朝女人們喊:上面有人沒,有人在洗衣沒。聲音哄大而響亮,但是還是沒有見得有回答來的。心粗的男人,便放言沒人就要到溪的上段游泳去了,女人們聽得男人要上來了,便連忙應了聲:有人的哩,就不見你家大姐在這忙着捶衣的麼。一邊說一邊上了岸,穿衣,把屁股朝了河的下游,捂着胸,生怕男人見得了那雙潔白豐滿的乳。

隱隱約約地,從木樓那邊傳出了山娃子的哭聲,那準是因洗了秧田裏的爛泥澡,而被稻秧劃破了皮,正癢着呢。那稻秧闖下的傷口的癢痛,大人們都耐不下的。而此時,沒有一個山娃子願意坦白在秧田裏洗了泥巴澡的,不然,那必須會遭來父母狠狠的一頓牛稍棍的毒打的。我小時候眼淚淺,哪裏容得了那秧葉劃開的傷痛,固然是經常犯吃了父親的牛稍輥的。而此刻想起來,雖然那是痛了點,但那秧泥里長出的`歡樂,是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此刻,我已經離開那個小山村許久了,但只要我想起夏日山村裏的雨,我就會浮想到父親惜雨如命的身影,想起小溪裏的男人女人們,尤其是以前和我一齊滾打在秧田裏洗澡的那一羣放牛娃。那是多麼幸福的時光啊。

  寫景抒情散文精選(五):

村莊的詞牌

桃花水

桃花在三月的陽光裏妖嬌一笑,春水看見,生了濃情,推開殘冰款款地淌。從此,倆倆相望,把心事開放得羞紅。

桃花水以明鏡的姿態,倒映着整個村莊。

人家的屋前或者溪邊,柳樹探出新枝,與陽光相互挑逗。瓜蔓藤蘿向着雲朵攀爬,紫芸英鋪滿塊狀的田野,打穀場上一片濃茵,竹林與桑圃濃妝淡抹,等待着一場即將的邀約。

小石橋的橋洞裏,幾隻鴨子放下了游魚,去追逐初落的桃花。

素面的婦人提着竹籃,在水邊揀塊雪白的浣石,坐下搗紗。雖是春寒未走,但她的容顏裏卻曬出一抹暖色。搗杵像春天的花鼓槌,隨意一擂,便是一串華章。穿過柳煙,穿過新翻的泥土,穿過奮放的油菜花,起伏在白牆蒼瓦的靜謐村落。

野陌上有揹着揹簍的小女孩在走,她隨手摘下一朵野花,別在自己的發上。牧羊人趕着山羊,輕輕揮着竹枝,對着蒼野唱響一曲山歌。山羊咩咩地走着,象一團團移動的雲彩,飄過一帶澄清的山泉。山泉水的邊上,有一個俯飲的行人。他象一株探入水灣的茅草,酣暢地汲水,並不在意黃昏裏那抹炊煙溫柔的催歸。

不知溫飛卿的“鶯語花舞春晝午,雨霏微”的那個多年前,是否也和這個春天一樣?也有一樣的土地和村莊?也有一樣的桃花水?

長橋月

長橋與月,是村莊的清夢。

夜總是靜籟的。燈火一齊,除了籬笆牆後零落的幾聲犬吠,風過林梢的沙沙沙,便只有蛙鳴了。象洶涌的月光一樣,在夜空裏穿梭。

晚歸的村人經過長橋,荷鋤,赤腳,節奏分明地敲在橋身上。橋下流水長出一雙眼睛,替他看到了一顆邊沿分明的,凌冽的,有故事的月亮,像遠古的插圖一樣貼在空中。他的心裏忽然生出迫切的歸意——那個清朗的院落裏,躺在竹牀上的孩子還在等他講述昨夜未完的傳說。

姑娘穿上好衣裳,抹上桂花油,來到長橋邊,在月光裏會見她的情郎。他們草地上閒走,拍打着身邊閃爍的螢火蟲,把它們當成星星般的心意送給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