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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生長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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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鄭州這個地方,竟然也有盛開的槐花,真的是令人又驚又喜。

萬物生長散文

前幾天,坐公交車去上班,透過公交車玻璃窗不經意間瞥見一棵正開的濃烈的槐花樹,穹頂之下一樹花開,這讓我小小的內心充滿了欣喜。植物未必不去思量生命究竟該何去何從,正如在這擁擠繁華的城市,它依然傾情綻放,似乎從來不去想是否會有人駐足。

小的時候,村裏種了很多槐花樹。我家庭院就有一棵,母親說,那棵槐花樹是公的,因爲從來不開花。

儘管槐花樹不開花,還是在我幼年的記憶裏留下了濃厚的一筆。那時候,母親坐在槐樹下抱着襁褓中的弟弟,手有節奏的拍着,邊拍邊講故事。我問媽:“弟弟能聽懂你講的故事嗎?”媽說:“怎麼聽不懂,聽不懂他早就哭開了。”,我覺得母親說的話一點也不在理,於是又問:“他要是能聽懂怎麼聽着聽着就睡着了?”母親無言以對。

我家房子的後面坐落着姑姑家的庭院,她家也種着槐花樹,而且種的三棵都是母的。每到四月底五月初,庭院裏的槐花樹上便掛滿了一串串的白色槐花,像是風中的風鈴一般。香氣在風中瀰漫,引來很多勤勞的蜜蜂,也引來了許多摘槐花的人。

姑姑家的房子不高,一簇簇槐花正好像屋頂上浮着的雲朵,襯托的庭院十分可愛。堂哥那時候十幾歲,常常爬到姑姑家的屋頂上把那些槐花連枝折下,我就在樹下面,把那些槐花捋到籃子裏。蜜蜂在頭頂嗡嗡飛着,彷彿我們搶了它們的飯碗,小小的院落充滿了歡聲笑語。

姑姑站在樹下,招呼着堂哥:“多折些,連枝折,槐花越折明年開的越多”。倒是我生怕那些槐花會不會因爲折的太厲害,明年就不開花了。到了第二年,姑姑家的庭院裏又開始花香四溢。看來,槐樹的確是越折生命力越旺盛的。

堂哥漸漸長大,往後幾年便很少爬屋上頂的去折槐花了。只留下那些蜜蜂在屋頂嗡嗡採蜜,那些槐花樹果然像姑姑說的那樣,幾年不折便只是開枝散葉了,零丁的幾串槐花掛在枝上,好像失去了開花的本領,煞是可憐。

親最愛吃槐花,用麪粉拌勻,放在鍋裏煎的黃澄澄的`,下一鍋湯麪條,怎麼也吃不夠。後來父親索性在我家門前又種了一棵槐花樹,是棵母的,年年都開的十分熱烈。母親終於有了饕餮的機會,有時候用槐花做麪條,有時候蒸上一鍋槐花菜。

有一年,一個瞎眼的算卦術士端着豁口破碗在門前的槐樹下乘涼,他把手中的竹杖放在地上,顫顫巍巍的坐下。嘴裏先是念着聽不懂的“咒語”,然後說:“這家恐怕日後會出貴人”,我父親聽了哈哈大笑,搖搖頭說:“你知道我兒子在班裏倒數第幾不知道?”,瞎眼的術士說:“我說的是日後,不在這一代,就在下一代。”,接着他又說:“你家這棵樹種的好,蔭庇子孫後代”。

所以,直到現在,我們家門前的那棵槐花樹都沒捨得砍掉,父親該是多麼希望瞎眼術士一語成譏呀!

大學畢業後,我去了煤礦上班。幹了一年之後,辭職去鄭州,我告訴我的夥伴,我要做一個有故事的人,等到白髮蒼蒼的時候,坐在家門前的槐樹下,給孫子講故事。所以,我拒絕了煤礦安逸的生活,毫不猶豫的離開。如此想來,人生真的是一場亡命的旅程,我們所追求的原來只不過是成爲一個有故事的人。生活如果蹦不出一星半點的火花,生命便毫無意義。

第一份工作是同仁堂的地區銷售經理,幹了一個星期辭職;後來做信貸專員,三個月後辭職;現在在平安做保險經紀人

我覺得我是一個幸運的人,我的師傅黃秀林對我們特別好。她工作也挺忙的,家裏還有個四歲半的女兒。不過,在我們面前她從來都說:“我沒事幹,天天閒的不得了。”,因爲只有這樣才能減少我們內心的愧疚,我們培訓的時候她跟着,考試的時候又去陪考,真的比上學時候的老師還要盡職盡責。

有一次,我跟師傅說:“師傅,我會看面相”,她說:“那你看看我怎麼樣?”。我不是在宣傳迷信,一個人的面相真的能透露出許多信息。師傅的面相,一看就是“女漢子”的面相。不過,我還是委婉的說:“你在家裏跟在外面完全是兩個人。”,她聽後默然的點點頭,豎着大拇指說:“準,真準,在家的時候我就是女王,讓老公往東他不敢往西。”

師傅接着說:“我剛來鄭州的時候比你們辛苦多了,你好歹在礦上掙了一筆錢之後出來的,沒有舉步維艱的感覺。我呢?大學畢業後就來了鄭州,開始的時候找不到工作,每天都騎着自行車(現在已經送給我了)帶一車瓜子去賣。鄭州的每一個商店我都去過,進去就問要不要瓜子,很多商店都有自己的進貨渠道,基本上不會要,我就想,無論如何,帶出來的東西就不能再帶回家,我把自行車放在路邊,乾脆賣給過路的行人。”

相由心生。師傅的故事絕不會僅僅如此,於是我又問:“後來呢?你是怎麼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富婆的?”

“去建築工地開塔吊。家裏都覺得我學的是建築就應該找一個與建築有關的工作,於是就應聘到建築公司。夏天毒辣的太陽,曬的大地都脫了一層皮,我坐在高高的塔吊上,像一個放進蒸籠的小籠包。”

“我必須很努力,你們也要努力,等你們轉正了我就能報備主任了。”師傅滿懷希望的看着我倆。

是的,師傅每天都陪我們做社區,搞活動,有時候做到九點半還沒有回家。我們沒事,沒妻子,也沒孩子。她的家裏可是有一羣等着她吃飯的人呀!

有一次等一個客戶,等到夜裏九點半他都沒有來。我撥通他的電話問他何時到家,他說出了點意外,最近幾天都特別忙,估計回去都很晚了。

我想,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吧,改天再來拜訪。可是又一想,如果就這樣回去了,不就白跑一趟了?等,無論幾點回來我都等,哪怕等到第二天。客戶果然沒有欺騙我,等到了十二點他都沒有回來。其實我知道,懂保險的人大多數都會買,他是電視臺記者,高級知識分子自然會知道怎麼理財。

夜裏十二點,我給他發短信問他幾點回家,他打過來電話說:“小張,你別等了,真的出點意外”,我知道出了什麼意外。白天有個女子被殺害了,整個鄭州都知道,他是記者,這時候應該在前線。

我只好回家。一個人落落的躺在牀上,聽着外面“莎莎”的聲音,似乎下雨了。“苦心人,天不負”。真的太有道理了,等了半夜都沒有下雨,剛躺下就下了,上天的眷顧讓每一個渴望夢想的人喜極而泣。

靜靜的夜裏,雨水打的房屋“嗒嗒”的發出響聲,萬物都在生長。

我不會在漆黑的夜裏哭泣,正如萬物不會在冬季死寂。我會想鳥兒一樣飛,正如花兒在春天開到荼糜!

生命中所有的顛簸都是爲了花開見佛,那俗世中的修行,超越了寂滅的靈脩!

仰望星空,等待着冥冥之中的迴應。充溢新的覺醒,新的生命,新的團圓的慶祝。那些苦寂滅道的修道人, 莫非一定要等到帷幕落下,你纔會對這個世界的真實堅信不疑?